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有一首歌名叫初见
第2章 如歌的命门[1/1页]
车到站了,如歌顺着下车的人潮踩到地面。
因为有游乐园的关系,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尤其的多,其中不乏从外地专门赶过来的游客。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没再瞧见方才那个长相干净的男生。
也许不是来游乐园的吧,如歌暗想,拽拽身上被挤扁的帆布包,却正好看见一只手从包里迅速地抽了出去,手里面还抓着她的钱包。
小偷以为她并没有发现,便佯装无事地背过身去,还有闲情逸致看天空看大地,这故作镇静的背影让如歌很想发笑。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很油,脸上的胡须很长,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刮了。
以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以正常的速度往前走着,谁料一个女孩忽然走到他的面前,嘴角还噙着蔑视的笑意:“不好意思,刚才我的钱包不太懂事,跑到你的裤兜里面了。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等我回去再好好地教训教训它。”
他看了看女孩的帆布包,认出这就是刚才的“作案现场”,再瞧瞧这女孩,个子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长,虽然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从身材来看,并没有任何的威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他扬扬眉毛,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请把它还给我。”如歌伸出手来,继续说道,严肃的语调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男人眉头皱起,摸了摸脑袋上带油的头发。他并不想惹出更大的事来,更何况那钱包里究竟有几个钱还不一定。想到这,他毫无预示地转身就跑,穿过眼前渐渐松缓的人群。
一个大男人怎么活得这么窝囊?有手有脚的,就知道做无本生财的事儿!
如歌大喊一声“小偷”便追了上去,奈何怎么也比人家矮上一截,钱包的命运,还真是难说。
正想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身后闪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前面,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
此时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将两个人团团围在里面。
男人一看事情不妙,赶忙扔下裤兜里面的浅蓝色钱包,撒腿就跑,匆忙地挤出人群。
“给你。”男生并无追意,捡起地上的钱包,递到如歌面前。
如歌这才有机会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孔,正是刚才在车上看见的男生,上面穿着纯白色的衬衫,下面是简单的深蓝色牛仔裤。
“哦,谢谢你。”如歌温和地笑笑,接过钱包,打开看了看。
其实里面并没有多少钱,只有足够出行的路费,还有一张红色背景的一寸照片,上面是个阳光的男孩子。
“不客气,夏如歌。”男生的声音很好听,轻轻地打在如歌的耳膜上,她悠然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嗯?你认识我?”
男生勾唇而笑,点点头:“我是校园歌手比赛的工作人员,初赛的时候看见你的表演了,嗯,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
想到自己上台之后,木木地站在那里唱错歌词的样子,如歌的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呵呵,丢人了吧?”
男生眼含笑意,既没认同也没否定,转而问:“你这是去游乐园?”
“嗯,想去游乐园找些兼职做,听说这里的活动比较多,也许是个不错的赚钱机会。”
“是嘛?那祝你赚钱成功,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男生和她挥挥手,转身而去。
如歌这才想到还没有问他的名字,但看着他的背影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叫住他,不如下次在学校见到了再问吧。
还是把心放到接下来的面试上吧。
她有些紧张,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有个毛病,那就是一踩到台上,心脏就会嘣嘣嘣嘣地跳个不停,然后四肢僵硬,神情比木乃伊和干尸还要拧巴。
她平时的淡然和冷静,都会在上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安月城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正好看见如歌走出快轨站台,简单干净的马尾辫垂在腰间,乌黑乌黑的,衬在白色的衣服上尤为地醒目。他喜欢这样明朗的感觉,至少能让他缠在心头如同麻绳一样的窒息感稍有缓解。
今天早上,在十年前就抛下自己,只留下一个豪华别墅和万千财产,然后远嫁到国外的母亲忽然回国来找自己。他早就锻炼得如同镜湖一般的心忽地就被她扯得生疼,波澜巨Lang,翻覆袭来。
然后,他就在赛场看见了如歌简单到简陋的表演,她站在台上,全身僵硬,歌词也唱得乱七八糟,唯一可以称赞的,就是她的声音,直接、纯净而有力,颇有些在教堂里面唱歌的感觉。
当然这些不会让他过分注意,真正让他投以不同目光的,是她面对张雨含时候冷静到让人讶异的状态。
他看着她随意地扔出了自己的帆布包,然后带着浅笑和张雨含说话,那副样子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心慌意乱,或是担忧。
她一直是这样平稳冷静地面对所有的事情吗?哪怕是像他所遭遇的这样的事情?
他有些好奇,心中的那团乱麻似乎有了解开的方法。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心中的那份冲动变成了行动,随后一路跟着她到了宿舍门下,公车站牌下,快轨站台……
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或是插上耳机,嘴角噙着隐隐的笑容,好像所看见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却又简单而美好。
这真是个特殊到有些奇怪的女生。
安月城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路边走了很久很久,两边的路灯依次亮了,把自己的影子拉得长长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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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夏如歌。”
等在走廊里面的如歌闻言抬起头,心跳又快了几分,跟着游乐园的舞台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面试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似乎是工作人员开会的地方。最前面有一块木头的小台子,台下坐着三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
如歌捏了捏发麻的手,暗示自己要争口气,在这唱一个晚上就有150块钱呢,她一定要把正常的水平发挥出来。
拿出比在学校参加比赛还要认真的态度朝台下行了个礼,随后,音乐响起。
顿时,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进歌的时候张开的喉咙一阵紧张,“随机”的歌词就这样轻飘飘地回荡在房间之内。
她似乎已经知道,这份工作注定与她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