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浪漫青春 老板今天又吃醋了

23、第二十三章

  跑走的那个工人,一头大汗的又跑了回来。

  “快!我拦了一辆车!”工人跑到一半,在地上还摔了一跤。

  霍疏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重新爬了起来。

  听着脚步声,地上团着的闵灯,明显开始感到不安。不住的往墙根边挪。

  霍疏蹙眉拦在了闵灯身前。

  工人看着霍疏,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害怕,停下了脚步。

  “你干了什么?”霍疏冷着脸盯着他,沉声发问。

  “我什么都没干啊!”男人声音喊破音,神色心虚,“我就是喝糊涂,把他当成了我老婆,我就抱了抱他的腿!”

  霍疏站起了身,听着男人口齿不清的解释,神色越来越不耐。

  脖子上勒紧的领带让他感到烦躁。

  他刚刚仔细看了看闵灯,身上并没有伤痕。

  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两人的身高差让那个工人感到了威胁。

  他不住的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哭嚎。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拿着他的手打了我自己几个耳巴,他就突然这样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买瓶水过来。”霍疏重新蹲了下去。

  工人忙不迭的跑远了。

  买完水都是站在离这个高大男人十米远的地方,把水滚过去的。

  闵灯这时候已经慢慢缓了过来,脑子炸了一片的嘈杂声消失了,眼前也能看清。

  只有胃里隐隐作痛。

  他捂着胃坐了起来,看着一脸紧张蹲在他面前的霍疏。

  突然笑了。

  霍疏这个样子像是一条大狗。

  霍疏看着他笑,也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把水递了过去。

  “怎么样?”他问。

  “……没事。”闵灯仰头灌了一大口水。

  “你……到底……”霍疏问的犹豫,他想了想,又换了一个方式问,“你刚刚怎么了?”

  闵灯沉默着没说话。

  等水喝完,他就撑着墙站了起来。

  霍疏见他不想说,也没多问,只是又确定了一边他不需要去医院就领着人上了自己车边。

  在路上,两人都格外沉默。

  闵灯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下车站在了车边的霍疏。

  霍疏脸色不好看,只是见他望过来又轻轻笑了。

  闵灯这次是真的确定了霍疏会变脸。

  “怎么了?”霍疏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问他。

  “……没事。”闵灯说完转身走了。

  霍疏看着闵灯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被凝重所覆盖住。

  他拿出手机给杨振宇打了个电话。

  杨振宇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声音带着笑意,“霍老板?不是又要加班吧?”

  “我问你个事。”霍疏低声开口,“一个人被别人碰了之后反应剧烈,胃疼,呕吐,手腿发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症状,但人倒在地上起不来。”

  “……肢体接触障碍?”杨振宇回答。

  “不是,我碰过他,他除了腿软没有这么剧烈的反应。”霍疏拧着眉。

  “那就应该是只对某些特定因素所产生抗拒的肢体接触障碍,比如高大的男人,或者涂了红指甲的女人,应该是心理阴影造成的。 ”杨振宇想了想又问,“你问的人不会是你餐厅里的那个小男生吧?”

  霍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快速的接着问。

  “碰他的人喝了酒,是个男人……”霍疏想了想又加了一条,“那人还抓着他的手扇了自己几巴掌,这个有关系吗?”

  “……那这个特定的因素可能是醉酒,男人,暴力。”

  杨振宇分析完。霍疏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

  沉默半响。

  “这事可能要拜托一下阿姨那边了。”霍疏说。

  “行,我跟我妈说一声。”杨振宇爽快答应。他自己虽然大学学的心理病临床,但毕业就跟着霍疏混了,这些忘了个大概。

  只能他妈出马,他妈是国内最好一批的心理医生。

  “看阿姨时间安排,不过越快越好。”霍疏说。

  挂了电话,霍疏想起了那份文件,闵灯入职填的那份资料。

  他得去一下那个孤儿院,来证实一些东西。

  房间的灯前天坏了,一直没来得及换。

  按下开关,沙发上方的小灯明灭不定,照清了闵灯同样难看的脸色。

  他喘着气,心里像是压抑着一团火。火不足以烧死他,也让他喊不出来。

  喝了一口水,躺在了沙发上。闵灯额上的汗越来越多。

  他知道茶几下摆了一排药瓶子,吃了就没事了。

  只要一片药,他就能睡着,就能摆脱。

  他骤然坐起身,弯腰把药瓶子捏在了自己手上。飞快的倒出了一片。就怕自己后悔,另外一只手也拿好了水杯。

  就等往嘴里灌的时候,动作突然停止了,他整个人都僵持了。

  闵灯紧盯着手上的药片,如果他吃了。那他前几个月的的坚持算什么呢?

  拿着水杯的手开始颤抖。水杯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闵灯扔开药片,红着眼眶咬着牙。弯腰抱住了头。

  他一脚踹在了茶几。

  茶几割开地面。刺耳的一声像是号角,吹燃了火焰。

  这声音让他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火突然爆了出来。

  猛的站起了身,喘了几大口气。闵灯却毫无预兆僵在了原地。

  他想大喊出声,但喉咙被堵住了。

  只能像个神经病,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来回走,他没有发泄方式。跟个被锁在笼子里的狗一样,无论他叫的多大声,都没有人会听到。

  可能听到了,但谁会去管一条不相干的狗。

  他喊过,但没人听。

  天花板上的明灭不定的灯突然熄灭了,房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眼睛变得没有焦点,他慌乱的转头看着周围。

  安静的要命的房间里,只有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和顺着发丝蜿蜒下来的汗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背后的汗黏腻的把衣服贴在了身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了装满水的塑料袋里,快让他呼吸不上来。

  眼睛也被搭下来的额发刺得生疼。

  闵灯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突然在想,这个头发怎么还没有剪掉。

  很早之前就想剪头发,为什么任由头发越来越长。

  有大把的时间去把这个头发给剪了,他到底在回避什么。

  闵灯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捏紧了拳头。

  想起了自己总是对自己说,想做个正常人。

  但他一边说这种话,一边又躲在自己头发后面藏着。

  他害怕会有人看清他的脸,也害怕和别人对视,他甚至恐惧所有人的目光。他不想跟人有接触,任何意义上的接触。

  所谓的行动,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

  灯又亮了。

  房间在他眼前重新变得清晰。

  闵灯狠吸了几口气,踢开了满地的药片,蹲在茶几边。

  找出了一把剪刀。

  他为什么不敢剪。为什么要害怕,凭什么要吃药。

  他只是不想成为那个不的正常人很难吗?

  闵灯几乎是发了狠的紧握着剪刀,指尖一点血色都没有。

  剪刀尖锐的那头划过地面,那种声音直接扎破了耳膜,搅得血肉模糊。

  他捏紧了拳头,用力的砸在了那些药瓶子上,哐哐作响。

  药片全都滚落出来,被他踢的到处都是。

  他喘着粗气,闭上了熬红的眼。

  拿上剪刀,低下了头。

  剪刀割断头发,很轻的一声咔嚓。

  这一声让闵灯忽的全身放松了,僵硬的关节和紧绷的肌肉都不再戒备紧张。

  他睁开了眼。

  乌黑的发丝盖住了满地的药片。

  以后谁他妈爱吃药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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