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然一左一右卖弄着风情走进假面舞会的派对里。毕竟也是大家族出身,这派对里的一切我们都应对如常。本来一只妖精就很引人注目,而两只一模一样的火红的诱人妖精就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我安静地寻找我的猎物,那双如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眸。身边层层的蜂狂狂地呐喊,身边的蝶浪浪地飞舞,我皆视而不见,有些遗憾该来的人似乎没有来。
我站定安全的位置,慵懒地坐下。又端起暗红似静脉血管里的血液一样的酒。慢慢地啜饮,轻轻地舔。萧然抛开身边纠纠缠缠的人,向着她的男人走去。这妮子,说当祸水是假,来这里见男朋友是真。她也挺厉害的,不看人的面孔就能没有怀疑地确认。
我一直地看着萧然蝴蝶一样的身影。很专注很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我身边一个寂静的黑暗角落里一直一直地坐着一个人。我饮了一杯的酒,有了一些醉。站起身,准备走进舞台。
经过黑暗的角落,一双冰冷的手猛得圈上我的腰。我一惊,酒醒了大半。我感到那双手臂很用力地一带,我旋了一圈,一转身被手的主人圈在了怀里。飞舞的红色裙子,掀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惊地猛然抬头看手的主人。很陌生很陌生的眼睛,但是让我悸动。他的眼睛里发出邪邪的光芒,嘴角的一抹微笑,神秘而让人心动。他的唇很薄,我看不清他的整张脸。他的装扮是吸血鬼伯爵,一个令人心动又畏惧的形象。
我安静下来,没有挣脱他的怀抱。我说:“你是谁?”
他轻轻一笑,贴近我的耳朵,说:“你真是很美很艳。”
我有些故作冷静,被他抱在怀里,他说话的声音会带上魔力。
我说:“你总是这么冒昧地对待淑女么?”
我心里有些慌张,但是表情平静,期冀他能放开我。
他说:“你平静的表情让我想吻你,真想看看你激动或者生气的样子,一定让我惊艳。”
我说:“你放开我,我们不是很熟。”
他说:“我抱着你很舒服,不想放开呢。不熟悉么?只要多抱抱就熟悉了。”
我说:“你总是这样子和不熟悉的淑女说话么?”
他意味深长地用眼神盯紧我,邪邪一笑,说:“不是。你这个淑女也太特别了呢。让我说话都变了味儿。”
我说:“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么?以为自己是神么?”
他说:“我是神啊,可惜做神太无聊了,所以我就不做神了。怎么,女人,你难不成喜欢做神?”
我妩媚地朝他一笑,说:“当然不。像你说的一样,做神多无聊。我嘛,比较喜欢做妖精。”
他邪邪一笑,神秘地说:“妖精么?你跟我出去,我把你变成妖精,怎么样?敢不敢?”
我说:“有什么不敢的。”
他轻笑,说:“你还真是有意思。我怎么之前没有在学院里见过你呢?”
我说:“你这个神眼高于顶,怎么可能见过我这样的凡夫俗子。”
他笑着说:“你是凡夫俗子?我眼里现在可看到的是一个妖精一样有灵性的女子。以后我的眼里恐怕也只能装下你了。”
我淡淡地说:“是么?我们可只是萍水相逢,而且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看着我,说:“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我对你可就是这种感觉。”
我说:“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更不要说什么一见钟情。”
他眼神锐利,盯紧我说:“哦。你受过伤啊,眼神里有种寂寞冰冷的气息,看来我只有帮你疗伤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谁能让你心动,恐怕也就是我了。可怜的小妖精,你看你的眼睛一片灰暗,很疼吧。”
我冷冷地说:“不要装作很了解我。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他说:“我是不是了解你,我是不是在自以为是,你心里面是最清楚吧。你这样像刺猬一样可真不好。刺伤别人是小事,弄得自己千疮百孔才是大事。”
我发觉我已经无法再平静地对待眼前这个男人,他就那么轻易地看透我的心,看穿我眼睛里的寂寞和忧伤,我不能让他继续看穿我。那样的话,我会颤抖,我会刺伤他。
于是我说,“我要走了。”
他说:“要逃是么?你逃不掉的。我们的故事太完美,我都不忍心就此放开你。”
我说:“你说够了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这仅仅是一个插曲。也许一转身我就会把你遗忘。我们是如过路人一样的陌生人。别忘了,我只是路过,经过这里。”
他说:“你真的这么认为?”我说:“是。”
他说:“可是我不这样认为呢。上天给了这么一个有趣的舞会,有趣的人。好容易神的是生活不无聊了,我为什么要放开你呢?”我忽然慌张起来。这男人说的是真的,他眼中里**裸地写着认真。也许,也许,我真的是逃不掉了。
我越来越觉得他抱着我的姿势太过于暧昧了。暧昧会让人产生幻想,暧昧引起的心动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暧昧引起的误会也同样是让人最能信以为真的。我们之间在产生着巨大的魔力,一点点地释放,一点点地渗透彼此之间蠢蠢欲动的心。
我说:“你现在总可以放开我了吧,难道你的手臂不困不麻么?”
他说:“小妖精,有进步啊!现在懂得关心了呵!”
我说:“你真是不可救药,有见过自大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大自恋的。”
他安静地念着我说的两个词,自大、自恋。他说:“小妖精,你有听说过西方水仙花的传说么?”我知道这个故事,但是我却说:“我不知道。”
他说:“那我给你讲一讲吧。”
我说:“你觉得我这样能听得进去么?我们这样的姿势,我听你讲故事的同时,还要过滤掉你胸腔传来的震动。”
他说:“就一会。”
我只好承认着说:“我知道这个故事,是那个西方自大狂那西色斯吧。”
他说:“他很可怜对不对?”
我说:“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他说:“那西色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自己水中的影子真比得上身边活生生的人么?那样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唱歌不能跳舞的影子就算再美又能如何?他又给不了那西色斯完整的爱。为什么那西色斯那么痴迷那么执着呢?他真的那么自恋啊。”
我安静了一下,说:“那西色斯也没有什么过错。不是有句话说爱情是没有理由、没有结局的么?他只是想爱自己,那又没有什么不对。”
他问我:“小妖精,你说爱是主动的给予还是被动的接受?”
我说:“如果你的给予能受到相同的回报,这才算是爱。”
他又问我:“小妖精,你说爱一个人是努力地把她留在身边还是放她自由、看她幸福?”
我说:“真爱是不能被放弃的,能放弃的就不叫真爱。但是真正的爱不是给你心爱的人枷锁,而是给予她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他说:“小妖精,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你说的真好。真爱是不能被放弃的,能放弃的就不叫真爱。”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种和我一样的忧伤,不输给我的寂寞。我的心一下子抽痛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