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运动，本该是快乐的，可是此时穆听裳唯一的感受只有痛，无休止的痛。她不知道这种痛还要持续多久，身体已经严重的透支，她张着干裂的唇，手臂虚弱的抬起推拒着钟离尚染的胸膛，软声道：“阿染，能不能休息一下，我真的，真的很痛……”她不敢求钟离尚染停止，只敢求他歇一歇，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更加触怒他，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了。

　　钟离尚染闻言，缓缓的睁开星眸睨了穆听裳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嘲笑，他又狠狠的顶弄了几下，而后释放在穆听裳的小腹上。把穆听裳的身体如丢弃破碎的木偶一般甩开，钟离尚染拿过一边的亵裤草草套上，而后赤脚走到梳妆台旁的书桌前。

　　这书桌是他命管家专门放在这里的，因为平日里他宠着穆听裳，所以喜欢和她腻在一起，索性有事也不去书房了，直接在这里。而且穆听裳爱极了他的墨迹，没事总喜欢缠着他两人一起默写古文，她磨墨，他书写，偶尔视线在空中相遇，只需对方浅浅一笑，便都心意全明。只是，这样的日子怕是永远的失去了。如今，这书桌的用处倒成了书写一封休书，她要他休了她。

　　脚掌仿佛感觉不到冰冷，因为钟离尚染相信没有什么可以比他的心更冷。笔下用力，一个休字，他写了好久。真是没有出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钟离尚染也会变得这般的懦弱，被一个女人伤害成这样，竟然还是不想放手。那么多的回忆和甜蜜，如今就要拱手让给他人，而且那人还是他的仇人，这种疼，是说不出来的。

　　终于，完成了。钟离尚染冷笑着捏着纸张一角，侧头看着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床角的穆听裳，她的样子带着楚楚可怜，让他不禁想要去猜她是不是有苦衷的？是不是钟离皓岳在逼她？但是所有的理由到最后，还不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信过他。

　　她不知道吗？就是到这一刻，最不想伤害她的人还是他。把她赶出王府只是因为他将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而他不能把她暴露在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她是他的软肋。她知不知道，他每天想她，想要见她。这样的深情，即使是观雪，他都没有这般用心待过。可她不懂，还是不懂。既然她不在乎，那么，情，他只好收回。

　　一张薄薄的纸无情的打在脸上，穆听裳茫然的抬眸看向钟离尚染，见他一脸不屑，抱肩站在床边。颤抖着手去握那张纸，即使是在心里早就有了猜测早就有准备那是什么，但在猛然见到那两个字的一瞬间，穆听裳还是觉得心窝被狠狠一刺，鲜血迸流。

　　休书。他给她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不！不是！她要的是陪在他身边，就算是死！可是，她只能把已经烂掉的唇瓣咬的更紧，却不能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她不能说出心里的想法，那会害死他。

　　淡淡的笑容挂在脸颊，穆听裳小心翼翼的托住那张纸，声音轻轻的道：“谢谢。”一句谢谢，终于断清了她和钟离尚染之间所有的过往，从此之后，他们山水不相逢。

　　“滚。”钟离尚染没有任何表情的冷冷道，看穆听裳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任何波动，就如在看一件很脏的什么东西。

　　穆听裳被他的眼神看的发慌，这种再也接近不了的感觉像是一根藤蔓一点一点缠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下意识的抬手去拉钟离尚染的手臂，她愿意，她承认她后悔了，这一刻，她愿意把一切说出来。不过，一切都太晚了。钟离尚染狠狠的打掉穆听裳的手臂，退后一步，他嘲弄的勾起嘴角，“别，我可不想要了。你还是留着给别人吧。”

　　别人，钟离尚染说出的时候，语气尤为强势，终于把穆听裳一棒打回现实世界，她想做什么？她刚刚竟然想……还是离开吧，她要保护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