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昏睡了过久?我们离开了多久?我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出了皇宫!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来不及跟他闹脾气,急忙关心这个问题。全本他目光一闪,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回答了我,“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沙哑着嗓音瞪大了眼睛看着卓珣,脑中嗡的一声响了。我居然昏睡了一天一夜?那按照这速度,现在起码也已经走到了京城外三百里!这样远的路程,我根本无法回去了!
难道,这真的是我的命运?离开上官钰,被这个随时可能发现我就是他死敌的人呆在一起?老天,你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我欲哭无泪,眼前又是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卓珣霎时重新慌张起来的声音飘渺的传入我耳中,我已经无力再去想什么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茫茫然的看着头顶的车厢,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告诉自己要冷静。我们虽然离开了皇宫,他们不是在回邪茨的路上吗?堰城就在邪茨旁边,而大哥在堰城当守卫,若是我能让卓珣放松警戒,说不定可以逃出去去堰城找大哥,那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
如此这般分析了一下,我觉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卓珣掌控的办法。不过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出城,离堰城又有好几天的路要走,我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病,有了力气才能执行自己的计划。
想罢,我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马车里很安静,卓珣并不在,我松了口气,掀开帘子想看看这是走到哪了。没想到当我掀开帘子的时候我却愣住了,卓珣正骑在马上走在前面。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看见我醒了,脸上一喜,急忙缓下马速,走到我旁边,问道:“你醒了?好点没?”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面对他如此关切的脸,缓缓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全本我慢慢靠向身后的车厢,是我占有了他的车厢,所以他到外面骑马去了吗?堂堂一个邪茨的王,居然把马车让给了一个外人,自己去骑马。难道他就不怕下人看轻了吗?
帘子一动,一个人影窜进来。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卓珣自然而然的凑近我,伸手探向我额头。我极不适应他这样关心的举动,我昏睡的时候他这样做就算了,反正我不知道,若是在我清醒了还这么做……
我冷淡的撇开头,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扑了个空,脸上有一丝尴尬。
“有水么,我想喝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他哦一声,从旁边拿了一个水壶递给我。我喝了两口,拿着水壶不说话。他看着我,干巴巴的问:“烧退了么?”
我发烧了吗?我只知道自己昏过去了,至于有没有发烧,他如果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并不烫,头也不痛,肚子好像也不饿了,便嗯了一声。他看了看我,对外面的人道:“把胡海叫来。”
不一会儿,胡海上了马车,卓珣免去了他的跪拜礼,直接让他给我再看看。我没有推辞,现在看好病是关键,跟自己的身体作对没意思,于是我顺从的让他给我把了脉,看了舌苔,又试了温度。
“胡海,怎么样了?”卓珣见胡海诊断完毕,急忙问。胡海看了他一眼,退开一步,低着头说:“小姐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可喜的是烧终于退了,只是前两天饿过了头,伤了胃,又加上思虑过甚,情绪低落,所以病情才会来势汹汹。现在人已经清醒,烧也退了,只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要再胡思乱想,这病就会痊愈。微臣再开一张方子,只要按时服药,就没有大碍了。全本”
胡海一边说着,一边将开好的药方递给卓珣看,卓珣仔细看了看,说了声好,就让胡海出去煎药了。
马车继续前行着,卓珣一直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拉起被子坐到窗口,盯着窗外出神。
“你烧刚退,不要吹风。”一双手伸到我面前,替我拉起了帘子。我沉默的回过头,也不说话,低头看着马车的厢底。
“你……恨我吗?”他突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盯着厢底沉默着。他一开始还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应,便也不问了。半柱香后,胡海在车外说药熬好了,他轻叹了口气,俯身将药端进来。
“喝了吧。”他将药递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黑糊糊的药,皱了皱眉。
“良药苦口,喝下去就会好的。”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不是要趁着这段时间赶快将病治好吗,现在有人免费给我治病,熬药,我不喝才傻了呢。我接过药碗,尽量忽略药的苦味,一饮而尽。
一日三顿的药,吃的我苦不堪言,我看到就想逃,无奈我要赶快好起来,只好皱着眉头喝下去。大概卓珣看我吃的辛苦,那天刚喝完药,他像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两块类似棉花糖的东西。
“这是我们邪茨特产的雪酪糖,吃完药吃两块就不会苦了。”
我看着卓珣递到我手里的雪酪糖,雪白的雪酪糖,晶莹剔透,中间隐隐透出一团嫣红的馅。
我拿在手里不动,他微笑着,再三催促我尝尝。我拗不过他,咬了一小口,没想到外皮入口即化,满口清香的草莓馅霎时溢满口腔,药的苦味果然被掩盖过去。我颇有些感动的看着手里的雪酪糖,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他的两块糖感动了。
不就是两块糖吗,虽然他细心的发现了我怕药苦,但他绑架了我,把妹妹强嫁给上官钰,害得我跟上官钰分离,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引起的,我根本不用为他的这个举动而感激他。
胡海开的药果然有效,我连着吃了三天,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人也有了精神。卓珣每天会按时给我送药来,然后看着我喝下去。我被他看了两天,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给我喝毒药,不然为什么每天非要看着我把药喝下去才放心?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进了七八天,还有四五天就要到邪茨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我一则不想再挤在那个马车里,每天与卓珣面对面的很不自在。二则,队伍快接近堰城了,我想看看能不能趁着路过堰城就逃出去,不要回到邪茨后再逃,那样比较困难。
“你让我下车骑马去吧,你坐马车。”这是这些天来我对卓珣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他照例惊喜了一下,但听到我的要求,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你病才刚好,不适合车马劳顿。”
“车马劳顿?”我不屑于他的“关心”,冷眼看着他,“你这马车每天不停的走着就不算车马劳顿吗?我要骑马就是车马劳顿了,你是不是怕我逃了?”
“你,怎么又偏激了?”他无奈于我这些天跟他说话总是针锋相对,口气有一丝无奈。我哼了一声,“不是这样吗?不然你怕我骑马干什么?”
他看着我,褐色的瞳仁闪着变幻莫测的光。
“扑哧”他忽然笑了起来。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你笑什么?”
他笑看着我,字字认真道:“小病猫的病养好了,又变成威猛的小老虎了。”
我脸上一红,他居然开这种玩笑,不由得瞪他,“别岔开话题,到底让不让我骑马?”
“不行。”提到这个问题,他收回笑容,坚决的拒绝我。我一气,又威胁着问了一遍,“到底行不行?”
“不行!”他不惧我的威胁,朝我瞪了瞪眼睛。我彻底无语,他从来没有一次是答应我的要求的,我的计划永远都会毁在他手里。我们两人像斗鸡似的互相瞪着对方,忽然,马车一个颠簸,我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倒去。他眼疾手快,下意识的伸手扶住我,于是我整个人完全倒在他怀里!
寂静,寂静。
我听见他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我……在干什么?
思绪回归后,我整个人仿若触电般跳起来,想也不想的推开他。
“我去骑马了,我不管了。”在这样下去我简直要疯掉了!跟他同坐一辆马车,接受他的关怀!我到底是他的囚犯,还是他请来做客的太子妃?我不再管他什么态度,起身想要下车,他迅速抓住我的手,“如果你一定要骑马,我陪你骑。”
我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他毫无商量的余地回看着我,紧紧拽住我的手。我的视线慢慢落在他拽住我的手上,定了两秒,忽然像烫着般用力甩掉。
“算了算了,我不骑了。”我实在受不了他居然要陪我一起骑,一个邪茨的王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一起骑马,算怎么回事?
他见目的达到,放开我的手,我赶忙退到离他最远的距离,免得我们又有任何身体接触。
“你就这么怕我?”他挑了挑眉。我嗯哼一声,用不知他是否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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