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娃满脸担忧地接道:“这个你就不要打听了,那些做马仔的都是被老板包养的打手,个个心狠手辣,我看你还是先去其他地方得好。他们既然来找过你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说不定下次来,他们会有枪的。”
有枪?
饶是单思华经过三年的特殊经历,练就了强大的心智,乍听到说有枪,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枪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命中目标。如果春仔躲在暗处朝他放黑枪,其结果可想而知。
转念又想,春仔等人应该没有枪,否则在昨天晚上就拿出来了,犯不着提刀这么麻烦。再说自己和他又没有深仇大恨,都是因为一把吉他而放不下面子,才想着砍自己出气,应该不至于要用枪置人于死地。
见单思华怔怔地望着地上发呆,海娃以为他被吓住了,赶紧换了个话题道:“你知道吗?刚才下面的两个人我都认识。”
什么?那两个人海娃都认识?
单思华再次被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娃见状,满脸神秘地说道:“因为那个砍人的男孩是我们这里一个小姐的男朋友。还有那个老头也来过这里两次,好像是本地人。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有许多恩怨。”
见单思华满脸狐疑,海娃又接道:“我们这里有个做小姐的女孩子叫阿芳,砍人的那个男孩就是她的男朋友。”说着,海娃又滔滔不绝地向单思华讲了一个故事。
在云彩发廊有几个从事洗头妹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叫阿芳,年龄特别小,听说还没有满18岁,却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
因为阿芳年龄比较小,来找她的客人特别多。有些客人甚至来电话预约,直接点她的钟,所以她虽然人小,名气却很大,生意也好得出奇。
虽然阿芳从事的是一切向钱看的职业,但却对一个中年人不理不睬,并多次拒绝为其服务,这个人,就是今天被追杀的中年人。
每天来云彩发廊消费的老板都很多,海娃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更加搞不懂阿芳为什么偏偏要拒绝为他服务。只知道中年人是本地的。
或许是阿芳的屡次拒绝激怒了中年本地人,就在前几天,他当众给了阿芳一个响亮的耳光,并扬言在今天一定要阿芳为他服务。
被打了一个耳光后,阿芳就再也没有到云彩发廊来上班。因为她的工作非常具有特殊性,而且从事她们这个职业的女孩子都是经常换地方的,所以也没有谁在意她的去向。
今天,中年人如期而至想找阿芳为他服务,却被告之阿芳已经不在这里做了。失望之余的中年人刚跨出云彩发廊,阿芳的男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和其发生争吵,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慌乱中,阿芳的男朋友抽出暗藏的西瓜刀,扬言要把中年人打阿芳耳光的那只手砍下来,于是便发生了单思华在楼梯上碰见中年人的那一幕。
“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怕你卷进去惹一身的麻烦,看见警察来了,所以便叫你快点上来。”海娃一口气讲完,又补充道。
听完这个略带曲折的故事,单思华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中年人听说警察来了,也要躲开,原来事情的起因是为了得到一个洗头妹的特别服务。
像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又怎么向警察启齿?
“照这么说,那个什么阿芳的男朋友不是很恨我?”单思华喃喃地说道,像是在问海娃,更像是在问自己。
“所以我建议你暂时到其他地方去,最好不要在冰山工业区附近露面。”海娃不无忧虑地说道:“对了,思思知道这些事情吗?”
“知道,我摔晕了就是她们在医院陪我的。只是出厂的事情还没告诉她。”单思华回道,望了眼海娃,欲言又止。原本他来云彩发廊是想向海娃打听一下马仔的一些情况,谁知道会出现阿芳男朋友砍人的事情,而自己还鬼使神差地掺和进去。
对于阿芳为什么要拒绝为中年人服务的问题,单思华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如何才能接近做马仔的群体,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春仔替黄队长报仇。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思思,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海娃一本正经地说道,搞得单思华一时语塞。正当他想着要把内心的真实感受讲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句叫唤。
“海师傅,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一个细腻的女声甜甜地叫道,打断了单思华两人的谈话。
听说有人找,两人不禁面面相窥,莫非是刚才的三名警察找上门来了?
海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单思华先躲在里面,然后走出按摩房。单思华倒在小床上,侧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但这里的隔音设备显然要比两龙镇高级很多,他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按摩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声音在外面喊道:“里面有人吗?开门看看。”
单思华蓦地一惊,本能地想找个地方藏身。扫了眼窄小的按摩房,哪里有地方。连床都是紧贴在地面的。
听说话之人的口气,好像是警察在检查。虽然刚才出手砸掉阿芳男朋友的西瓜刀属于义举,值得褒扬,但单思华还是不想和警察作过多的接触。要知道他还有顾城的事情在身上没有解决,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可转念一想,自己有暂住证,又是属于见义勇为,也没什么害怕,只要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单思华自觉坦荡不少。当下伸手欲开门,门却在这个时候被钥匙从外面打开了。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的不是警察,而是两个染着黄发的小青年,一言不发地斜眼望着单思华,目光冷得像冰。
开门的是海娃,只见他苦着脸,刚对单思华递了个情况不妙的眼色,就被人从后面推开,跟着一个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的男声淡笑道:“哈哈,后生仔,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