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医生的这番表白让单思华大吃一惊,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曾医生的表情,想看出有什么不妥。
曾医生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丝毫没有回避单思华的眼光,看不出有半点的惺惺作态。相反却笑得更加的从容。
单思华不禁愕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不到曾医生还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是对妈妈和妹妹的忏悔吧?再联想到他刚才所说的一番经历,也确实是深受李老板毒害。
如此说来,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找他报复,该找的人应该是李老板,只有他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单思华突然想起,阿芳为什么会对李老板恨之入骨,但对曾医生却不是那么憎恨,想必这就是问题所在。这样想着,单思华松开了握在腰上的手,接过曾医生的话茬道:“其实我今天晚上来,本身是想找你麻烦的,但是听说你这样的经历以后,我准备不找你麻烦了。”
顿了顿,单思华又换个语气接道:“不过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是不会给阿芳她们讲的,我也不会原谅你,我的妈妈和妹妹也不会原谅你,你不要再说那些。”
曾医生闻言“嘿嘿”干笑两声,接道:“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还是不原谅我,我总算是说出来了。”
听到曾医生这句话,单思华也总算是明白了他刚才如释重负般的样子,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或许他对妈妈的这份愧疚一直都埋藏在内心,今天得以找到倾述的对象,自然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单思华怎么看,都觉得曾医生的样子非常恶心。不知道是因为曾医生曾经欺辱过妈妈,让他对曾医生有成见,还是知道曾医生在注射这些东西,让他产生偏见,总之他就是看着曾医生不顺眼。
或者是两样都有。单思华这样想着,突然转身向楼下走。本来是打算利用曾医生把李老板引到这里来,一并收拾了,不料李老板根本不在南田工业区,跑到缅甸去了。
眼前这个曾医生已经算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待死之人,说得那么可怜,让单思华不忍心再对他下手。既然这样,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快快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阿华,你先等等。”见单思华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走,曾医生突然喊了一句。单思华闻言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应道:“你还想说什么?”语气中饱含着不耐烦的味道。
“阿华,你不要这样冲动,先听我把话说完。”曾医生随即补了一句,跟着叹息一声接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找李老板,对不对?”
单思华没有回应,亦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听曾医生又道:“阿华,我想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去找李老板,因为他在这里的势力分布得很宽,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有关系。如果你要想找他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话倒是真的,单思华刚才也想到了。但他还是不想和曾医生再废话,一言不发地下楼而去。他只想快一点找到阿格和春仔。
情况超出了预料,必须得重新制定行动计划。虽然单思华已经知道,李老板确实不是那么好弄,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相反却更加激昂。
就在他刚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曾医生像鸭子一样的声音:“阿华,等一下。”
单思华闻言,不觉心里的怒火又“腾”地冒了起来。他转过身,愠怒道:“不要以为你说了那些话,我就真的不敢动你,你再啰嗦,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打个稀巴烂?”
同一时间,铁门外面闪进两个黑影,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华哥,怎么回事?”
单思华一看,正是阿格和春仔,两人快步走到身边,春仔接了一句:“华哥,要不要我们现在把他弄一顿?”
“华哥,你怎么没弄他吗?”阿格略带诧异地接道:“刚才我听春仔说,这个老刁原来是个瘾君子啊,还带注射了,怪不得这么瘦,怎么我以前都没看出来?”
“不用弄他,看看他还有什么屁话要放。”单思华随口回应了春仔一句,没有回答阿格的话,直接对曾医生又补道:“你想说什么,想清楚了再说,不要再啰嗦。”言下之意,是在警告曾医生,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比如关于单妈妈的事情。
曾医生也没有回答单思华的话,而是走进一步,有些意外地说道:“这个人的声音怎么听着耳熟,好像是那个什么阿格,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你个老铺盖,”阿格不由得愤愤地骂了一句,就想上前出手打他,被单思华一把拉住:“算了,阿格,你也知道他在注射,离死不远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出手。”
曾医生并不理会众人的鄙视和敌意,只见他捋了一下那几根山羊胡,嘿嘿笑道:“还是阿华懂事,好吧,我追下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怕我会害你,就把电话号码给我。”
“为什么要把号码给你?”这次是春仔发问,他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怒视着曾医生。估计这个时候,如果单思华喊一声“打”,春仔和阿格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对准曾医生就是一顿暴打,哪里还管他什么注射不注射的。
听到曾医生说要号码,单思华也有些纳闷:这个曾医生又想搞什么花样?心念未止,阿格又补了一句:“是不是刚才还没有让你的老骨头舒服,想叫我们再给你松一松?”
曾医生对此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径自对单思华说道:“你把号码给我,如果下次,李老板单独一个人来这边,我就打电话通知你,信不信由你。”
阿格两人闻言,马上接道:“华哥,不要给他,等下他会害你……”话才出口,就被单思华打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