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被浸泡过后比较容易挣脱,还是士兵在捆绑的时候手下留情,又或者是士兵一时疏忽大意,总之,捆绑着单思华双手的绳索,在这一刻突然就送开来。
双手获得自由的单思华按捺不住一阵激动,暗自思忖:难道是上天怜悯,不想让我就此屈死于这浑浊的池塘里面,替我解开了绳索,助我一臂之力?
思忖之间,单思华掏空嘴里的布条,感觉人舒服了很多。尽管是在水里面,仍然让他感到一阵轻松。他本来就熟悉水性,刚才被困住双手,嘴里还塞了布条,自然有些难受。现在重新获得自由,就犹如鱼得水。
单思华的水性确实很好,他可以在水里潜行很长的距离。曾经有一次,他们几个同学打赌,比赛谁在水中闭气的时间久,结果单思华是最后一个跃出水面的。
但闭水的时间长,并不代表能够在水里面存活。单思华是人,并不是鱼,一个人要存活,当然还是得依赖于空气中的有氧成分。
重新获得自由的单思华开始在铁笼子四周,认认真真地摸索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铁笼子的突破口。遗憾的是,奇迹并没有出现,幸运并没有再次眷顾单思华,铁笼子固若金汤,没有单思华想要的突破口。
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单思华还是最终会因为缺氧,而被溺死在这铁笼子里面。
单思华还不死心,再一次将铁笼子仔细地摸索检查,希望能够找出疏漏的地方。然而铁笼子的焊接非常牢靠,始终没有他想要的突破口。
单思华彻底绝望了,他试着坐在铁笼子的底部,放弃了摸索和查找突破口。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浪花像一面墙壁一样,向单思华袭来,把他推到了铁笼子的另一面栏杆上。
眯起眼睛细看,透过昏暗的视觉,依稀可辨是另外一个铁笼子被浸到了池塘里。单思华明显感到,从刚刚浸下来的铁笼子里面传来猛烈的挣扎,一浪接过一浪的水波不断涌过来,力量却越来越弱。
单思华明白,那是另外一个铁笼子里面的人被浸到了池塘里。看情形,那个人一点也不懂水性,盲目的挣扎只会导致他快速的缺氧。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分钟,那人就该溺水死亡。
想到刚才自己不顾一切地按了绿色按钮,将铁笼子升起,让这个人暂时幸免于难,却没能够挽留住他的生命,而自己反被困在这铁笼子里面等死,单思华的心里涌上一丝悲哀。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直接被溺死算了,也不会把自己搭进来。原以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义举,能够得到李老板的帮助,能够触动李老板的良知,让他放弃那三百万现金,不要提什么货品,直接回云南,没想到李老板竟然毫无良心可言,直接落井下石,置自己的生死如同儿戏。
现在,唯一值得快慰的是,李老板亦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受到米猜的惩罚。虽然不知道米猜最终会对李老板做出什么样子的惩罚,但从刚才士兵对李老板的人身限制可以猜测得到,等待李老板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很快,旁边的铁笼子停止了挣扎,水里恢复了平静。不用说,刚才浸到池塘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呼吸。
一阵揪心的痛楚让单思华肝肠寸断,他恨不得能有什么工具,撬开这铁笼子的栏杆,让自己冲出铁笼,找那个李老板和米猜算账。
一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就沉尸于这浑浊的池塘底,这让单思华内心难以平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步这个人的后尘,单思华就无法让自己冷静。
然而不冷静又能如何?在这暗无天日的池塘底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除了等死,没有任何的办法。
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哀,在这一刻,突然涌上单思华的心头。想自己一个熟悉水性的人,连长江的激流都不曾放在眼里,可以在其中肆意戏耍,来去自如,如今,居然要溺死在这小小的池塘里,真的是可笑之至。
他抓住铁栏杆拼命的摇撼,希望上天能够再眷顾他一次,让他摇开一个突破口,得以逃生,可是铁栏杆纹丝不动,奇迹也不再发生。
几乎在同时,又一阵水的波浪袭来,单思华感觉得到,那是第三个铁笼子被浸到了水里面。不知是不是因为中间隔了一个铁笼子,这一波水浪过后,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传过来水浪,而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完了,那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够逃过浸铁笼子的悲惨结局,陈尸于塘底。尽管自己努力过,并因此搭上性命。
单思华感到一阵无助的绝望,开始对生的意识有些模糊。死亡的气息再一次笼罩着他的身心,让他逐渐放弃了求生的渴望。
生已经无望,再怎么努力,依旧改变不了结果。
爸爸妈妈,请恕孩儿不孝,不能够再给你们养老送终了。游丽,对不起,我们只有来生再见吧!
默默地作了一番叨念过后,坚持了很久的单思华终于放弃了努力,张开嘴猛地吸了一口浑浊的池塘水,随即眼前金星乱闪,意识混乱,跟着失去了知觉。
隔着一层水,和几米的距离,岸边草地上,米猜家族的浸铁笼子仪式还没有完全结束。此时的草地上,已非刚才的情景,那是李老板被固定在一把椅子上,旁边站着几名虎视眈眈的士兵,先前消失不见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此时也再次出现在摆满祭祀的长条桌前面。
迎着士兵咄咄逼人的目光,李老板感到由衷的惧意。现场的萧杀气氛让他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只见他睁大恐惧的眼睛,无助地望着草地,好像一头待宰的猪。
米猜呢?米猜去哪里了?
记得之前米猜一直都在现场的,这会儿却不见人影,不知所踪。李老板则被固定在草地中央的一把椅子上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怕他一出声,便会招来旁边的士兵的一顿毒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