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如海如沙般黑压压的喧闹人群,远处几间稀疏错落分布大小不一的红瓦青墙屋舍,这些院舍灰白色的石墙上标准整齐的刻着金色的武院历史与院训,以及远处冲天的云峰,望着那模糊云峰,飘荡的缭绕灰蒙雾云,云飞扬想起曲天意告诉他有关白鹿武院的一些秘密。
“在白鹿武院里面修炼的称为院门弟子,而在那些武院后面山峰里修炼学习的则称为山门弟子,但是那些山门弟子往往都看不起这些院门弟子,经常欺负侮辱他们。不过他们有这个资本,因为他们获得修炼资源和导师的实力都远高于院门,并且他们的个人实力和身份背景也同样高于院门弟子,所以这就使两门的弟子关系十分不好,连带着两门的导师之间也都势同水火,要不是因为现在的院长……”
一阵骚乱打断了云飞扬的回想。
只见先前的密集人群现在全都分成两列,松树般笔直站好,挺胸抬头,脸上挂着充满蓬勃朝气的自信笑容,目光直视前方,一个个全都像等待首长检阅,意气风发的英勇士兵。
两名一身蓝袍,胸前绣着白鹿两个金色大字,脚下黑面白底布鞋,步伐稳健,颇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老人缓缓走来。
这两人一个双手负在身后,板着脸,神情严肃锐利,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生人莫近的孤傲气息。另一个则与其完全相反,面容和善,和蔼可亲,不时用手捋着白霜般的胡须,频频点头,想必对有这么多人想进武院学习修炼感到满意和自豪。这两人就是负责本次入院考验的武院长老了。
云飞扬环顾四周,放眼扫去,并未发现财飞莱的身影,心想凭着他的身份和实力想必应该不需要进行入院考验,早就被录取了。
不过云飞扬心中没有一点对于好友不需要进行重重考验就可以顺利录取而感到一丝的不甘和嫉妒,反而为他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有什么能比得上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嗯哼。”这时那位满脸严肃的长老,清清嗓子,目光如鹰隼般自两侧的人群划过,最后停在另一位长老的脸上,两人对视,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一脸严厉的长老向前一步。
“今日各位不顾路遥身疲,与我们二人相聚在白鹿武院,为的就是能够堂堂正正跨进我身后的武院大门。”他将目光转向身后的白鹿武院,接着从腰间拿出一块由木头雕刻而成的令牌,木牌的正反两面分别刻着白鹿和武院两个棕色大字,字的周围又点缀着片片苍苍薄云。
他盯着木牌朝众人大声道:“这木牌就是本次考验的要求。
他又接着补充道:“在你们来时经过的那片枫林之中,一共有一百块这样的令牌挂在树上,而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它们,然后将令牌带回来交给我们检查,一旦确认无疑,这令牌就是你们以后在武院学习修炼的身份令牌。”
“此外,只有所有的令牌被找到后才能带来给我检查,而我则会实时告诉你们令牌的剩余数量,听清楚了没有。”
话刚说完,两侧的人群又再次骚乱起来,原因不用猜就知道。望着眼前蚂蚁般的人潮,就可以看出前来报名的人何止一百个。牌多人少,肯定会有人因为拿不到令牌,就去抢夺别人的令牌,而最后那些运气不好,实力又弱的家伙肯定会铩羽而归,淘汰出局。
所以说要想获得令牌。除了拥有有异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更要有一定的自身实力,否则你就是一个“令牌自动取款机”。
而这正合云飞扬的心意,他早就想检测一下自己刻苦修行的结果,看看与这些天之骄子有哪些差别。况且自己每次都和曲天意对打,每次都被他虐的得鼻青脸肿,低头求饶,感觉自己就像是游戏里肆意被人凌辱的无名小怪,专门送经验升级没有丁点人权。所以他也想要体验一下装逼是什么感觉,是不是飞扬的感觉。
就在他陶醉在自我幻想中时。
一位少年自人群中缓缓走出。他一身素白衣裳,衣裳外面罩着如烟般的薄薄青纱,长发则用一个似乎是女子所用的蝶形发簪插住,腰间别着一把粉色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精致纸扇,面色有些发白,身躯消瘦,但眼睛却如虎豹精光四射,锐意无限,咄咄逼人。
他走到长老的面前,盯着挂在其腰间的令牌。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将视线转到长老的脸上,弯腰鞠了一躬随后问道:“是不是只要有这令牌,就可以进入武院。”不待长老回答,他又继续道:“那也就是说无论这块令牌从哪来,只要有就能进入武院是吧。”
“不错,这块令牌不仅是你们入院的资格,更是你们以后面对困难危险时的坚实依靠。”那位脸上和蔼长老的看着令牌上的白鹿武院四个字满是自豪之情的大声说道。
“这样啊……”
少年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劲箭向面前的长老蹿去,长老被这少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旁边的人群中也发出惊呼声。
不过长老瞬间就把疑惑压了下去,脚如磐石,双肩微微一侧,少年扑了个空。
长老想开口询问他这是在干什么,而少年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再次冲锋而来,长老有些微怒,决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等到少年再次攻来时,长老右臂快速伸出,五指成爪,想抓住少年的身子,然而这少年的动作却异常的快,他抓了个寂寞。
长老吃了一惊。同时对于少年的施展身法惊疑万分,他看的出来少年所用的身法乃是常见的低级武技“寻云步”,不过再仔细一看却又不像,似乎又融合了其他的步法武技。
少年步伐鬼魅,身随影动,翔龙惊鸿般游走在长老的四周,他的衣角被快速移动产生的疾风刮“飕飕”作响,宛如狂魔乱舞般。
云飞扬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紧紧锁定在少年快速变化的身影上,反观身旁众人,一个个都被少年的身法弄得晕头转向,只觉得眼前全都是他的残影白花花一片,像是马赛克似的。而这还多亏当初曲天意为了让他能练好风流三式,每天都从瀑布游方倒下许多的石头顺着激流而下然后让云飞扬数有多少颗,少数几颗,第二天就要多加几颗,以此类推,直到有一天石块数量不增。
云飞扬发现这少年身法虽然变化莫测,宛如幽灵,但若仔细观察他脚下的步伐,你会发现他其实是在按照固定的落脚点运行,是有规律可寻的。
这个规律显然不止云飞扬发现了,正在和少年缠斗的长老也发现了,只见他稳住身形,闭上眼,然后猛地一睁,左脚突然向后跨去,随后以左脚尖为支点旋转九十度,同时右脚顺势如陀螺般飞速踢出。
少年见在他的下一个落脚点快速闪来的充满大力的一腿,面色平静如水,没有露出一丝招式被看破的惊慌无措,只见他把双手手掌摊开,手臂半弯,掌心朝外,交叉在胸前。
“砰”的一声,就像是有人用拳头使劲掏在坚硬的墙面一样,发出沉闷的声响。
少年虽然堪堪接住这一腿,但仍旧被强大的余力踢出几米远,后坐力使他不断后退,身体像喝酒的醉汉,重心不稳,摇摇欲坠,一直退到云飞扬的面前,云飞扬伸手扶住他的后背,少年转过头来看了眼云飞扬。
云飞扬觉得这眼神好冷,如冬雪冰山。
少年理了理衣裳,走到长老的眼前。
长老看着他瞪着大眼,生气的大声问道:“你向干什么。”
少年低头看向长老的腰间,平静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那块令牌。”
“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拿到令牌就能进入武院吗。”
“所以你就想拿我的这块?”长老对于少年的回答感到出乎意料,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不可以吗,你也没说不能拿你的令牌。”少年迎向长老的审视目光,没有一丝胆怯。
“没错,可以,但是你现在却没有拿到,”长老看着依旧挂在腰间的令牌,脸上为少年刚才鲁莽的举动露出一抹嘲笑。
少年无喜无怒,依旧紧紧盯着那块令牌,一动不动,神情专注,仿佛在他的眼中只有这块令牌。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长老挥着手有些不耐烦道。
“快了,”
“什么快了?”
“快断了,”少年道。
长老低下头顺着少年的目光向腰间看去,脸色猛地大变。只见原本穿在令牌上的细绳破烂不堪,只剩下头发丝细的残丝连着,风一吹晃荡不停,摇摇欲坠。
“好险,差点,”长老心中暗暗庆幸。
“可惜啊,还差一点啊。”
“是啊,好好可惜。”少年嘴中虽然这样说,脸上去没有一点惋惜的神情,仍然像块冰山无喜无怒,似乎他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样,亦或者少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会间接露出自己的破绽。
“难道刚才你一直在我身边来回穿梭,就是想用快速移动产生的气流,划断系在令牌上的绳子,看来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啊,可惜功亏一篑啊。”长老摇着头一副惋惜模样。
少年一言不发,突然将腰间的扇子抽出,猛地向长老的腰间送去,然后拇指按住扇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推,扇面缓缓旋展开来,众人一阵惊呼。
扇面上,栩栩如生的画着瓣瓣粉红桃花,桃花有的半开,有的残缺,有的只有花苞,密集的桃花几乎使人窒息,使人想看又不敢多看,生怕被花海淹没。
长老被这突然的变化吃了一惊,身子一顿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后闪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老瞪大眼睛,对着少年怒气冲冲的质问,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少年沉默不语。
只见他将手中满是粉色桃花的扇面回拢,而就在扇面将要完全闭合的那一刹那,一块木制的褐色令牌缓缓落下,落在少年满是老茧的手掌掌心之中。
长老此时就像是被人狠狠在脸上打了一拳,脸色有些发青。
云飞扬被少年的机智给折服,一脸的佩服和好奇,他突然很想了解这位行为大胆实力又不弱的少年。
原来刚才少年利用打开扇面产生的那道强劲气流,再加上自己对于风性真元的超强控制,顺利的将令牌最后的一根绳丝弄断。
“你叫什么名字,”
“古玉。”
“莫非就是那个十五岁,便已经踏入登峰的,翩翩玉公子——古玉。”和善的长老语气有些激动,急忙问道。
古玉点了点头,随后拿着令牌迈进武院大门。
“原来是他,果然厉害。”“恐怕也只有他能干出这么大胆的事。”
此时人群骚动,议论纷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