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公,容妍这就过去。"
容妍脸上挂着盈盈的微笑,走到梳妆台,拨弄了一下,再走到公公身边时,若无其事的塞了一个上好的羊脂玉镯到公公的手里。
德桂望了那个羊脂玉镯,眼睛都亮了,喜笑颜开的望了容妍一眼,迅速的藏进袖子里,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热情的说道:"容小姐走吧!"
容妍笑笑,默默的跟在德桂的身后走出了院子。
容辛邬眯着眼睛瞪着这个女儿,眼底闪过一丝探寻,总觉得这个女儿从大婚那夜之后,好像变了一个模样,以前见了他就紧张害怕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竟然能够应对自如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中,也盛着自信和睿智,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不由得迷惑了,这个女儿真的是十六年来胆小懦弱,一点儿胆识和魄力都没有的女儿吗?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不一样了。
"爹爹,走吧。"
容妍察觉到容辛邬的目光,清澈得像一汪清泉一样的眼睛里波光盈盈,直直的望着容辛邬,声音柔柔软软,像三月的春风,吹在人的心上,温暖,柔和。
容辛邬被她那样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轻轻的咳了一声,恢复了威严的表情,走了出去,一双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还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容妍。
容妍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转身扣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柳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直接昏了过去,被人用春凳抬着,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德桂望了地上血淋淋的丫鬟一眼,冷笑一声,眼底全是鄙夷,无动于衷的走过去,华丽的鞋子不小心踩上血迹的时候,还嫌恶的皱了皱眉。
这种场面在心里见得太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容辛邬的嘴唇紧抿,目光落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柳姨娘身上,有些恼怒,有些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容妍的眼睛落在父亲的身上,看到那样的眼神,心底有些冰凉,有些疼痛,努力维持的温婉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爹啊爹,你对一个小妾尚且这么心疼,为什么不分一点关爱给我呢,我也是你的女儿。
她的眼睛有些酸酸的,拳头握紧,忽然小声的说道:"公公,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里有怨气,才会拿着木棍打了我,您就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好吗?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长辈,是爹爹的女人,容妍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她的声音怯生生的,有隐忍的痛苦和一丝祈盼,让德桂公公的眼神变得有些软,从小没有娘的孩子果然可怜。
容辛邬则一脸深思的望着她,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容小姐真是心地善良,怪不得皇上对小姐赞不绝口呢。"
德桂笑了笑,只可惜不是善良别人就会回报一样的善良的。
到了前院正厅,宫里最好的御医轮番为容颜把脉,又仔细的开了调补身子的药方,吩咐了许多注意事项,容妍一一记下了。
"容小姐,好好调养身体,这些都是皇上送给小姐调养身体的补品。"
公公指着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细声细气的说道。
"多谢公公!"
容妍含笑着感谢道,将公公和御医送走之后,才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一回头,对上了容辛邬那双危险得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
她的心咯噔一跳,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泛着温柔的色泽,就连语气也是轻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悦耳的飘扬着,"爹爹,您这样看着女儿,有什么事情吗?"
容妍轻轻的抬起手,自然而然的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脑后,不卑不亢的迎视着容辛邬,清丽无双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大方,得体,却又让人靠不进她的心灵。
"你是谁?"
容辛邬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气势压迫逼人,直勾勾的瞪着容妍,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这个女儿,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他看一眼就厌恶万分的女儿吗?
容妍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紧张得浑身冰冷,她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痛彻心扉的感觉袭来,才让她勉强平静了下来,她浅笑盈盈的望着眼前危险的男人,不闪不避,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声音越加的温柔动听,清清楚楚的说道:"我是谁,爹爹难道不知道吗?妍儿做了爹爹的女儿已经十六年了呢。"
容辛邬的眼底闪过疑惑的光,探寻的视线落在容妍的身上,一刻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冷哼一声,平静的说道:"你不是!"
他的语气那么斩钉截铁,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容妍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她却将脊梁挺得直直的,清澈明亮的眼底笑意更加的深刻了,轻声的喃呢道:"是啊,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容辛邬脸色剧变,瞳孔里折射出阴狠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用力的掐住了容妍纤细修长的脖子,森冷的声音里透出嗜血的杀气,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来丞相府想要做什么?不说我杀了你!"
大手掐住了那道纤细的脖子,容妍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涨得通红,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容辛邬,笑得嘲讽,笑得哀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