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医院。
蒋远周的车来到星港医院的门口,老白下去亲自开的车门。
许情深双脚落到地上,抬起视线盯着星港医院四个大字,蒋远周走到她身旁,一手拉住她的手掌,许情深跟着男人往里走。
她对这儿太熟悉不过了,而且医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那个样子,不会有大的变化。
蒋远周带着许情深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很多都是老面孔。
“蒋太太。”
“蒋太太。”
这是医院,许情深听到这声称呼,很不自在,“还是叫我许医生吧,或者名字也行。”
蒋远周拉住她的手进去,许情深方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其实就认出来了,“这先前不是周主任的办公室吗?”
“对,我让人重新布置了下,你看喜欢吗?”
“这不合规矩吧?”
“蒋太太三个字就是星港的规矩。”
许情深目光扫了圈,看到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崭新的白大褂。蒋远周走过去将它取下来,许情深伸手,男人却并未将它放到她手里。
他替她脱下外套,然后将她的战袍给她披上。
许情深抬起手臂,蒋远周将扣子给她一个个扣上。“恭喜你,许医生。”
“但是瑞新那边……”
“放心,我会安排人过去辞职。”
许情深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我自己去吧,那毕竟是闵总介绍的工作。”
“没关系,”蒋远周轻笑,“瑞新那边我打个招呼就好,毕竟当初也是卖我一个面子,所以……”
许情深一听,恍然大悟,她手指拂过胸前的几个小字,嘴角轻挽起来。
“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反正不看诊,有些事还得重新熟悉下。”
“好。”蒋远周转身欲要出去,想了想后回到许情深面前,“晚上跟我一起回去,我带你去买两套衣服。”
“我有衣服。”
“今晚有个应酬,不过你可能不会喜欢,实在不行的话……”
“好。”许情深答应下来,“我可以早点走,顺路去做个发型。”
“做与不做,你都是最好看的。”蒋远周说完,上前抱住许情深的腰,“我最想早点回家,陪着你陪着孩子。”这大概就是最简单的生活吧?
但每个人生存,都要有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蒋先生三个字自带光环,这一点,许情深从最先接触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下午时分,蒋远周接了许情深离开医院,两人一道去店里选衣服。
“晚上究竟去哪?什么场合?”
“孩子的百日宴。”
许情深走到一排衣架跟前,“那就不用太隆重,更加不需要礼服了。”
蒋远周拿了一件旗袍放到许情深身前,“这件好看。”
“好,就这件吧。”
男人朝她看了眼,“你自己再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许情深笑着将旗袍接过手,“你的眼光还能差吗?”
服务员带着她进了更衣室,蒋远周在外面等着,他身子轻倚向墙壁,许情深给他的这种感觉,他一时半会说不上来。他知道,她多半是因为被蒋东霆和他逼得不行了,才不得不回到他身边。
蒋远周自始至终不能确定的是,她的心究竟回来了吗?
蒋远周眼帘内一动,看到许情深换好旗袍走出来。
及膝的中式旗袍穿在许情深的身上,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更加玲珑有致。一双小腿晶莹剔透,蒋远周的目光往上移,许情深的腰真是细到一手就能掐住,他觉得呼吸有瞬间的凌乱,她的胸口往上缀满了一层层细小的钻石。最要命的是,许情深单手压在两胸上侧,蒋远周的视线定在她手上,“怎么了?”
许情深将手挪开,男人倒吸口冷气,那儿有一个镂空的水滴形造型,开得不算大,但许情深胸前汹涌,这样看去能瞅见若隐若现的一道沟。
蒋远周觉得体内有火在烧起来,“换!”
旁边的服务员很是不解,“蒋先生,这件衣服就跟量身定做一模一样……”
“换一件。”蒋远周执意。
“但是蒋太太这样的身材,恐怕店里没有一件再能如这般合身了。”
蒋远周听着,不由皱眉,“怎么?她身材不标准?”
“不是不是,您要知道,能驾驭得了旗袍的女性,一般身材都不会差。但只要是人,就很少有十全十美的,我们的设计贴合了大部分的女性,而像蒋太太这样……拥有魔鬼身材的,我敢说,我们店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件是最适合她的。”
男人最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夸作尤物吧。
蒋远周仔细端详着,好看是好看,可……
他终究拧紧了眉头,问过许情深的意见。“你觉得呢?”
“好看。”
“蒋先生您看,这就是眼光啊。”
蒋远周双手抱在胸前,“情深,你不觉得这样很露吗?”
“蒋先生,这可比那些礼服好多了,”旁边的服务员笑眯眯道,“有些礼服还是真空的,女人的美是各种形态的,蒋太太美得惊为天人,这是蒋先生的福气,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许情深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也太会说话了吧。
“就这件吧。”许情深也说道。
蒋远周有些勉强,“先配个发型看看。”
许情深坐到了梳妆镜跟前,店内有专门的化妆师上前给她盘起了发,这样的装扮,发饰不必太招摇,不然反而容易喧宾夺主。
男人站在旁边,做完发型后,他拿起桌上的一颗珍珠发饰亲自给许情深插上。
“好看,真好看。”
许情深唇瓣轻挽,服务员先前问过许情深鞋子的尺码,她拿了几双搭配旗袍的鞋过来,“蒋太太您看看,喜欢带点跟的,还是高跟的?”
“不用太高的跟。”蒋远周弯腰说道,“穿着太累。”
许情深侧过身,视线落到那几双鞋上,她朝蒋远周看了看,“凌时吟也会去吗?”
蒋远周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穆家是肯定会去的,凌时吟作为穆家的大少奶奶,理应也会去。”
男人手掌落到她肩上,“不用觉得不自在,凌家的帐我也正在找他们算。”
许情深指了指其中一双最高跟的鞋,“就这双吧,好看。”
“好。”
九公分的细高跟踩在脚上,让许情深的身高一下拔高了不少。她站在蒋远周身侧,透过远处的镜子看着两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必然是最登对的一对。
只是许情深的心,感觉丢失了。
她有些茫然,她过不了最普通平凡的日子,她感觉有瞬间的迷失,她回到蒋远周身边的想法那么简单,那些人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她便要以同样的方式,让自己变成一根扎在他们心里的刺,许情深也要让他们永远的痛着、难受着。
她向来是最弱势的一方,蒋随云死后,所有的内疚都是她一人背负,而害她的人统统活的好好的。
许情深挽住了蒋远周的胳膊,她从未享受过站在高处是什么感觉,如今有人愿意将她捧上去,她没理由还要节节往后退。
从店里出去后,许情深跟着蒋远周上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内,车子缓缓往前开,很快来到举办宴席的地方。
在门口的签到处,蒋远周随了礼,弯腰写上名字,许情深看了下之前的名单,看到了穆成钧和凌时吟的签字。
蒋远周直起身,将笔递给她,“请吧,蒋太太。”
她神色间有微微的怔忡,看到不少人围在边上,都在冲他们微笑,许情深接过笔,紧挨着蒋远周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许情深’三字。
她将笔放回桌上,蒋远周看了眼,唇角漾起一抹弧度,他忽然拿起了那支笔,在她的名字前面还添了一个蒋字。
蒋许情深。
许情深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竟然觉得这样好听。
穆成钧和凌时吟比他们早到了一步,穆家在圈子里头向来是受人尊敬的。
许情深挽住蒋远周的胳膊往里走,远远听到一声声称赞传到耳中。“穆先生和穆少奶奶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穆先生青年才俊,少奶奶美丽端庄,这样的好姻缘也是难得啊。”
凌时吟享受着这样的一切,她的心里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她笑意盈盈地靠着穆成钧,满脸娇羞。“各位长辈过奖了。”
又有人喊了一声,“蒋先生来了。”
许情深看到不少人涌过来,这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的好处吧?走到哪都犹如众星捧月。
蒋远周眉宇间有些厌烦之气,但很快就隐藏起来。
有人跟穆成钧打过招呼,“先失陪。”
凌时吟转过身,看到了许情深。
这个女人是她心里最最深的一根刺,已经扎进了骨血里面,再难挑出来。
凌时吟恨不得将她踩进地底下,将她踩到淤泥中,让许情深永远都抬不起头,因为她不配!
可是如今,她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戴上了最珍贵的首饰,最关键的是,许情深站在了凌时吟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那个位子。这对于凌时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她双脚犹如被钉子钉在原地。
穆成钧的视线望出去,嘴角轻掀下。“走,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凌时吟杵在原地没动,穆成钧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蒋远周和几个算得上熟悉的长辈打过招呼,人群中有男有女,可不论男女都爱美,许情深被人注视着,那一道道目光中,惊艳居多。
“请问这位是……”
穆成钧夫妇也走了过去,凌时吟听到蒋远周毫不犹豫道,“我的太太,许情深。”
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凌时吟握紧手拿包,她也曾这样陪着蒋远周出去过,也曾被人这样问过,可凌时吟却从未等到过一声蒋太太的称呼。
“蒋先生,你好。”
蒋远周的目光对上穆成钧,“你好,穆先生。”
身前有人退开,凌时吟跟着穆成钧上前两步,凌时吟尽管穿着高跟鞋,但怎奈身材娇小,站在许情深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
许情深化过妆,再加上有这样的身材、面孔,她的风情自然是无人可比,相较于许情深,这时候的凌时吟完完全全没了优势,干瘪的就像是个还未发育好的孩子,就连精心上过妆的脸都更显稚嫩了。
许情深微微一笑,伸出手。“好久不见,凌小姐。噢,不对,是穆少奶奶。”
凌时吟咬紧牙关,看了眼许情深伸出来的手,她冷笑了一声,“你也是,好久不见,这就升级成蒋太太了。”
她没有伸手,许情深也不觉得尴尬,她收回了手掌,“一直想跟穆少奶奶说声谢谢。”
“谢我?”
“是,这一年多以来多亏你替我照顾睿睿。”
有些事不是许情深不提,别人就不关注的,凌时吟和蒋远周的关系也曾闹得轰轰烈烈,只是有些人不敢当面问起罢了。
凌时吟的脸色变了又变,许情深则要大方得体的多,她唇角自始至终勾着笑,笑意甚至渗入了眼底,就连穆成钧都没能看得透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走,我带你去认识些人。”
“好。”
蒋远周揽住许情深的腰际离开,穆成钧嘴角勾起冷笑,周边的人也都散了,“人家要跟你握个手而已,你实在是不应该。”
“我恨许情深。”
穆成钧单手插在兜内,“恨她抢走蒋远周?”
凌时吟听到这,赶忙摇头,她伸手拉住穆成钧的手臂,“老公,我们都结婚了,我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到了我哥哥惨死,这件事是付京笙干的,可许情深一直恨我,这主意八成就是她出的。我哥的死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可如今她却过得越来越好……”
穆成钧嘴角勾着冷笑,“这女人也是有能耐,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离开了付京笙后,转身就投进蒋远周的怀里。”
凌时吟盯着不远处的背影,看着许情深穿梭在人群中,那袭紧身旗袍下勾勒出的身姿令人惊艳,可在凌时吟看来,这样的许情深分明多了几许狐狸精的味道。
“你跟那女人的仇,我可以给你慢慢报,但是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对蒋远周有一点点的难以忘情,哪怕一个眼神都不行。”
凌时吟轻点下头。“放心,不会的。”
“我去前面打声招呼,你在这等我。”
“好。”
许情深空下来后,踩着高跟鞋去旁边休息。
男人有男人们的话要说,基本的招呼打过之后,女人跟女人就聚在了一起。
凌时吟跟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人坐在一处,她的手掌落在腿上,身旁的女友拉过她的手。“啧啧啧,时吟,这就是你的结婚钻戒吧?好大好闪啊。”
许情深拿着包在前面经过,凌时吟抬起手掌,“当然,这是我家成钧精挑细选的,他说谁都能委屈,就是不能委屈了我。”
“是吗?真幸福啊!”
许情深走过去,对面还有空位,她就这样坐了下来。
这圈子内冷不丁挤进来一个人,但是看清楚了是许情深后,几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对,可最终还是软了口气。“蒋太太。”
许情深嘴角轻掀。“看什么呢?钻戒?”
凌时吟握起手掌,将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许姐姐,你现在是蒋太太,当然看不上去我们这种小玩意。”
许情深的视线落过去,漫不经心瞥了眼。“你说的也是。”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凌时吟不想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但许情深往那一坐,摆明了是来挑衅的。
“也不知道许姐姐和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
许情深倚在沙发内,目光慵懒地看向凌时吟。“你没听蒋远周怎么介绍我的吗?”
“是,说是说蒋太太,也不知道这名分是不是空的呢?”
“那你去问蒋远周啊。”
许情深的一句话就将凌时吟打蒙了,她喉间轻滚动几下,“我哥哥死在付京笙手里,那时候你是他妻子,这件事跟你也有关吧?”
许情深轻摇下头。“不,与我无关。”
“谁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
两人之间明显充斥着火药味,凌时吟终究过不去那道坎,现在蒋远周带着许情深这样招摇过市,而她凌时吟,时隔这么久,却还是个笑话。
只要蒋远周跟许情深在一起一天,她就是东城最大的笑话。
凌时吟想起身就走,可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如果就这样离开,跟落荒而逃又有什么两样?
许情深双手交握,一根纤细的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敲打两下,“凌时吟,还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睿睿是我亲生儿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凌时吟的脸色冷下去,“那又怎样,你看看睿睿肯认你吗?还有,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生活一年多,许情深,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什么滋味?”许情深轻笑出声,“我觉得很开心啊,无与伦比的幸福,睿睿和霖霖都是我的孩子,我当初怀的是龙凤胎,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你说什么?”凌时吟难以置信地出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穆少奶奶,你又没怀过孩子,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凌时吟神色激动起来,“你没必要在这刺激我,这种事与我无关,那是你跟蒋远周的事,就算两个孩子都是你的,那又怎样?我祝福你们就是了。”
许情深轻点下头,表示接受这样的祝福,“同样,我也祝穆少奶奶跟穆先生早生贵子。”
凌时吟牙关轻颤,勉强勾起抹笑。
旁边的几人倒是都想替凌时吟说话,可许情深现在头上冠着蒋太太的名,谁都不敢去得罪,她坐在原位,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而凌时吟又不肯先起身,两边只能僵持着。
许情深微微偏着头,目光直勾勾盯着凌时吟,毫不避讳,如果对面坐着的是个男人,是不是早就把持不住了?
凌时吟迎上许情深的视线,想她和万毓宁各自都有过人之处,身后又有庞大的家庭背景,可她们为什么都输给了许情深?
其实不难理解,蒋远周栽在许情深身上,那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和这张面孔?
这也是凌时吟最最看不起的地方,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许情深,蒋先生有教过你一些宴会上的礼仪吗?”许情深摇了摇头,“这东西还用学吗?”
“自然,”凌时吟朝身侧的几人看看,“不信你问她们,我们这些人……哪个没上过专门的礼仪课?”
许情深将包放到茶几上,身子微微往前倾,眼里露出兴味,“听上去真不错,两年前穆太太去小楼的那晚,是不是也是礼仪课里头学来的?”
凌时吟陡然一惊,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又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嘴唇哆嗦着,只是碍于旁人在场,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她勉强咽了下口水,“真是好笑。”
许情深笑着,单手撑着侧脸,“我也觉得挺好笑的,那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件事。”
凌时吟别开视线,然后站了起来,“成钧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去看看。”
“好,好,快去找找。”旁边的朋友赶紧跟着起身。
许情深看着一伙人就这么散了,实在无趣。
凌时吟四下找着穆成钧的身影,却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了蒋远周。
男人疾步而来,差点撞上她,凌时吟往后退了步,视线落定在他脸上。
蒋远周眯起眼帘,凌时吟垂在身侧的手掌轻握。“远周。”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分明摆出一种嫌恶,凌时吟别开下视线。“远周,当年小姨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爸妈也完全不知情,现在我哥都死了,你能放过凌家吗?”
“你觉得可能吗?”
“凌家什么都没了,你总不能将无辜的人牵扯进去吧?”
“你想说,你是无辜的?”
凌时吟总觉得男人眸子幽暗,像要将她看穿似的,“我真不知道我哥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制止他……”
“够了,凌时吟,我不屑于用难听的话来说你,有些事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凌时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清楚楚。”
这话进了凌时吟的耳中,像是用针在一点点扎着她的心,真真是钻心的痛。
“那你说,我是怎样的人?”
“进小楼的那个晚上,没人逼你,是你自己进去的。”
凌时吟的脸色苍白如纸,蒋远周冷笑下,“所以以后,别看不起任何人,因为在我看来,人人都比你干净。”
凌时吟握紧了双拳,早就过去的事情,她也早该放开才是,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样不甘心?
“但是远周,你不能否认的是我跟着你的一年多,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对睿睿好,也对蒋家好啊。”
许情深百无聊赖,走近过去几步,忽然看到了蒋远周和凌时吟面对面站着,两人显然在说什么话,蒋远周居高临下盯着凌时吟,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冽。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四下找着什么人。
不远处的角落,穆成钧正和一人说着话,许情深快步上前,“不好意思,穆先生。”
穆成钧朝她看看,“蒋太太,有什么事?”
许情深朝穆成钧旁边的人看眼,那人心领神会,冲穆成钧点了点头。“穆先生,先失陪。”
“好,请。”
待那人走出去几步后,许情深着急问道,“穆先生,请问穆少奶奶呢?”
男人觉得奇怪,“你要找她?”
“我找我先生,但我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穆成钧一听,唇角逸出冷笑,“你找你先生,关我太太什么事?”
“我心里不放心,你也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
穆成钧脸上很明显摆出不悦。“蒋太太,我很相信我的太太,请你适可而止。”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再找找吧。”
许情深说完,转身走了。
穆成钧朝四下看眼,并没看到凌时吟,他抬起脚步往前走去,凌时吟和蒋远周站得地方并不明显,许情深看到穆成钧很快穿过大厅,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快步跟了过去,一脚踏入视线宽阔的地方,许情深看到凌时吟拉住了蒋远周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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