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好过早上8点,属于医院正常上班时间,住院部大厅里到处都是人。
单思华本想到收费窗口去问问看,可窗口早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转而又重新往楼上跑。
刚才单思华那几句自言自语,王美玲听得不是很清楚,见单思华左顾右盼,突然又返回楼上跑,忍不住追上去喊了一句:“华哥,你干嘛?”
“我得给爸爸找个护理人员,他一个人在这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单思华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继续往楼上跑。
事有凑巧,单思华刚刚跑上楼梯,在楼道口碰见了先前替爸爸检查的那个医生,便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意图。
得知单思华想替爸爸找一个特别护理,医生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单思华,苦着脸回道:“现在的特别护理都很吃紧,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够。”
言下之意,不能满足替爸爸找个特别护理的要求。
“怎么了,怕我给不起钱?”单思华愠怒道。
从医生奇怪的眼神中,单思华似乎看出了什么。
这个医生明显就是怕自己给不起钱,还说什么人手不够。
医生见单思华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医院最近正在招收这方面的人员,你也知道特别护理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有多少人都不愿意做的,还有些人干了半天就走掉……”
“好了,你就给句干脆的,给不给安排一个特别护理给我爸爸?”单思华不耐烦地打断了医生的解释。
单思华的奔跑上楼的速度非常快,等王美玲追上楼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带着愠怒的话语。
再看医生像苦瓜一样的表情,王美玲顿时意识到不好,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中间,接了一句:“怎么了?”
正在气头上的单思华冷不防被王美玲这样一问,当即愤愤地别过头,不愿意多说。
“这位兄弟一定要给他爸爸找个特别护理,问题是现在医院这方面的人手非常紧缺,我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医生摇着头解释道。
听了医生的解释,再看看单思华的表情,王美玲什么都明白了。
王美玲赔着笑脸给医生连声致歉,希望医生不要见怪。
对于患者家属有这样的情绪,医生也很理解,也没有太多争究。
“华哥,我们到下面再说吧,不要为难医生。”王美玲对医生解释完,拉住单思华的手,不容置辩地将单思华拉到底楼大厅。
“刚才那个医生摆明就是有点看不起人。”单思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由于爸爸的伤情不容乐观,令单思华的情绪有些反常,似乎又回到当年那种固执偏见的性格。
王美玲耐心解释道:“我看那个医生不像是看不起你的样子,或者真的是没有人手呢?”
望着大厅里前来看病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单思华觉得王美玲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呼”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口长气,叹息道:“问题是爸爸一个人在这边,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有些不放心。”
听到这声叹息,王美玲似有所悟地接道:“让我来照顾单伯伯。”
“你来?”单思华猛然顿悟,对啊,眼前不是正好有现成的人选吗?
可是王美玲是女孩子,怎么方便照顾爸爸?
“不行,这个很脏的,怎么好让你来照顾。”单思华没有直说,断然拒绝。
王美玲似乎知道单思华在担心什么,闻言笑笑说道:“放心,我不怕脏,而且照顾我爸爸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积累了些照顾病人的经验。”
单思华还想再说什么,王美玲正色道:“好吧,你尽管放心回去找奖状,照顾单伯伯的事情就交给我。”
“这怎么好呢,我……”单思华还是觉得不妥。
“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办吧。”王美玲大大方方地接道:“再说我现在还是被你包养着的小三呢,照顾你的爸爸也是我应该做的。”
“收了你那么多钱,总该为你做点实际的事情吧。”王美玲继续接道:“再说说服游丽这件事情也没有搞定,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下正好可以做出补偿。”
有了王美玲这番解释,单思华不再犹豫,充满感激地道别王美玲,急匆匆赶回古城镇,去寻找爸爸需要的那些奖状。
坐在回古城镇的车上,单思华拨通了小雀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估计小雀还在睡懒觉。
像他们从事夜工作的人,没有早起的习惯。
换成顾城的号码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原本单思华想问问小雀,金四的人还有没有来高乐高的场子骚事,因为今天就是金四的人所讲的三天期限。
没有小雀的回应,单思华又想着问问顾城,是否从肖二姐那里得到关于金四的某些内幕情况。
没想到两人都没有接电话,只好作罢。
如果他们有事,肯定会打电话来通知。
这样想着,单思华干脆闭上眼睛靠向椅背,准备趁这段车程好好休息,打个盹。
闭上眼睛却睡不着,眼前浮现的尽是游丽的音容笑貌,想起游局长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觉一阵热血沸腾,心里那个念头愈发坚定:一定要让游丽回到自己身边!
上午10点整,单思华赶回古城镇凡秀路,准备找回爸爸想要的那些奖状。
整个凡秀路的老屋已经被拆一空,遍地都是瓦砾和渣土,看样子拆迁的工程进展很快。
穿过灰尘弥漫的凡秀路,单思华走到自己家老房子的位置,开始认真地地在瓦砾中寻找奖状。
冒着当空的太阳,单思华认真地在瓦砾中搜寻了很久,却连奖状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不远处几名正在工作的拆迁人员发现了单思华的异样,走过来关切地询问什么事。
单思华如实说明了来意,并希望能够从工作人员的口中探寻奖状的下落。
根据爸爸的描述,当时他被砸晕倒的时候,手上应该拿着那些奖状,那么救他的人应该知道那些奖状的下落。
听了单思华所讲的情况,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热情地介绍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昨天晚上我们正好加班。”
单思华闻言大喜过望,掏出香烟每人分发了一支,并替大家点燃。
被单思华的客气打动,工作人员将单思华带到不远处的临时办公室,那名知情的工作人员向单思华介绍了前天晚上所发生的情况。
“还记得前天晚上我们正在加班,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当时也没人在意。我这个人呢好奇心比较重,感觉好像是有人呼救,便循着声音走过去,打亮手电筒,发现一个老头子倒在拆了一半的屋门口,头部掉落着一根横梁。”
“我一看不好,这个人肯定是被横梁掉下来砸伤了。马上呼叫其他人赶紧过来帮忙,把砸伤的人抬到外面,见还有气,我们又马上拨打了10急救电话。”
“救护车到来之前,有一个男的从边上路过,看到这边有情况,便跑过来凑热闹,结果他说认识这个被砸伤的老头,后来救护车来了以后,就是由他陪着受伤的老头子去的医院,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
工作人员说到这里,又补充道:“你说的那些奖状,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陪老头子去医院的男子拿去了。”
“那个男子多大年纪,大概长的什么样?”单思华紧紧追问了一句。
在单思华的记忆中,认识爸爸并愿意出手相助的人并不多。
单思华迫切要找到这个男子,一来是想找到那些奖状,二来也要好好感谢他仗义出手,帮助了爸爸。
“这个男子看上去也不小了,好像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身材还偏瘦,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工作人员努力地回忆道。
不清楚怎么能够找到这个男子?
单思华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对工作人员道了谢,转身准备出去再到医院问问具体情况。
尽管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了前天晚上的情形,却无法提供确切的信息,单思华难免有些失望。
刚刚走到临时办公室门口,就听工作人员喊了句:“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单思华站住身形,回头问了一句。
“那个被砸伤的老头子是你什么人?”
单思华苦笑着回道:“是我爸爸。”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那些奖状?”
“因为我爸爸就是因为想找那些奖状,才被砸伤的。”单思华如实回道:“所以我想找到那个送我爸爸去医院的人,只有他才可能晓得那些奖状在哪里。”
工作人员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爸爸现在还好吧?”
“现在在市医院里,暂时还没有危险。”单思华只想快些找到那个送爸爸去医院的男子,匆匆道谢,再次踏步往外走。
走出临时办公室的门口,身后再次传来那个工作人员的呼喊:“小兄弟,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单思华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个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