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的心里真是又急又痛,妄海变成器灵她固然也难过,可让她更难受的却是丫丫的状态,这样一个不知忧愁的小女孩都对人生产生了怀疑,可见她被刺激之深。
“丫丫,我只知道,人活着要图个自在,修炼,是为了站在顶端,那样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被外人所控制。”
“就算有一天也会同韩老祖他们一样遭遇不幸,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过了我自己想过的日子。你呢,你想过什么日子,丫丫?”苏莞问道。
“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就想到处去玩玩,天天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天天有灵石数着玩,还可以去买自己想买的任何东西。”韩柳低喃道。
“阿莞,你会不会觉得好笑?”
“为什么会好笑!他们那些已经成了年的人,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可就算那样又如何,还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少我不后悔,那是我自己选。”
“他们有时候,还不如我们小孩子更加实在,只会每天就做着白日梦。”
苏莞心里一点都不喜欢那种自视甚高,看不起别人的修士,这世间,这山望着那山高,名利的追求永无止境,还不如过好当下,依自己的心意而活。
“那妄海甘愿甘愿做器灵,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觉得值得。”韩柳此时才觉得,她好像不用为了他再悲伤,因为最难得的就是可着自己的愿望而活。既然如此,她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视而不见,去逃避面对。
如果说,降魔杵在之前对韩柳来说,只能是一个趁手的武器,因为她无法去驱使。从这时开始,降魔杵才算在韩柳心里被当成了本命灵器,是可以共进退的。
“小涅,以后我们就一起游遍天下。”她摸索着降魔杵,在心中默念道。
降魔杵里的涅槃感觉到了她的情绪,高兴地又转起了圈圈,主人终于接受我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了,哈哈哈哈……
涅槃一手指天,狂妄地笑了起来。
韩柳也被他那狂妄样逗得笑了起来,就算没了之前的记忆,性子却还一样。
这时,韩柳终于觉得自己不用再愧对妄海,因为她相信她们会是最好的同伴。
放下心事的韩柳顿时活泼起来,想到汪家姐妹,就心里发急,手痒难耐,恨不得立时就再找她们打上一架。
“阿莞,我们何时再找她们算账,省得她们天天来烦人?”韩柳问道。
“唔,暂时不用。她们回去必定受罚,看她们的样子,那三角幡定然是她们私自偷的,呵呵,我们先看场笑话再说。”苏莞笑道。
韩柳与韩栀听了,会心一笑,看那两姐妹的笑话,那可是毫无压力。
就在三人在岸边怎么笑话汪明瑜她们,那姐妹两人此时正处在仓皇失措中,唯恐何时就会家法临头。
“姐姐,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爷爷会打死我的!”汪明瑜显然已被吓得破了胆,浑身战栗,像是看到了自己凄惨的下场。
“你不回去又能怎样?难道爷爷就找不到你吗?我们要马上回到家,将责任推到韩家人身上,说不定爷爷会放我们一马。”
“姐姐,我不敢。你是大爷爷的亲孙女,大爷爷自然会放你一马。可我呢,我爷爷最听大爷爷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我会死得很惨的。”汪明瑜说完,死命挣脱了手,慌慌张张地跑了,显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才能逃过一劫。
汪明珩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不再理会,径自朝家中走去,务必要做到先声夺人,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至于汪明瑜,她的死活又关她何事。
汪明瑜就像一个丧家犬,狼狈地到处逃窜,不知不觉,她就离碧水潭越来越远,但她毫无所觉,继续拼命地往远处奔跑。
她只要想起小时候的经历,就不寒而栗。其实汪家与她同辈之人,并非只有她和汪明珩两人,但最后却只有她们两人活了下来。而其他人,明面上都是遭遇各种不幸,实际上,皆被汪琨所惨害,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汪明瑜现在都还会做噩梦。
渐渐的,汪明瑜逐渐接近了天罗地网阵的边缘,她就像撞在一个透明的壳子上一样,怎么也出不去。
看到自己被阻了出路,汪明瑜发疯似地一次又一次朝着阵法冲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又爬起来。
渐渐的,她已没了力气,可仍不肯放弃。在她看来,若不想死,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到最后,灵力耗尽,她也筋疲力尽,可仍被阵法困在这里。想到自己将会得到的下场,看着生路在即却怎么也出不去,汪明瑜绝望地哭了起来。
“这小丫头倒挺有点意思。”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满不正经地说道,只见他黑巾覆面,身披黑色斗篷,看不出容貌,声音也像金属那样铮铮做响,刺耳之极。
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除了他们没穿斗篷。
“副统领容禀,甲一说阵法还要两个时辰才能破解。”这时,一个黑衣人飞身前来禀报道。
“副统领,嗯?”声音落地,那人也像失了筋骨般软倒在地。
“总有一天,我沉川会是大统领,而且,还是掌控韩家的大大统领,这些人,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志向呢。”沉川暗自嘲笑道。
“统领威武,统领威武!”看到来人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去,沉川身后的两人不禁吓呆了。待反省过来,立即拜服在地。
沉川望去,心中更是狂妄,统领对他说,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要你们衷心,以后自有数不完的好处在等着你们。”沉川说道。
这些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阵法外面,等着阵法师破解阵法。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那甲一仍没有将阵法破解,众人的心开始焦躁起来,不禁怀疑起那甲一的功力来。
“看来他们肯定是动了手脚,不然带的阵法石为何会没用。”沉川暗自思索,本想来个突袭,如果再破不了阵,被人发觉,那可就突袭不成反被人打个错手不及。
正在这时,砰得一声巨响,那天罗地网阵所形成的巨壳终于消失不见。可沉川的心里直骂娘,还有这样搞突袭的,生怕人家不知道还要给人家传个讯。
沉川转身就朝来路退去,而他的手下却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好不容易破阵还不赶快攻进去啊!
两人对望一眼,只得紧随而去。其中一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把瘫倒在地的汪明瑜一把扛上肩头,才急急追了上去。
而此时,发觉阵法有异动的韩堂已将发现向韩钦禀明,韩钦排兵布阵便和韩堂一同率领,朝阵法被破之地方赶去,等他们到了,四处搜索,却发现连小猫小狗都没发现一只,何况是人!
这下,人人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真是莫名其妙,就像一个顽皮孩子的恶作剧一般,都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族长,却是人为,被人暴力破解,才会发出巨响。”韩堂仔细检查之后,向韩钦回禀道。
“就地修复。”韩钦交待完韩堂,便又将族人分成几拨,轮流巡逻。
在栖凤山深处一个深山凹里,沉川率着一众手下正在休息。
“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被人包了饺子,只怪我们人手太少,正大光明地对上,胜算太少。统领真是英明神武,智谋无双。”一个手下马屁拍得是震天响。
另一个不甘落后,急忙凑上来说道:“我觉得统领不仅智计出众,最重要的是,把我们这些手下的命当人命看,不像有的,就知道拿我们去填坑,真是坑死人了。”
此话一出,这些人无不心悦诚服:“就是,就是。”都齐声附和道。
沉川听了,不禁有些飘飘然。但他很快就镇定了心神,没让自己随之起舞。
“既已被人察觉,突袭就失去了意义,但我沉川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让甲一继续研习阵法,务必做到悄无声息,我给他三个月时间。在此之前,谁都不要轻举妄动。”沉川吩咐道。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定能找得到时机。”
大计已定,沉川之人便依令行事不提。
倏忽间,又是几日过去了。汪明瑜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只是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没清醒呢。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爷爷的修为可高了,一般人都敌不过。你们若对我不利,我定会让我爷爷找你们算账。”汪明瑜大声喊道。
只是,有理不在声高,哪些人早就从她的神态看出她的色厉内荏,当然就不把她当回事,皆不理睬于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若你们放了我,我爷爷肯定会有重谢的。”眼看威胁不成,汪明瑜便改成利诱。
“咦,这是什么?”沉川好奇地说道。
随着汪明瑜的挣扎,她的脖子上露出一物,瞬间就吸引了沉川的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