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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棋子

佳偶 陈小丫 3985 2024-11-18 04:16

  “没有,”秋芹道:“我们都是方才听到了声响才出来看个究竟的。大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吵吵嚷嚷的?”

  “府里进了飞贼,不也知道丢了些什么东西,正到处搜着人呢。”那婆子道:“既没什么事,你们就快回去歇息罢,门窗关好了,发现有陌生人或是有人形迹可疑的,记得及时通传。”

  众人应了,婆子们转身要走,却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一道行礼:“许嫂子好。”

  许大娘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问她们:“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没有。”原来那两个婆子弯腰恭敬回道,侧过身子让许大娘进来。

  许大娘一进院就笑开了:“哟,邬姑娘也起了,你们倒是觉醒得很,才一有动静,一院子的人都起身了在院子里。”

  夏语初迎了上去,扶了她的胳膊慢慢行着,道:“下午睡得有些多,晚上就睡得不太沉,听得动静就起来看看了。”

  许大娘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夏语初身上转了一转:“姑娘动作倒是快,这仓促间,衣裳鞋袜穿得倒也齐整。”

  “也多亏了是夏天,衣饰简单,穿起来也快。”夏语初道:“许大娘,这飞贼到底是个怎么的情形?到底抓到人没?说得人心里怪怕的。”

  “还没抓到呢。”许大娘打量着她道。

  “呀,该不会是藏在哪处吧?”夏语初缩了缩,一双眼睛在墙头院角转了一转,露出一丝畏惧的情绪。

  “如今正搜着呢。”许大娘的目光落在三个丫鬟身上:“今儿是谁当值?”

  “回大娘话,是我。”希衫上去福了一福。

  “你一个当值?”许大娘的眼睛眯了眯,眼光在她身上转了转。

  “回大娘话,还有我。”秋芹也上前一步,福了福。

  “哦。你们可发现什么异常没?”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希衫抬着头道,秋芹却是低着头恭顺地道。

  “冬雪,你今儿虽不当值,可是否发现什么异常没有?”许大娘的目光落在冬雪身上。

  “没有。”冬雪摇了摇头,发髻有些散乱地晃了晃,脸上还有些茫然的仲怔。

  到底冬雪的话许大娘还信些,又见无异常,她便带着人离开了。

  院子里恢复了一片安静和幽暗。

  廊下的灯光映在几个静静站立的人身上。

  “都回去歇息罢,门窗记得关好了。”夏语初挥了挥手吩咐道,丫鬟们齐应了,秋芹看了她一眼,见夏语初也在看着她,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夏语初对她一笑,秋芹福了福,转身进了房间。

  希衫跟着夏语初进了房间,低声对夏语初道:“秋芹虽如今没有出卖我们,可毕竟不知底细,我给她下点药,对外就说她病了?”

  夏语初没有回答,她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道:“不必了。”

  希衫不赞成地皱眉:“姑娘,我知道你心软,可是……”

  “不是这个原因,”夏语初打断了她的话:“晋家已在疑我,不是吗?若她此时再出点事,晋家会怎么想?晋承宣……就算他背后有莫维国相助,也是他独自在大景缔造了一个富甲一方的晋府,那般老狐狸一般的人物,起了疑心,又岂会轻易放过我?不管你下不下药,结果都是一样,何不信她一次?”

  “那、那怎么办?”希衫急道。

  “今晚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触动机关,但是,提议去书房的也是我,后果也由我承担。你若谨言慎行,不要轻举妄动,或许还有生机。”

  “姑娘你呢?”

  “我?”夏语初沉默了下来,若任青瑾带走的是无关晋府生死的东西,只要她泰然处之,晋承宣未必能确定她的身份,她也就继续潜伏下去,但若任青瑾带走的东西关乎晋府生死,那么,不管她是否是内奸,既起了疑心,晋承宣都不会放过她。

  慕容归又会怎么做?站在他的角度,最好的部署是暗中监控晋府,虽然此次飞贼事件是打草惊蛇,但却未必是坏事,若是晋承宣乱了战脚,必定会有所布置,而暗中的黄雀必定会藏在草丛里的虫子有所察觉。她一个侍从的生死,能重过利益吗?

  而且,慕容归虽奉命重修皇陵,却没有钦差的权利,他要如何不兴师动众地从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警醒的晋府将她救出去?为了一个相处时间尚短,尚没有太大利用价值的侍卫,他会选择救还是放弃?

  她眼前闪过慕容归谪仙一般清逸,冰雪一般冷漠的面容,他会怎么选择?嘴角露出一丝薄笑,轻声道:“希衫,我们都是棋子!”

  因为是棋子,就算是祸,她也不能乱了战脚,不能自顾逃命,不能乱了主子的计划,一切不过利益为重。

  在书房里,晋承宣阴沉着脸,脸上的神色如压了几座大山一般的凝重,梁上暗格的盒子丢了!

  搜寻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晋太夫人披衣坐一边,焦躁惶恐地看着静坐着沉凝不动的晋承宣。

  “老爷。”她忍不住开口,窗外的天如胶着了一般,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寂静得让她觉得越来越受不了。

  晋承宣抬了抬眼皮:“稍安勿躁,那盒子虽然丢了,但事情并没有坏到极处,那信写得极为隐秘,表面看来,只是寻常商事来往而已。”

  晋太夫人吐出口气,松懈下来:“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晋府?”

  “什么人?”晋承宣冷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晋府有变故,也绝非今日才开始,你且想一想近来几月有何异处?”

  晋太夫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邬易儿?”

  “几十年毫无联络的亲戚,突然登门,不明的身份,虽美貌但也并非独一无二的绝色,竟引得我几个儿子都对她有意,看似温和却清雅的气质,邬家没落穷家能养出这般人物?平日里看着无异,此时一想,处处透着异常!”

  他转身几步开了门,对守在门外的心腹老仆道:“快叫大公子、四公子过来。”

  “老爷,怎么了?”晋太夫人又紧张起来,惶惶然问道。

  “虽事态不明,但必须做好万全之策,晋家必须保留有香火呀。若真有天降横祸,就我老头子顶着好了。”

  “你不是说信写得隐秘,有那么严重吗?”晋太夫人的手抖了起来,她想站起来,脚却动不了。

  “府里珠宝古董无数,那飞贼为何只盗书房内那一个盒子?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谨防万一,以最坏的打算做最周全的事。”晋承宣冷冷地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得避上一避?”

  “不,晋府现在还不能弃。”晋承宣冷笑:“就算是祸,我也要与他斗上一斗,晋府,也不是好惹的!”

  不久,晋凡棋和晋凡诗就来了。

  “如今为父告诉你们一件晋家的大秘密,你们认真听着。”晋承宣沉着脸道。

  兄弟俩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恭顺应是。

  晋承宣讲完后,他的两个儿子只余下一张呆滞和不可置信的脸。

  “这,这是真的吗?”晋凡诗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们都知道了今晚府里来了飞贼,而飞贼只偷走了一样东西,装有与莫维书信的盒子。”晋承宣道。

  晋凡棋脸色阴郁而凶狠,狠声道:“哪些是什么人?我们和他们拼了!”

  “胡闹!”晋承宣的脸色更阴沉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将家主之位交予你吗?你太沉不住气了!”

  “父亲的意思是?”晋凡诗问道。

  “你们,离开晋府!避开一段时间,若无事,我自会派人寻你们,若是……晋家的香火传承,就落在你们身上了。”晋承宣叹息道。

  “那二哥和三哥……”晋凡诗问道。

  “你们兄弟全部离开,动静太大。”晋承宣道,脸上是淡漠的冷酷。那两个儿子,已是弃子。

  这一夜,是多少人的不眠夜。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紫琼院的门被敲响,几个婆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对夏语初道:“姑娘,随我们走一趟罢,太夫人要见你。”

  夏语初垂眼,暗暗叹息一声,晋承宣果然如她同所思,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她唤过希衫,乘机给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帮着她整好妆容,对婆子道:“走罢。”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瑰丽的朝霞铺在天际,行宫的习武场上,侍卫们还在挥汗训练,行宫内的宫室内,慕容归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在看着手中的几张信筏。

  他的对面坐着还未换下夜行衣的任青瑾。吕直坐在慕容归的下首,容二伺立一旁。

  慕容归将手中的信筏递给吕直。

  吕直认真地看了,容二也站在他身后看了,吕直对慕容归道:“看起来倒像寻常的商事来往,但细分析,却有迹可循。”他心中暗中庆幸之前已暗中调查晋府许久。

  慕容归未答,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淡金的晨光映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清冷优雅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脸上,有种专注的神情。

  “你是说,你与楚夏一道去盗的信?信是放在莫维皇族隐藏重要物品的梁上?”慕容归抬头问任青瑾。

  “是。”任青瑾回道,压抑着心中微微的焦虑。

  慕容归站了起来,清冷的声音平静地吩咐:“传令下去,包围晋府,擒拿晋府一众人等,一个都不许逃了!”

  吕直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殿下!三思而行呐!虽晋府有异,但证据还不足,万一事有差异,私自用兵,滋扰民宅,后果严重呀!殿下!”

  容二也不由愕然地看着慕容归,他的主子一向谨慎周密,什么时候做过这般没把握的事情?如今太后一直在寻他的错处,皇上态度不明,晋府不但是杭城首富,更是在都城在各地都有生意,与许多官员甚至朝中大臣也有牵连,若是行差踏错一步,那弹劾如雨,太后落井下石,就算是景王殿下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他,为何要冒这个险?

  他脑中猛地一闪,难道是因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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