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单思华再次大叫一声,意识到杨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急忙扭头一看,和刚才被刀划伤的那人的眼光碰个正着,只见那人也是血流如注,满眼惊恐地望着这边的情形,不知所措。
再看先前跌坐在地的两人,已经挣扎着站起身,准备要往同伴逃跑的方向跑去,看样子也准备溜之大吉。
回头再看怀中已经深度昏迷,不省人事的杨二,单思华心急如焚,他一边用手去捂杨二受伤的脖子,一边极速思考着对策。杨二目前处境危险,必须马上送医院去抢救。如果稍有延误,可能会危及生命。
就在单思华不断扫视的空挡,手被划伤的那个青年见同伴要跑,也跟着往那边追。单思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停在旁边的出租车,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回来,不要跑!”
单思华的本意是,想问问谁会开车,想用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将杨二送到医院急救。这里地处偏僻,路上连个多余的人影都不见,更别说叫车了。
但跑到前面的两人哪里敢站住,听到单思华这声呐喊,反而跑得更快,没命的向灯杆山山上冲,转眼消失在视线中。
可能是被单思华刚才的身手所震慑,亦或者是怕单思华再次发飙,手被刀划受伤的那个青年听到这声大喊,不由得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满身血污的单思华,不敢再跟着往前走。
“你会开车吗?”见喊声震住了这个手受伤的青年,单思华也不多做解释,随即质问道,语气中隐含着一股霸气,让人不容置疑。
“我会!”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手受伤的青年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似乎有点将功赎罪的味道,又或者是他的手也在血流不止,也想到医院去包扎的原因吧。
“快,上车!”单思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杨二,“噔噔噔”,几步走到出租车前,将杨二放进了后排的座位上。
此时的杨二已经快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快被血浸透,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着就让人揪心。
单思华喃喃自语般说道:“杨二,你一定要挺住!”一边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将杨二的脖子紧紧缠住,以防继续出血。但这样的方法也只是暂时让杨二的血流出得慢一些。
手受伤的青年见状,也效仿单思华的动作,将衣服脱下来,缠住自己流血的伤口,然后坐进了驾驶室。先前司机带着单思华和万精油三人到这里来的时候,车刚停稳,就跳下车和万精油站到一起,不但没有关车门,连钥匙也忘了拨,甚至连火都没有熄。
青年坐进车里,居然回头问了一句:“去哪里?”
这句问话令单思华哭笑不得,敢情这个青年被吓傻了,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出租车司机。但单思华没有生气,也顾不上和青年理论,焦急地冲他低吼了一声:“去最近的医院,快!”
单思华的回答让手受伤的青年为之一怔,急忙一打方向盘,出租车向离弦之箭一样,掉头向大公路驶去。对于市区,单思华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继续不停的呼喊着杨二的名字,甚至忘记了该给顾城打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出租车在疾驰,单思华的心也在逐渐下沉。因为他发现,杨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弱,似乎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
凭借多年前听到老人口中所描述的情景,人在将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莫非杨二真的要就此离去?
看着杨二气若游丝的呼吸,单思华情不自禁地喊道:“杨二,你不能这样睡下去,快起来,快醒过来。”一边呼喊,一边摇晃着杨二的身体,并试着去掐杨二的人中,就是鼻孔和上嘴唇之间的位置。
记忆里,掐人中可以让昏迷的人快速醒来,因为人中是身体的主要穴道,亦是最能够刺激人的疼痛神经。通常情况下,处于昏迷状态的人被掐人中,都会及时的醒转。即使不能对昏迷的根本起到作用,最起码可以让人多一点清醒,为抢救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但任凭单思华怎么摇晃呐喊,怎么使劲的掐人中,杨二依旧是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将要醒转的迹象。单思华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他想到了从前和杨二在一起时的很多经历,特别是第一次面对应奎的时候,那种大无畏的精神,深深留在了单思华的记忆中,影响了单思华以后的人生路,让单思华摆脱了懦弱的内向,变得深沉和镇定,走出了心里惧怕的阴影。
再想到此次取钱之行,之所以会中了万精油的圈套,完全是因为自己想利用万精油和小白妈妈的不伦关系,以此打垮白家的地位,让白家内乱,从而让游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才会在灯杆山上放过万精油一马,从而留下了祸端。
杨二一再的对万精油不信任,还在酒店里用刀叉刺伤了万精油,想让单思华提起注意,奈何单思华想得到游丽的谅解心切,竟然忽视了很多原本一眼就能够看穿的东西,还以为万精油真的会配合他,回古城镇去找小白的妈妈,更是跟随到这边来取钱,真的是太过大意。
如果当时能够听一听杨二的规劝,或者听顾城的一言,又何至于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看着奄奄一息的杨二,这幅浑身是血的惨状,单思华的心沉到了谷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喊:“杨二,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就这样睡下去,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杨二,挺住!”
出租车刚一到医院门口,单思华便抱起杨二,不顾一切地冲进门诊部,一边跑,像发了疯似的叫道:“医生,医生,快救救人,医生,快救人啊!”完全无视走廊里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也不管手受伤的那个青年有没有跟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