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轻云淡,秋阳高照,一扫几日的阴霾,韩钊一大早便带着韩小丫来到族长处。
“丫丫给祖爷爷见礼了。”小丫头甫一进屋就跪下向族长行礼。
“好,好,丫头,起来,来祖爷爷这里。”韩烈笑呵呵地对丫丫说,那笑容就像开了花的桔子皮,仿佛不怀好意,韩钊看着心里不由抖了几抖。
“丫丫昨个上山了?”
“是呀,丫丫去给阿娘采药了。”六岁的小女孩,声音还有些稚嫩。
“那丫丫可有遇到不寻常的事?”韩烈又追问道。
“什么叫不寻常,是说有条黑蛇想吃丫丫吗?还有一头狼。”丫丫有些不解,抬头望着韩烈。
“你遇到蛇还有狼?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丫丫才不逃,那蛇头被我打扁了,狼也被我打跑了,我还想把蛇拿回来炖汤让阿娘喝,可谁知道飞来一个大鸟,我把大鸟的毛给揪了好多下来,可还是让它把蛇给叼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样的蛇?”
“就是黑黑的蛇,还会和人躲着玩儿,一会儿就不见影了,它本来是想吃我来着,被我打跑了,后来它看到我给阿娘采的药,又要来抢,我急了,就拿个大石头一下子把它的头给砸扁了。”丫丫委屈地说道。
“看来丫丫说的应是幻影蛇,那是一阶灵兽,出去的人都没有见到过,丫丫怎么会碰到的?”韩钊听到这话急忙说道:“丫丫,以后可别再去上山了,那幻影蛇可不是你能挡得了的,你还太小了,山上太危险了,你还没有开始修炼呢。还有,回去可别给你阿娘说这事,她听了更得伤心了。”
“什么是危险啊,我不怕的。”丫丫丝毫不在意。
“你个傻丫头,这次是侥幸,你运气能次次这么好。以后不许再上山了。”韩钊生气了。
“好了阿钊,你担心什么,丫丫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丫丫,给祖爷爷说说,那狼还有那大鸟都是怎么回事啊?”韩烈不以为然道。
“那头狼啊,跑得可快了,它也想抢我的药来着,可看见我把蛇砸死了,它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追都追不上。我正要捡那条蛇回来,突然飞来个金光闪闪的大鸟,叼起黑蛇就想跑,我揪着他的毛不丢,可那大鸟又想啄我,我记挂着阿娘,就放手了,没有和它打。蛇也被它给叼走了。”
丫丫简单地说了昨日上山的惊险历程,对于别的小孩子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可丫丫就像没事人似的,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丫丫是碰上疾风狼和金翅雕了。可是她一个没有修为的小丫头,怎么能和它们相斗?她就不觉得害怕吗?”韩烈两人都感到疑惑万分。
“有什么可怕的,我可是大力士!”丫丫自豪地说道。
“大力士,你为何说自己是大力士?”韩钊不解地问。
“我就是大力士,阿爹我都给你说过好多次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听到丫丫的话,韩烈望着韩钊,韩钊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丫丫曾给我说过她的力气很大,可我一直都觉得她在说着玩,就没当真,看来还是真的。”
“丫丫,来,看能不能搬起这块石头?”韩烈带着他们走到屋外,指着房前的大石头对丫丫说,丫丫看着那块大石头,围着转了转:“祖爷爷,它太大了,我举着不得劲,不过我能把它打碎行不行啊?”
“好!”
丫丫听到回答,举起她的小拳手,哈了口气,便向石头砸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石就变成了碎块,丫丫捡起一块碎石,两手一用劲,粉末便从手中流出。
看到这里,他们相信了丫丫的话:“丫丫,你什么知道自己的力气非常大?”
“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怕弄坏家里的东西,每天都很小心的。”丫丫抬头看着自己的阿爹,不清楚他问的什么意思。
“好了,丫丫,来祖爷爷这里,祖爷爷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三人回到屋内,韩烈打开一个黑檀木的木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个晶莹璀璨的水晶球,镶嵌在檀木底座上,更显得它玲珑剔透。韩钊看到,不由得惊到:“族长,你这是要给丫丫测灵根吗?不是说水晶球已经不能再用了吗?”
“丫丫,过来,把手放在上面。”韩烈没有回答韩钊的话,而是将丫丫唤到跟前,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双手放在了水晶球上,只见水晶球中逸出一团白云模样的气团,而后从中迸发出了奇异的光彩,青色,红色,黄色,白色,玄色五色光芒流转不定,夺人眼球。
“怎么会是五灵根的废材?我和她阿娘可都是天资过人,她怎么可能修炼不成呢?”韩钊一看这样的结果,激动不由叫喊了起来,觉得难以置信。
韩烈一听生气地拍着韩钊的头:“我打你个蠢材,蠢得没了边儿了这是!这是五灵根不假,可却是难得一遇的混沌五灵根,和那废材五灵根,可是天差地别。”
说到这里,韩烈更加激动:“先不说混沌五灵根修炼有多艰难,可这却是我们族人唯一的出路,要想破解那阵法,需五行齐全才可奏效,可我们哪里去找得全五灵根的人,还是要一般的修为,还得配合默契。”
“族长,混沌五灵根是难遇到,可修炼也极为艰难,丫丫何时方能破解大阵,我们能坚持到那时吗,如今那大阵比以前更是厉害,损伤比以前更多,我怕我们等不起啊。”
“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与以前相比,总归是有希望了不是吗?”韩烈无奈地道。
他心里也是难过至极,生怕族人坚持不到被解救的那一刻,也怕万般努力终成空,可不努力一搏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呢,不搏才是更加没有出路,韩烈想到这里,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得斗上一斗,纵是输了也没什么,无非尘归尘,土归土。
“祖爷爷,阿爹,你们在说什么?”丫丫一个人感到有些无聊,又听不懂大人的话。
“丫丫,你想不想去外面玩?外面可有很多好玩的。”
“我不想玩,我只想要好吃的,可,可我更想给阿娘看病。”丫丫说着低下头,两只小手扭来扭去,韩钊看了,心酸不已。
“有啊,外面好吃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什么都有,外面有大夫,可以给你阿娘看病,你阿娘就能好了。”韩烈仍在向丫丫吹着出去如何如何地好。
“好啊,好啊,我让阿莞带我出去,跟着阿莞走,就不怕会受伤,可是,可是阿娘出不去!哇......”丫丫的兴奋劲在想起阿娘时瞬间就消散了,伤心地哭了起来。
韩烈和韩钊二人听到丫丫的话却震惊异常:“丫丫,你说跟着阿莞能出去还不会受伤,这是真的?你昨日可是和阿莞一起上的山?可为何会说你阿娘出不去?”
“只要生病了的人都带不出去。我也不知道阿莞怎么能带人出去,这是她说的,她还说要带我去山外边找大夫救阿娘。”丫丫接着说道:“我一个人上山的,阿莞说她要休息几天才能再带人出去,我等不及了,就自己去了。”
“阿铎,不,阿枫你速度快你去,速去将阿莞找来,还有小心别吓到小姑娘了。”韩烈此时再也顾不上风度,急步出门找到韩枫就交待下去。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青男子臂下夹着个小姑娘像风一般飞奔而来,转眼间就到了跟前,他将小姑娘放下,只见那小姑娘脸色苍白,刚站得稳当,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阿莞,别哭,不怕。”丫丫笨拙地安慰着小女孩,也就是苏莞,伸手就要给她擦眼泪。“哇,傻丫,他讨厌,他弄脏了我的新衣服,这是我阿奶刚给我做的,我才穿上一会儿就让他给弄脏了。”苏莞边哭边指着粉红衣裙上的泥水,听得众人哭笑不得,还以为韩枫怎么吓到她了,却只是爱干净罢了。
韩枫也在一边摸着鼻子苦笑着,这小丫头嘴可真利啊,想着臂上就觉得很疼。
原来苏莞刚换了新衣在院中看小孩子们玩耍,韩枫到了不由分说夹起她就走,苏莞一惊之下就朝他臂上咬了上去,他一松劲,差点摔在地上,可也溅了两人一身泥水,这下更是惹恼了小丫头,又是嘴咬又是手掐又是脚踢地招呼他起来,他又不能把她怎样,只好加快速度赶回来,想想那滋味就酸爽不已。
“莞丫头,别哭了,等会儿让你祖奶奶给你找件更漂亮的裙子,比这个好看百倍,怎么样?”
“好。”听见这话,苏莞的眼泪立时止住,众人当场就笑起来了,这眼泪真是收发自如啊。
“莞丫头,听丫丫说你可以出去,这是怎么回事,来,给祖爷爷说说。”韩烈边说边拉着苏莞,带着几人进屋坐下。
许多听到消息的族人都已来到门外,韩烈招呼几位长老还有几个老人进来,其他人就恭身站在门外等候。众人屏息不语,肃穆的气氛却掩盖不住那紧张的心跳声。
为了活下去就这么个简单的愿望,多年来在希望与绝望中焦急等待,苦心孤诣,却日渐绝望,越发看不到一丝光亮。这时,听到有人可以安然无恙地出去,这个消息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中,霎时便沸腾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