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了…”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将林南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张脸盆大的脸孔凑到了他鼻子前边,顿时如同大冷天,被人提着一壶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哈哈…这个小子,口水流了一地,想必是晚上梦见了哪家姑娘。”大脸的中年男子捧腹大笑。
林南红着脸,就好像被人戳穿了丑处。
旁边,另外一名长的精精瘦瘦的男子瞥了他一眼,趾高气扬,道:“新来的就要有新来的规矩,马圈前三天的刷马工作便由你一人负责,还不快起来。”
“噢。”
闻言,林南快手快脚穿好鞋袜,到旁边杂物房取了水桶和刷子,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林南刷马的时候那三人便在茅草房里摇骰子,时不时传出,“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
傅府只要在马圈的马匹每天都要刷洗,三天下来,林南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到了第四天那三人依旧在摇骰子,赌的不亦乐乎。可能是他们忘记了吧,或许明天他们就会记得,林南这样想到。
于是第五天,第六天…直到第十天都是林南一个人在刷马,这时他忍不下去了,他们肯定是存心的。
“砰。”林南推开了茅草房的门。
那三人吓得急忙将地下的银子往怀里兜,仰首一看,却见林南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还不快去刷马,小心老子抽死你。”想必是输了钱,精瘦的男子破口大骂。
经过这些时日,林南也知道了这三人的名字,长的精瘦的男子名叫张五,肥胖大脸的叫李实,还有一个叫铁山。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们为猴五,肥四,铁三。
“新人的规矩已经过了,你们怎么不刷马?”林南来之前想到要信誓旦旦喝斥他们,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又乏软下来。
猴五仰首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以后的马匹都由你负责刷洗,这是最新的规矩还不快去。”
林南面露犹豫之色,怒目扫过三人,见他们忽然揎拳掳袖,识趣的他急忙夺门出去,不然可能便是一顿暴打。
“这野小子就是欠揍,咱接着玩。”
…
不知不觉,林南来到傅府已经一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天天刷马,累的脑冒星星。不过在他领到二两银子的时候,他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银子藏在枕头底下,在抽了个空全部托人捎回给了庙头村的爹娘。
这一日,林南照常在刷马,刷着刷着,忽然他反手一看,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沾满了鲜血。林南吓的六神无主,这要是马匹在他手上有什么损伤,工作不保还是小事,这可要赔多少银两啊!想到此处,他急忙向外跑去,希望找人救治一下这匹良驹。
“不好了,不好了,马儿出血了…”林南惊慌失措的大吼。
恰巧,今日傅家小姐傅霞来到了马圈,听闻喊声,她柳眉微蹙,朝旁边使了一个眼色,聪明的丫鬟心领神会小跑上前拦截了林南。
“是哪匹骏马受伤?”傅霞看了一眼面前黑黑瘦瘦的少年,问道。
“乙子号,第八栏的马匹。”林南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那可是小姐的宝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受伤了呢!”旁边的丫鬟惊讶的道。
“快带我去看看。”傅霞急忙道。
林南心中忐忑领着傅霞来到了第八栏马圈,他伸手朝马背一摸,手鲜红一片。
“我刷马的时候,马匹就这样了,不关我的事。”林南惶恐不安深怕对方怪罪于他。
“呵呵…”
见此情景,傅霞和两个丫鬟噗嗤失笑,这乡下来的小子,竟然以为汗血宝马受伤急得大飙冷汗。
“这是汗血宝马,出的汗就是这个颜色。”
“啊!”
林南一呆,随即捎了捎头,知道自己出了洋相,他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
“咦!猴五他们人呢?”这时,傅霞左右望了望,忽然问道。
听闻此话,林南回过了神,他知道这个女子在傅府地位不低,自己报仇的时候来了。于是,他便一五一十将猴五三人的“罪行”全部说了起来,一些事情他还添油加醋,把猴五三人说的大逆不道,傅府蛀虫。惹得傅家小姐,气由心生,旁边丫鬟更是抹泪哀叹林南的不幸。
“岂有此理,想不到猴五,肥四,铁山,竟然如此行事。”傅霞脸色有些阴沉。
“我马上跟管事说一声,你以后负责打理书阁,马圈之事交给他们,不得再聘一人。”
说完,傅霞佛袖而去,香风扑鼻,林南忍不住要雀跃起来了,终于摆脱这要人命的活儿,不过他依旧保持着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霞离去之后,巡视了一下茅草房,果然听到“大,大,大”,“小,小,小”赌博的声音,在喊来管家,将这赌的起劲的三人逮了个正着。因为触犯了傅府家规,这三人被痛打了二十大板,扣除了半年的俸银,而林南则调往书阁管理那里的书籍。
书阁位于傅府中央位置,那里收集了历代古籍。庞大的书阁分为了很多区域,有功法区域,武学区域,真气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专门的人管理,像林南这种外人只能打理一些不重要的区域,他被安排打理修身区域。
林南拿着鸡毛毯子,逐行逐行的扫尘,祛除蜘蛛网,这修身区域基本上很少人会来,里面大部分书籍都是教人如何养生,吃什么食物健康之类的。
对于这类书籍莫说别人了,就连林南也打不起精神来看。
不过在修身区域却有一位老人,他日日夜夜都呆在那里,仿佛对这些书籍痴迷成狂。林南第一次撞见此人,差点吓了个七魂出窍,他两眼浑浊,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佝偻着腰,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林南以为自己大白天见到了鬼,双手急忙合十大拜起来。岂知那个老人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又步履蹒跚走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