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天下最是快意,可一骑当千终究是属于顶尖武将的豪情;以少击多固然一身是胆,但以千对十万始终是以卵击石。
赵云一生征战无数,更有只身一人穿凿敌军救回刘禅的壮举,但他明白,背水一战终是下计,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的命硬得天都收不了。
到江阳以来,他收集了无数有关于南蛮和交州士族的信息,而信息越多,他的信心也就越不足。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南蛮与交州的合作反叛,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更可能是有了数年的规划之举。
至于幕后推动的那只手,天下便只有两者,东边与北边。可能其一,也可能二者皆有。
而让他最为感觉到如临深渊的,从CD传来的有关修建长城的命令实则只能算其二,荆州传来的讯息,才是险些将这个当世名将击溃的刀锋。
坐镇荆州的关羽当然不是傻子,其虽然心有傲气,但大局观还是有的,得知南蛮反叛,便有意将已经雄踞北边防线的兵马往回调,可这兵马,来得快,想要去,却是没那没容易了。
历史已经不像原来的轨迹,原本在其进攻樊城之后才会被曹操派来的于禁庞德,却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提前来到,更是带着曹操的军令,调动了大批军马,一副跃跃欲试欲攻荆州的态势。
远在江州之地的赵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不是刘禅,不知历史的脉络。但他明白,光光是刚吃了败仗的曹操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此刻挑衅,就算是川蜀后方叛乱,汉中兵马驻地修整,也不能算得上是理由。
唯一的可能,便是东边有动作。
“将军!前方哨骑传来消息,发现小波逃难汉人。”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将其从思绪中唤醒,此番急行军之下,已经深入朱提郡,说不上满目苍夷,但荒凉一片,一片村庄如同鬼域之景却是屡现不绝,却是没想到竟是在遭遇蛮人之前,率先遇到了逃难的百姓。
他正想发号施令,却见又有一骑疾驰而回。
“将军,那批逃难汉人身后一里之遥,有几队蛮人骑兵,似乎……似乎在……”
哨骑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将汉人如同牲畜一般的圈养!南蛮之地,有相当一部分部族是将人肉摆上宴席的!
“将我汉人当作牲畜?”赵云虽然一动不动的立于马上,但身旁的夏侯兰却是发现其握住枪身的手已经青筋遍布,眼更是轻轻闭上。
极静便是极怒,怒而不发,发则雷霆万钧,虽然赵云知道这些蛮族向来食人肉时可不管种族之别,但心中之怒依旧不可消弭。蛮人食同族之人他管不着,但将汉人当之牲畜便就是不行!
待其双眼睁开之时,已是通红一片。
“可有士卒敢与我一同上前!”他一声怒喝,气息冷冽之至。
话音未落,当即军阵之中一片呼应,竟是无一人噤声。
在士卒的怒号声中,赵云枪尖前点,如愤而出海之龙。
“杀!”
……
“杀!”
当青云青松经过一片小校场之时,却被其中陡然传出来的一声爆喝给惊的一怔,青松倒还比较沉稳,性情跳脱的青云却是气机一提瞬间警觉。
被硫酸吓住的他现在脑海中全是被迫害妄想,也就是因为这份不安定的性子才使得他如此年纪却仍旧道心不稳。
“这小子难道想将我们强行留在此地?若是这般,非叫他知道,我道家中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心中如同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一般呼号,却被身后伸来轻轻搭在其肩膀上的一直手给瞬间治的老老实实。
“道长勿惊,少主断然不会有伤你等之心。”一声压得极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看似无力,实则暗藏锋芒。
虽然早就知道跟在这个川蜀少主身边的老者不是普通人,但青云还是没想到对方的武艺竟是几近化境,气机牵引之下竟是让自己不敢有丝毫动弹。
前方的刘禅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这一幕,因为他却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咋呼的一愣。
这时,安抚住青云的老管家走上前,在刘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者才想起来,却是他的那些个亲卫正在进行军事化训练。
不管是刘禅传给他们的军体拳或者这个时代的武术,都讲究一个行随气动,也就是出招的时候会同时爆发一声呼喝,而“杀”之一字最能提气,便是首选。
这倒是提醒他了,自己身旁的这两名道人如此年纪却是身体魁梧,并不像老管家身形随佳,但一身横练功夫到了如今年龄武艺下降的厉害,而是气机深远,特别是那名名叫青松的掌教,在他看来,比之老管家绝对更甚一筹。
这绝对便是刘禅求而未得的内家功法,按照老管家之言,若是其早年得以内家法门,内外兼修之下,成就断断不止如此。
“这些道家之人,还真的是全身是宝……看来,这一项也列上去了……”刘禅暗自叹了一声,然后转过身解释了几句,便不动声色地带着二人继续前行。
等到了地,面前放置的一物却是让两位老道一愣,因为面前出现的,却是一个用来炼丹的小鼎炉,这让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个少主……还会我道家炼丹之术?”
青松眉头一挑,不知不觉,他对刘禅下一步的行动充满了好奇之心。
“二位道长此时约莫着在猜测小子接下来该行如何之事?”刘禅适时的开口:“小子府中马先生虽然也通炼丹之术,但断然是不敢在二位面前献技,此时炉中却是已经有练好的几枚金丹,还烦请二位检视一番。”
这个时候,马户嗣已经上前将丹炉打开,将里面的三枚金丹取出,置于红色锦布之上,承于二位老道面前。这几枚丹药只是试制品,多年未炼过丹药的他之前接到刘禅的指令时也是一头雾水,毕竟以后者的年龄还远远不到要以金丹续命的地步。所以说,他现在也不知道刘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另一边的青松点头将锦布接过,身旁的青云也凑了上来,一同皱着眉头望去。
以马户嗣的糙手艺,练出来的金丹只能说勉强能看,金色不纯,色泽不鲜,气味难辨,形状更是……
青松的脸丑抽了抽,而青云更是险些笑出声来,下巴上的几缕胡须不断的抖动。
良久,青松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刘禅。
“少主,这金丹,嗯,大概是可至中品,以炼制手法来看,无差,不过这位马先生估计是有些时日未接触炼丹之术了,以至于卖相不佳,但效果应该,应该是无异的。”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停顿。
刘禅看着面前的几枚他之前也未见过的“金”丹,再一听青松的话,再次体会到了这老道岁月洗礼出的语言艺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