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
“不过……”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直说了出来。
“这场婚礼得低调一些举行,暂时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事了。”
言永福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是好事啊!”
浅浅字斟句酌的说道:“是这样的!呃……古璇青的身份比较特殊,然后他的娘亲如今在国都,到时候大婚的时候肯定也来不了,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就是……”
浅浅还没有说完,言永福就诧异的追问:“古夫人不来?为什么?古大夫成亲也是大事,再远也得来啊!时间来不急,我们婚礼可以晚几个月再举行啊!”
“不是的!”浅浅讪讪的解释说:“是因为古璇青的娘,根本就不知道有真真这么一个人存在。”
“啊?”言永福脸色瞬间就变了。
浅浅又说道:“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古璇青的背景不是这么简单的,他爹是太医,他娘是郡主。”
“郡主?”言永福倒抽口气。
对于言永福来说,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郡主这种皇亲国戚,一生连听说的机会都没有几次。
“对!就是郡主,然后爹也能想到的啦!那些大人物总是高高在上的,也有些门当户对的观念,然后郡主就古璇青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古璇青直说的话,郡主肯定不同意他娶真真的,所以古璇青想在这边先把婚礼办了,郡主事后晓得了,也无可奈何。”浅浅一脸讪笑的解释,目光担忧的盯着言永福脸上的表情。
言永福有些僵硬的说:“那古太医就是郡马爷了?”
浅浅愣了下,她倒没有想过这些,不过也的确是的,便点了点头。
“对,怎么了吗?”
言永福拧着眉,不解的问:“难道这郡马爷就能同意这门婚事吗?还是说连他也要瞒着,就是说古大夫的爹娘都不在场的情况下成亲?这怎么能行!”
浅浅忙解释说:“不是的!古太医是同意这门亲事的,他已经见过真真了,对真真很喜欢,而且没有郡主那种门户之见,他希望古璇青能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共度一生。”
言永福不放心的说:“那真真他们婚后住在哪里?还是说能永远不见这个郡主婆婆,若是见的话,郡主婆婆不认真真,怎么办?”
浅浅叹息道:“回是肯定要回国都的,不过就算郡主不认也不行,走了官媒,官府落了文的,真真就是古璇青名媒正娶的妻子,容不得郡主不认。”
言永福深凝了下,说:“浅浅,你娘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娘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就能让你娘的日子过得这么不顺遂。难道你们就不想想郡主是什么身份,多大的权利啊!以后若是想让真真过得不好,不是手一抬的事情吗?”
浅浅也清楚这道理,但是真真认死理,她也没有办法啊!
“这事我也和真真分析过了,她执意就是喜欢古璇青,非他不嫁,我也是没有办法,再说,我也多重想法,真真这么喜欢古璇青,以后干什么傻事都不一定,还不如先把这正妻的位置占着,爹,你说是吗?”
言永福怔了怔,沉默了许长时间,这才问道:“你能不能把古大夫请过来,我有话想和他单独聊聊。”
“好!”浅浅一口应下。
古璇青连她都能说服,更何况是言永福。
“在见古大夫之前,我要先和真真谈谈,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意思。”言永福面目凝重。
浅浅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这门亲事,毕竟这高枝攀上了天,言永福哪里敢把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家。
以后女儿受了委屈,言永福都没有办法帮忙出面说上一二句,他心里肯定是极慌的。
毕竟不像言楚书,是一个卖女为荣的父亲,言永福考虑的还是儿女的幸福。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浅浅几人,才会对言永福这么尊重。即使他有些决定,这些做儿女的不喜欢,但也不会去说什么。
浅浅把真真叫来了,并没有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反正要说什么,浅浅也都清楚,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逗逗朵朵玩。
卧室里,穆清抱着朵朵一本正经的念着什么,浅浅走近一听,正是当初要了乔三公性命的羊皮纸上的内容。
“你跟朵朵说这些做什么?”
穆清抬眼,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故事好听,就告诉朵朵。”
浅浅笑吟吟的嗔了一句,“呆子!我们朵朵是女儿,不用听这些打打杀杀的战事,要听也该听小红帽、白雪公主、美人鱼这样的故事。”
穆清狐疑的看着浅浅问:“你怎么没说给我听过!”
浅浅抬手,不轻不重的在穆清的脑上额了一下,娇斥说:“都说了是小女孩听的,我告诉你干嘛?”
穆清略显无辜的看着浅浅,“你明明什么都跟我说的。”
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之前为了让穆清更快的成长,又加上穆清学习能力强,她的确把她懂的知道都倾囊相授了。
“女儿给我!”浅浅伸手抱过朵朵。
“讷,故事我只说一遍,你记得就记得啊!以后等女儿三岁左右,能听懂故事的时候,你就能够说这些哄她了。”
“好!”穆清双眸熠熠的看着浅浅。
“我就说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好了,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
“……从此,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浅浅看穆清听得认真,脸上的笑容不免更加深显,戳了戳他的额问:“呆子,这么多,你记得住吗?”
穆清歪着脑袋点了点头问:“小矮人为什么这么矮?”
浅浅拢了下眉眼,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沉思过,也没有考虑过。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种病,会让人长不高!”
穆清感兴趣的问:“什么病?”
“侏儒症。”浅浅说完,又甩甩脑说:“不对不对!好好美丽的一个故事,你注意的重点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啊!你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好不好。”
穆清无辜的说:“我好奇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那你是没听拇指姑娘的故事,到时候不是更好奇吗?拇指姑娘只有拇指这么大。”
穆清恍然问:“也是得侏儒症吗?”
浅浅白了穆清一眼,娇斥说:“和你说这些故事可真是没趣,听起来就没有一点梦幻幸福的感觉了。”
至少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侏儒症的问题。
“算了,我觉得你不适合给女儿讲故事,以后这事还是我来好了!”她好担心,穆清讲到一半,开始和女儿说起故事主人翁的病痛。
穆清歪了歪眼,看了眼朵朵说:“我教她武功。”
浅浅白了眼说:“姑娘家不用学什么武功,快快乐乐长大就好,等以后有了儿子,你再教他武功好了。”
浅浅自小就是各种训练中长大的,她虽然清楚女孩子懂点武功能自保是极好的,但是她小时候受过的苦,不想女儿再经历一遍。她自认有能力保护得了女儿,只想女儿快乐幸福的长大就好,至于以后要学什么,就由女儿自个儿决定,最主要的是她能在满是爱的环境中成长就够了。
穆清低垂脸,逗着朵朵,小声说道:“不会有儿子了!”
浅浅愣了下,不解的问:“为什么?”
穆清低落的说:“我不想生了。”
浅浅轻斥一句,“神经,又不是要你生,是我生!我都没意见了。”
穆清抬起心疼的眸子,苦涩的说:“就是你生,我才不想生了!看到你那么痛,比剜我的肉还痛一些!”
浅浅喉间一哽,笑中带泪的斥道:“笨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穆清闷闷的抿了下唇,不再说话。
浅浅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做的这种决定,怎么事先没和我商量一下?”
穆清快速抬眼望了下浅浅,又低垂眼说:“就是生朵朵那天啊!”
浅浅回想一下,低声笑了起来。
穆清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却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避孕,不然的话,不会每次她撩拨一下,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如此一想,浅浅就没有压力了,便是穆清这种想法,还是要打消的。
“清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朵朵好脆弱娇小?”
话题突然变了,穆清也没有什么感觉,顺着浅浅的话说:“嗯!”
穆清拧着眉,盯着浅浅怀中的朵朵,他每次抱着朵朵,都要好小心翼翼的,就好似力气稍微大一些,就会捏疼了朵朵似的。
“就是咯!朵朵这么娇小,难道我们不该不多一个弟弟来保护她吗?”
穆清皱眉否定说:“不用,我能保护她!”
浅浅嘟了嘟嘴,不高兴的说:“可是清哥哥要保护的人不是我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直白的说:“以我的能力,保护你们母女两人没问题。”
浅浅故意刁难的问道:“我和朵朵两人同时掉到湖里,一个在东湖,一个在西湖,你只能赶去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穆清一双俊眉死死的纠结起来,看了看浅浅又看了看朵朵,几番挣扎下,苦着脸问:“真的只能救一个吗?”
“对!时间上你只能救一个,你说你救我,还是救朵朵?”浅浅继续逼问。
穆清想了想,一脸不舍的说:“我救你!”
浅浅想笑,但目光触到穆清眼泛晶莹的眸子,立即敛了笑容,安抚说:“别伤心啦!我又不是说真的!我就是告诉你,有些情况下,我不能同时保护我们母女,所以我们家还得有一个小男子汉,你保护我,他就保护朵朵。”
穆清沉思了下,恍然大悟的说:“好像是这样的!”
浅浅得意的扬了扬嘴说:“这当然啦!我什么时候说错过了,是吧?”
穆清捏着下巴,一脸凝重的说:“那等儿子出生了,我就要立即教他武功,一定要他尽快学好本事才行!”
浅浅嘴角一抽,紧了紧怀中的朵朵,低语:“朵朵阿!娘为了你,可是卖了没影的儿子,你以后可得拿出长姐的风范,多疼疼小弟啊!”
儿子还没出生,浅浅已经能预见儿子未来的悲惨日子了,真是为难了即将投生到他们家的儿子。
晚膳时分,浅浅左右望了眼,不见言永福的身影,且见真真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显然是狠哭过了。
“爹骂你了吗?他人去哪了?”
真真瘪着嘴摇着小脑袋说:“爹没骂我,就是说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他帮不到什么忙,他心里很难过!”
浅浅讪笑说:“对啊!别说爹帮不上忙,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你以后日子的好坏,都得你自己去经营。”
“嗯!我清楚!”真真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湿润。
浅浅拍了拍真真的肩说:“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好日子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我相信你行的!”
真真抬起红肿的眼,满是希冀的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浅浅抬指在真真脸上划了一下,笑笑问道:“你还没说爹去了哪里,怎么没出来用晚膳。”
二郎他们这会儿正好回来,听了话好奇的问:“爹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真真撇了撇嘴说:“爹去西顺村了。”
二郎和浅浅对视一眼,脸色同时淡了几分,没再说什么。
饭桌上,二郎突然问起。
“对了,爹不是去了华家吗?华家怎么说,什么时候把小姑接走啊?最好把奶一起接过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你想太多了,华淼就要娶如玉了,华家根本就没想过再接小姑回去,在华府的眼里,小姑就是被休弃的人,哪里还有再接回去的道理。”
二郎眉宇紧皱,突然低语说道:“如玉怎么能这样做?”
浅浅扬高了眉,觉得二郎这口气不对,便打听说:“不然你觉得如玉该怎么做,或者你觉得如玉是什么样的人?”
二郎抬眼见浅浅脸色不对,对见真真和蓝冉莹都好奇的望着他。
他讪笑一声,解释说:“不是,就是以前小时候觉得她挺乖,挺善良的!”
浅浅白了眼二郎说:“这种女人就是绿茶婊,长得清纯脱俗,装得楚楚可怜,其实最善于心计,野心比谁都大。”
二郎微歪了下脑袋,尴尬的说:“以前没有看出来,觉得人还挺好的!”
二郎以前还一直觉得有这样的堂妹,是一件挺体面的事情,毕竟旁人说起如玉,都是赞扬的,而如玉又和他们的关系甚好。
其实在浅浅来之前,如玉和谁的关系都好,至少明面上没有撕破过脸,只是后来浅浅不吃她那一套。
真真鄙视的看着二郎问:“二哥,你瞎了吗?你忘了当初如玉还想抢姐夫吗?你竟然还信她是一个好女子。”
二郎尴尬一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浅浅下巴微抬,对二郎教训说:“反正说得再多,你也不能完全了解女人,你只要清楚,除了我们自家的女人,你就不要信其他人就好!而且你娶二嫂之前,我们家就答应了二嫂,不许你纳妾,你只要不看其他的女人,就不会出错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二郎埋怨的瞪了眼浅浅。
蓝冉莹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眼,一张脸深深的埋入怀中。
浅浅语重心长的对蓝冉莹说:“二嫂,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二哥这样子,明显就知道大脑容量不多,才会被如玉那样的女子蒙了眼。现在客似云来的生意越来越好,指不定就有小姑娘倒贴上来,你得看紧些。”
妻妾多了,家就乱!
浅浅不可能一直去盯着二郎,哪有妹妹天天盯着哥哥房事的,所以她就提前给蓝冉莹打一个预防针。
蓝冉莹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要在他们夫妻眼皮底下动下手脚,还真就得这种白莲花般的女子才能得手。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看了二郎一眼,对浅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二郎一脸苦笑的侧目问蓝冉莹,“怎么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啊!”
蓝冉莹抿嘴微微一笑,未再多说什么。
饭后,浅浅问了真真,言永福是约了古璇青什么时候来。
真真回答说:“爹说等处理好小姑和奶的事情,过两天再说!”
浅浅睁了睁眼,心中微嘲。
对邓氏和希颖的事情哪里需要处理,明显就是去告知,然后承受她们的怒火,等过两天事情淡了,他得空了再来了解真真这边的事情。
浅浅现在对邓氏和希颖就是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也没有追到西顺村去问清楚,倒是次日禾妹提着你一篮子鸡蛋过来了。
“浅浅。”
浅浅不解的问:“你干嘛啊?”
禾妹扬了扬手中篮子说:“家里存了好多鸡蛋,我娘让我拿到镇上来卖啊!”
浅浅不解的问:“就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爹怎么没来啊?”
禾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而且就快要出嫁了,应该不会让她上街来卖这鸡蛋才是。
禾妹笑吟吟的上前,附耳说:“其实是我娘特意打发我来的,就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浅浅眉眼一颤,凉声道:“是我奶和我姑又生了什么幺蛾子吗?”
“不是!你奶和你姑那事,都说臭了的,现在你姑天天在家里骂,村里谁经过不会听到,都没人乐意说了!”禾妹一脸嫌弃的口吻说道。
浅浅不解的问:“那是要说什么?”
禾妹小声嘀咕说:“是我娘见到有人来村里打听穆清大哥的事情,而且对方长得一表人才,穿着体面,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我娘觉得奇怪,就让我来告诉你!”
“一表人才的贵公子?”浅浅皱紧了眉,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季如风,只是季如风打听穆清做什么?
“对啊!”禾妹重重的点点头说:“讷,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去卖鸡蛋了啊!”
浅浅忙拦下说:“别了,这鸡蛋就卖给我好了,反正我现在刚出月子,天天都要吃鸡蛋补一补。”
禾妹惊讶的瞪大了眼,一脸羡慕的说:“哇,浅浅你真幸福,都出了月子,竟然还能天天吃鸡蛋。”
浅浅讪笑一声,没有多解释。
“姚姨,你帮忙把鸡蛋拿到厨房里去。”
浅浅把整个篮子都给了姚氏,拉着禾妹往书房里走,并问道:“那人你见过了吗?你认出他来吗?”
禾妹摇摇小脑袋说:“没有啊!我天天在家里绣嫁妆,哪里有时间出门啊!不过娘看到了,怎么了吗?”
浅浅轻吟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和你一起回去,顺便让你娘认认人。”
禾妹狐疑的跟着浅浅到了书房,看她拿到宣纸准备作画,当即惊讶的捂嘴叫出来说:“啊?你竟然还会画画啊?”
浅浅莞尔笑说:“自己瞎琢磨的。”
她画画用的是碳笔,在这里画这种素描简笔画,真像是她自己琢磨出来似的。
浅浅的画风干净简洁,使人眼前一亮。
禾妹凑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并说:“这男的长得可真俊。”
浅浅快速画好,将纸收起,拉着禾妹又匆匆出门,临走时不忘告诉姚氏她的去处。
穆清今天正好去田里了,因此也没有跟着她,浅浅就临时把田鸿升拉过来当了马夫。
三人一路到了西顺村,浅浅给了禾妹鸡蛋的钱,就回了家。
家里一片静悄悄的,难道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希颖的谩骂声。
“咦,怎么突然回来了?”姜氏最先看到浅浅,好奇的上前。
跟在姜氏身边的人,正是张大婶。
浅浅自怀里拿出画相,说道:“我有事要问张婶。”
“张婶,你看看,是不是这人?”
张大婶接过画相,认真的看了看,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挺像的。”
浅浅一脸凝重的问:“你确定吗?”
张大婶又看了几眼,这才坚定的说:“没错!就是他。”
浅浅抿紧了唇,将画相收了起来,一脸凝重的神色。
姜氏担忧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浅浅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
竟然真的是季如风,她当时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位贵公子可能是季如风,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季如风的时候,也是这样形容他的。
只是季如风查穆清做什么?
“张婶,他当时问了你什么?”
张大婶侧目想了下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说他听人讲我们村里有一个狼养大的孩子,问是不是有这件事情,还问我们这孩子身子有没有什么特征。我当时觉得奇怪,也没有告诉他什么,不过我想别人应该告诉他了,他肯定问过村长了。”
张大婶答了几句,就匆忙走了,她当时正好有事,但走时,看到他往前走,走的正是村长家的方向。
“噢!”浅浅应了一声,其实穆清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不过浅浅清楚的记得,她帮穆清洗脚时看到过,他脚底有七颗痣。俗话说脚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而且这七颗痣是按照北斗星状排列,当时浅浅还笑着打趣过穆清是紫微帝君下凡。
难道季如风要找的是这个吗?
可是浅浅本就不信迷信,这种江湖传闻,更加就没有当真过,当时和穆清也不过是夫妻俩打趣说的情话。
夫妻俩在一起这么长了,彼此身体哪里没见过啊!穆清身上除了上次救阿大留了一道疤印,他自个儿打猎这么多年,受过一些小伤,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淡化了,更加提是疤印胎记这些。
“穆清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吗?这人不会是穆清的亲戚吧?啊!对了对了,肯定就是,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穆清的消息,回来认亲的,现在这样一说,我觉得他们长得有点相似呢!”张大婶激动的拍拍手,一副猜到了结局的兴奋感。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张婶你想太多了,你们穆清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胎记,照你的说法,他要找的,明明就是一个身上有胎记的人。”
张大婶有些失望的说:“啊!没有胎记吗?真是可惜,本来我还以为穆清能找到亲人了,而且看那人的穿着非富即贵啊!”
浅浅失笑说:“张婶你想太多了啦!”
姜氏附和说:“就是么!这么有钱的人家,生了一个儿子还不宝贝起来啊!怎么可能丢到狼窝里,明显就是要杀死这个孩子啊!”
浅浅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姜氏,心里却发不安。
张大婶想了想说:“你这样说也是噢!”
姜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侧目看向浅浅,就见她一副神游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说:“你怎么了?还在想这事啊?”
浅浅忙笑说:“没有!对了,奶和姑怎么样了?”
姜氏叹息一声说:“你奶还好,现在说话不利索了,自己说话也费力,就不怎么说话,只是你姑,哎!折腾一天,你来之前刚躺下。”
张婶子满脸嫌弃的插话说:“你奶哪里是不说话啊!就是说不了话,也是鼓足了劲在折腾,那眼神可是吓死人了,至于你姑,就别提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浅浅回望了屋里一眼,心里惦记着季如风这事,也没有闲情坐下来聊邓氏她们的问题。
“嗯!娘辛苦你了,我这里也有事,就先回去了,不然清哥哥回来了,又找不到我了。”
姜氏根本就没多想有人打听狼孩子的事情,倒是显得一派轻松。
浅浅出了家门,叫上田鸿升一起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正在屋里乘凉,看到浅浅,诧异的笑问:“什么风,把你刮来了,怎么不见穆清这小子?”
浅浅笑吟吟的迎上去说:“刚才回来,听张婶说有人打听清哥哥的事情,我就过来问问了,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村长愣了下,大笑说:“哈哈,原来是这事啊!是有一个年青人来找听穆清的事情,不过应该和穆清没有关系,那人是找幼年失散的亲人。”
浅浅扬眉问:“那有没有说,有什么特征?”
村长皱眉说:“这倒没有,他只问了我穆清有什么特征,我记得我把穆清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十来岁了,当时就是我帮他洗澡换的衣服,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特征。”
浅浅抿唇敷衍的说:“原来不是找清哥哥啊!我还以为清哥哥有家人找了过来,还在为他高兴呢!”
村长可惜的说:“就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
浅浅微垂眼帘,虽然不清楚季如风找的是不是穆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季如风第一次看到穆清时,也是有些奇怪的。
难道说,季如风这次回来,并不是单纯的陪着古璇青回来娶亲?
这事,不知道古璇青是否知清。
出了村长家里,田鸿升一脸好奇的追问:“浅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事,我们回去。”
田鸿升噘起了嘴,不高兴的哼哼,“什么嘛,告诉我了,说不定我又能帮你找证据啊!”
浅浅没心情和田鸿升斗嘴,只想快点回去,把事情和了解清楚。
到了家里,穆清还没有回来,浅浅就去找了真真,把这事仔细和真真说了一遍。
真真初听,喜上眉梢的说:“这是好事啊!如果姐夫和表叔是亲戚,那和古大哥也是亲戚了啊!那我们一家绕来绕去,不都是亲戚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季如风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而且他和我们也是认识的,如果想清楚清哥哥的事情,直接问我们不就是了吗?但是他绕这么大一个围子去问村里的做什么?”
季如风显然没想到村里人这么快会把事情告诉浅浅,又或者说,他也没有想到,浅浅一下就能猜中是他。
真真怔了下,不解的说:“对噢!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们,还有,姐夫身上有什么胎记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有!”
面对唯一的妹妹,浅浅并不是有心欺瞒,而是这事,她不管季如风是不是找穆清,她都不希望穆清有这么一门亲戚。
不说当年丢弃穆清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就说如今,季如风的身份不俗,他的亲人,又有几家是穷的,再说,穷亲戚也轮不到季如风亲自来寻人了。
浅浅就想过他们现在这种简单的小日子,不愁吃穿。而且最重要的是穆清本人也没有意愿找回亲人。
如果不是的话,浅浅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真真了解的说:“就是说找错了人呗,那现在要告诉表叔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不,这事你先去探探古璇青的口风,看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啊?为什么?”真真不解的瞪大了眼。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你傻了啊!这种事情,古璇青若是事先一句也没有告诉你,而他本身又知情,就是对你不老实,肯定要问清楚的啊!”
真真嘴角抽了抽,其实她觉得这点不重要,反正古璇青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的,只要古璇青告诉了她最重要的事情,让她清楚,他是打算和她走完一生,这点就够了。
其他的事情,真真也不愿意想这么多,有一个男人帮她撑着,她何苦还为难自己。
不过浅浅说的话,她也会听,而且不听也不行,看浅浅这架式,是一定要打听清楚的。
当晚,真真就跑了一趟古家医馆,借着问题目的借口去了,回来是被古璇青送回来的。
浅浅一直在大厅里等着真真,古璇青送她回来时,三人就撞了面,真真见到浅浅就摇了摇首。
浅浅心里也就清楚了答案,当下也就没有瞒着古璇青,把这事情说了一下。
古璇青失笑的说:“我就觉得真真晚上跑过来问功课有些奇怪,原来是为了这事!”
不是心里觉得怪异,他也不会把真真送到屋里面,平时到了门口就回去了。
浅浅诧异的问:“怎么?你知道?”
浅浅话音落下,不解的看向真真,大意是用眼神在责怪她,是怎么办的事。
真真一脸无辜,她刚才套话时,古璇青真的一点表示也没有嘛!
古璇青失笑的说:“你误会了,这事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我是说晚上真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几个问题,原来是为了这事。”
浅浅这才微露笑容,又一副不解的问:“你没听季如风说他是来找人的吗?”
古璇青想了想说:“没说过这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亲人不见了啊!他若是丢失了哪个亲人,该是整个魏国上下都清楚的事情才对!”
浅浅抿了抿唇,再次从古璇青嘴里感受到了季如风强硬的背景。
“那他就是对穆清好奇咯?不过好奇归好奇,为什么要打听穆清身上有没有胎记这些东西啊?”浅浅就是这点想不通。
听说穆清是狼养大的孩子,可能大多数人都会好奇一下,但是却不会像季如风这样,打听得这么细致,明显是带有目标性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古璇青也是一头雾水。
浅浅抿了抿唇,就在这时候,忙碌了一天的穆清才赶回来。
浅浅忙迎了上去,说道:“辛苦了,我去厨房里拿吃的过来,你先去净手。”
古璇青盯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穆清,眼神忽然一亮,说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了。”
浅浅猛的回眸,快速问道:“为什么?”
古璇青两步上前,左右再次打看了穆清几眼说:“他长得像一个人,而且十分的像!”
“谁?”浅浅皱眉,感觉这就是关键。
古璇青极肯定的说:“是肃亲王!”
“之前我也没多想,这次参加宫宴,我与肃亲王远远的见了一面,当时就觉得肃亲王看起来十分眼熟,现在想来,忽然就明白了这份熟悉的感觉自何而来!”
浅浅脸色微变,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肃亲王,是不是原被封为太子,又废太子却安然无恙,还当了这么多年亲王的肃亲王?”
浅浅会清楚肃亲王的事情,也只怪她看多了这些野史。
而据浅浅的了解,历任太子被废,都没有一个好结果,然后这位肃亲王却不一样,潇洒的当了这么多年的亲王,连皇上都换了两任了,他还是活得安安稳稳。
“对!当今圣上都要叫他一声皇伯伯!”古璇青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说道。
穆清面无表情,对他们的谈论也不甚在意,见他们说得高兴,也不插话,而是和一边的真真说道:“你去把朵朵抱来。”
真真瞟了眼这姐夫,心里感觉怪怪的,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皇室之后吧?平时看起来笨笨的,什么都听她姐姐的话。
浅浅脸色极难看的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肃亲王府正好丢失了一个小世子啊!”
“这倒没有!”古璇青一口否认。
浅浅当即松了口气说:“真是的,都没有丢失,怎么就跟穆清有关系,白白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古璇青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二十多年前,世子妃生下小世子后,小世子突然夭折了,算起来年纪倒是和穆清相差不了多少。”
浅浅刚松懈下的心情,又猛然提了起来,冷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璇青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把我清楚的告诉你啊!而且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啊!”
浅浅眉眼一颤一颤的否定说:“不可能,不可能,你少唬我了!都说了小世子已经死了,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凭什么长得像一点就要被季如风调查。”
古璇青摸摸鼻子说:“我虽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时肃亲王震怒了,府里所有的姨娘都被处死了,一个都没有留下,就是不知道这两者是不是有关系!”
浅浅睨视着古璇青,如此聊天,她有种老血都喷出来了的憋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