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思华无心欣赏车窗外面的美丽夜景,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自己时刻处于高度的谨慎状态。
天完全黑尽的时候,单思华和李老板已经置身于瑞丽的一个宾馆房间里面,同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当地人,看上去二十几岁,都留着长长的胡须,是属于那种非常精干的男人。
这两个人穿着有些怪异,有一点像少数民族的服装,但却给人非常凉爽的感觉。
一见面,李老板先分别同他们作了相互介绍。这两个穿着另类的男人都是哈尼族的,他们是李老板的进货渠道的中间人。一个叫金,一个叫阿木。
对于单思华,他们只是报以礼貌的一笑,就没有准备继续搭理,只拿眼角的余光偶尔瞄一眼,似乎对单思华这种新人颇有成见。
或许,这正是做这一行的通病,对于新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看着金和阿木谈笑风生地同李老板拉着家常,而把自己晾在一边,单思华并没有感到生气。他谨记李老板的叮嘱,尽量把自己装得非常憨厚,脸上随时保持着微笑。心里猜测着: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李老板在洗浴中心招待的客人。
果然,三人在简短的寒暄过后,叫金的男子便客气地说道:“上次去南田,谢谢你帮我们请的按摩师,那手法简直是一流,我现在都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去玩一次呢。”
“就是,这次你们来了,也让我们带你们去快活一下,我们这边也有很多特色的服务。”说起女人,阿木也显得眉飞色舞,跟着附和。
男人,还真的没有谁能够过这一关。
看着金和阿木垂涎欲滴的样子,单思华暗自好笑,不觉在心里叹息道。
“不了,我们还是先说说这边的情况吧。”李老板显然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关心的,是那三百万现金的去向问题。和三百万钞票比起来,区区一个美色又算得了什么。
金和阿木这才收起笑脸,刚要回答,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旁边一本正经端坐的单思华。李老板见状,淡笑道:“这个是我带过来的,铁货,放心吧。”
听到李老板称自己为“铁货”,单思华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应该是他们的行话,可能和那个东西有关。
李老板这样一说,金和阿木放心不少,两人随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金和阿木经常活动于瑞丽和缅甸之间,替帮内地人牵线搭桥,从中谋取利益。两人在缅甸的贸易一条街上认识那个泰国人,每次交易都很成功,没有出现过纰漏。
每次,他们都会将需要货的买家带到泰国人那里,由买家先验货,然后再谈价钱,最后成交。
通常是双方接头后,就没有两人的事情了。他们只需返回这边,等买家带回东西,再将买家安全送出此地,然后收取一定的酬劳。在这里,都是山路居多,如果没有他们带路,根本就找不到出路的。所以他们倒不担心,买家拿好货以后,会悄悄溜掉。
谁知道这次李老板派来的提货的两个人,和那个泰国人接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出于利益驱使,他们又赶到贸易一条街,找到泰国人问情况。但那个泰国人说,他不会坏了道上的规矩,不会黑这笔钱,但是必须要见到老板,他不愿意和中间人解释。
金和阿木两个人也不敢坏了道上的规矩,否则以后就没有生意可做了。于是他们便按照被囚禁的两人提供的信息,找到远在南田的李老板,准备将李老板带过来,却不料又在火车站出了意外。
和李老板分散后,两人先回到这边,又跑了一趟贸易一条街,泰国人以为两人在耍他,准备把人干掉,将钱吞并。金和阿木两人拼命说好话,要求将期限再宽限,说老板在火车站出了一点事情。
于是,泰国人就放话说,再给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过了一个星期,都还不见老板,便名正言顺地将钱吞掉。而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期限。
听完金和阿木的介绍,李老板不禁叹道:“我的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猜米,他究竟想怎样才肯还钱放人?”
“什么猜米,人家的名字叫米猜。”金听了李老板的话,忍不住提出反驳。
“这也是道上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和真正的老板碰过面,谁也不敢私吞货款。如果谁敢这样,那么其他道上的人都不会放过他的。”阿木接着解释道,并望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单思华。
“照你们这么说,如果过了明天,我还没有去找那个什么米猜的泰国人,那他就可以把货款吞掉了?”李老板一副后怕的样子,紧张地问道。
“恩”金和阿木同时点点头,又解释说,虽然做这个生意的人,个个都心狠手辣,但却是非常遵守规矩的,绝不会无理取闹,一定是李老板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才会搞出这样的麻烦。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只有明天见到那个叫“米猜”的泰国人,才能将答案揭晓。
“还好,你来得及时,没有耽误掉规定的时间。”金轻笑一句,接道:“知道了情况,就先放宽心,今天晚上带你们去见识一下特色表演。”
听说特色表演,单思华禁不住扭头看过去,差一点就开口询问。李老板却显得异常焦急,说什么不想去看,要求两人连夜起身,带他们去见米猜。
见李老板心急如焚,阿木耐着性子解释道:“李老板,你就不用心急,再急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只能等明天再过去。”
“为什么?”李老板还不死心,紧接着追问道。他的心情单思华十分清楚,他是怕耽误了时间,担心那三百万现金打了水漂,白白落入泰国人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