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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前三排座位中,唐婧晗一瞬不瞬的盯着钢琴边的那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面貌,但是她却可以很清楚的肯定那个男人是谁。
虽然和李浮图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凭借着寥寥几次的接触,李浮图已然成功的在这位知性美女老师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乎说得上是刻骨铭心。这一段时间,李浮图的身影时常不受控制的在唐婧晗的脑海中浮现,甚至有几个晚上唐婧晗的梦中都出现了那张邪魅的笑脸。这也算是让一直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唐大美人尝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朝思梦想的滋味。
和这个男人仅有的几次接触中,她看到了他在火车上冷血镇定的一面,见识了他在课堂上的腹黑狡诈,了解了他的混蛋厚脸皮,可是像此刻深沉如水的模样,她还从未见到过。
寻常的男人,蕙质兰心满腹珠玑的唐婧晗可以一眼将之看穿。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男人让唐婧晗如此迷惑过。就如同一本晦涩深奥的书籍,这个男人的内涵,需要女人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去挖掘。
全场唯一一束光束之下,也是全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一身英伦风格白色西装亮相惊艳了全场的男人轻轻抚摸了一下天然木材制成的施坦威钢琴,眼神忽地变得迷离而沧桑,在钢琴便沉吟了一会后,他动作轻柔,犹如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轻轻的打开琴盖。
钢琴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件高贵而优雅的乐器,它还紧紧联系着他记忆中一段漫长快要褪色的岁月,联系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从懂事开始,身上流着高贵血统的他就要学习大家族的礼仪规范,期间还要接受爷爷的关于身体体能的残酷训练,七岁时,母亲给他买了一台体积庞大的乐器,从那时起,打开琴盖的那刻就成了他艰苦童年中难得一丝愉悦时光。
从肖邦钢琴练习曲到颤颤惊惊的学会“致爱丽丝”,再至手指灵动如蝴蝶舞动,他如今还清晰的记得,母亲坐在一旁指导他的露出温婉笑颜。
母亲走后,他曾远离这件乐器很久很久,那架钢琴连同那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被封闭在了母亲的房中,现在应该已经落满了尘埃。直到又一个女孩的出现,在她的努力下,他才得以克服对母亲的思念重新接受了这件乐器,但没想到……
往昔的一幕幕在此刻又如古老幻灯片般缓缓在眼前进行了回放,挥之不去,李浮图眼神沧桑,面色在灯束的映射下显得明灭不定。
母亲至今已逝去七、九年,那个女孩也已经离开了五个年头,但母亲那慈爱温婉面孔,女孩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一切恍若昨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人子女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此。
手抚上琴键,李浮图幽深的眸子的中透着一丝伤感的缅怀,不知不觉间又释放出一缕阴冷至极的肃杀气息,与他平日里的俊雅悠然迥然不同。
两种极端的感情在身上融汇碰撞,李浮图眼神沧桑而又复杂,在全场的屏气凝神中,柔美而优雅的钢琴声响起,如清泉过溪般从李浮图的指尖流泻而出,88个琴键犹如他的红颜知己般,无论他如何变幻意境,它仿佛都能准确地领悟他的心思。
这是首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意境深长悠扬,不管底下人听过与否,懂得与否,那飘渺的音符都仿佛能引起他们无限的遐思。
所有人情不自禁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随着那饱含情韵的琴声引领,一瞬间,他们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自己又是何人,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出现了一片蔚蓝无际的大海,有一间茅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大海边。
突然,一阵风将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屋里的一切好象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一人坐在钢琴前,借着清幽的月光,按起琴键来。那背影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哀伤,似在向天上的月光诉说人间的伤感情事。
皎洁的月亮慢慢的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照耀在茅屋前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上,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来,将茅屋卷得破烂不堪,人与琴也随波涛退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只是过了白驹一瞬,但似乎,又好像历经了悠悠百年。
琴声停了下来,但所有人却不舍得睁开眼睛,不舍得从那唯美梦幻的场面中清醒过来,复旦的校长,教育界的泰斗吴攸,在一群校领导的簇拥下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他望着台上钢琴边的青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李家的那些事,在华夏上层称不上是什么秘密,这个出身显赫身上流着高贵血统的青年,同时也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闻弦歌而知雅意,品琴韵方懂风情。
此时此刻,宋雅芙、苏嫦曦、谢黛菲、郑燕、周贝贝……在场无数的女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惑涌现在心头,这到底是一个有着怎样故事的男人?
“我算是彻底服了。”
韦浩然看着台上,满脸的苦笑,他刚才还担心李子会因为苏嫦曦两女的精彩表演而背负巨大压力,但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杞人忧天了。李子果然再一次的以不可抵挡之势,朽木拉枯的彻底震撼了全场。而此刻坐在他身旁的资瑜洛,无意识的张着嘴,思绪已然陷入了短路之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存在。”左航深深的叹息一声,即使和李浮图关系不错,但此时他也难免升起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念头。想必在场无数男同胞都有和左航一样的想法。
那道光束在全场黑暗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微弱,但舞台中央已经停止了弹奏的那道白色身影上,却似乎投射出刺痛人眼的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