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亮,这严工,心肠着实歹毒啊。”
看着有关于严工背后不为人知的信息,黄月英心中就算此时也是后怕的紧。
坐在他身前的诸葛亮低头不语,桌上摆放着的几封密信中记录的内容,让他感觉有些疲惫。
他还是太心急了。
虽然诸葛亮并不懂什么科学是第一生产力之类的道理,但凭借他通观天下的眼界,依旧准确的发现了两件事。
统一战争,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而在僵持阶段,能够占得先机的因素中,农业的发展,从军用到民用设施的建设,这些代表着百姓生活状况的因素,是最重要的。
虽然这些理念并没有在其脑海中形成一个体系,但是粗略的感官还是有的,当他想着去发展这些的时候,糅合他学识理念的潜意识更是产生了“早该如此”的回应。
这也是,他为什么将严工招进府中的原因,也是其对其十分宽宏的缘由所在。但是,如今看来,这些,都是他心急之下未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竟是让这样一个益州原主人,刘焉的暗探细作趁虚而入。
“夫君不用心急,妾身知道你也是为川蜀大计考虑,但万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不是吗?”黄月英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她哪里不懂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男子心中的抱负?
他的夫君才华定是不用多说,名满天下,品性也堪称君子,性子谨慎,但正因如此有时便容易急躁。
他想在他生前,看到这天下一统啊!
看到诸葛亮有些疲乏的神态,她有些心疼,想了想,站起身,“妾身去给夫君熬一碗红枣粥。”说罢,等着诸葛亮的回应,却发现其已经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眠。
她默然无语,轻手轻脚的转过身,向房门外走去。
只是沿途的地上多了几处被水滴砸落的痕迹。
……
当刘禅得知马钧又将自己关到了“实验室”中,他就没由来的一阵头大。
此时的马钧,在他的帮助和推波助澜之下,已经成了CD城的名人。这些天也不是没人按照当时看到的珍妮纺织机的模子去制造,但终究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时人们才真正的明白过来,发明出这个器械的马钧,对这个行业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看着被“工业开端”所折服的人们,刘禅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但是这份得意很快就变成了叫苦不失,原因却是这人们实在是太热情了,那些小型的作坊当然不敢走到少主府的门前,但那些大型,占据了市场大部分份额的布匹商人,却是一窝蜂的涌来,差点没把少主府门前的青石板给踩坏。
对此,刘禅很生气,你们这些家伙,有钱就可以乱来吗?不知道重农抑商吗?
但是,他很快就屈服了,当这些商人拿出了足足可以抵得上在汉中的前线士兵一年粮饷的物资钱财之时,诸葛亮都有些隐晦的暗示了一下刘禅。
不仅仅是诸葛亮,CD城的许多官员都暗中拜访了少主府,有的开门见山,有的含含糊糊,但话题都指向一个方面,那就是珍妮纺织机的制造方法。
可是,刘禅一个都没答应。
这并不是他不想,相反,他想的都快疯了。但是,他不能将纺织机的制造图纸交出去。
原因无他,因为,这图纸就算拿出去了,除了那些知识功底扎实的真正名匠,根本没人看得懂啊!
于是,商人间的闲言碎语也就理所应当的冒了出来。
“这少主,胃口也太大了吧,我们价格都开到这个地步了,他还不愿意交出图纸?”在一处宅院之中,几个身着华服的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就是。”一人应和。
“不过我听说,前线汉中,刘皇叔和那曹操打的如火如荼,估计钱粮消耗极大,这少主,估计是想借此补充点物资。”有人说道。
“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价格再高,我们就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回本了。”
“还有,”一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四下看了看,才谨慎开口:“我听说……这个器械,实际上并不是那个马小先生造出来的。”
他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其他人都提起了兴趣,不由竖起耳朵,“快说快说,我们知道你消息灵通。”
那人故作神秘的抿了口茶,才悠悠开口:“听说,这东西,是少主,从那些墨家人手中获得的!”
此言一出,顿惊四座。
“真的假的?墨家?不早就湮灭了?”有人提问,毕竟先汉尊儒的历史早就深入人心。
那人轻哼了一声开口:“这世界上哪有灭得干净的东西,就像咱们各家庭院前的杂草一般,再怎么除,过不了多久总会又长出来一茬。”
“说的也是……”
这个话题讨论完,很快便有人起身告辞,借口无非是一些家中有事。而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没过都久,这原本热闹的庭院,便瞬间只剩下主人一人的身影。
“这些家伙,真是……”他略微吐槽了一句,不过,也明显心不在焉。
“墨家……看来我也要计划一下了,要是能收那么一两个墨家巨匠,啧啧,那我这家业,必定要再翻上几番!”
……
实际上,这些坊间的闲语,刘禅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那有关于墨家的信息,就是他放出去的。
他想要借此来试探一下如今在儒家理念统治下生存的人们对于这些被视为异端的学说,还有没有排斥心理。
不仅如此,他现在,也从原来商业处理方式中跳了出来,想出了一个不仅完美解决了之前的阻碍,还为他日后的大计定下了基础。毕竟是现代人,就算没经过商,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第二天,按照惯例每天前来拜访的人,统统都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然后,一个挂着告示的牌板便从府内抬了出来,放在高出,呈现在每个人的眼前,同时,还有一名下人在一旁宣读。
“‘天工’一物,实乃呕心沥血之作,如以钱财便将其兜售,与亵渎何异?
但吾观此物,却也为苍生之器,如深藏府中,却为大憾。
今,定下一计。
乃施行租赁之计,以月份为限,每月收取定额租金。
如此一来,诸君不必伤筋动骨,吾也不必为亵渎此物而心愧,不乃良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