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重归于好
“不好。”叶青淡漠道,眉宇锐利,“国师宅心仁厚,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宫更加不能少了规则,国师今天在这里求情,日后谁若犯错了,跑到国师你那里求情一番,本宫是不是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成何体统?”
叶青顿了顿,精明的目光慢悠悠瞟向元稹,“本宫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当安分守己,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可不能因人而异,国师觉得本宫说得有道理么?”
元稹语塞,如果他继续向叶青求情,传出去会被人误以为他和叶贤妃有什么亲密关系,这样对他不利,对叶青也是灾难。
“贤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元稹疏离道。
叶青默了默,道:“好。”用眼风扫了眼嬷嬷,嬷嬷会意,带头领着宫女,押着苗梦出去。
“国师有什么话,长话短说吧。”叶青淡淡道。
元稹也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不要再找苗梦麻烦了,你现在是贤妃娘娘,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不要到最后自己栽在自己手里。”
元稹真心实意的奉劝,在叶青眼里不过是为苗梦求情的说辞。吸了一口气,叶青漠然反诘道:“国师所言极是。请国师也清醒一点,你是国师,她是王妃,走得太近未免落人口舌,到时候,国师不要害人又害己。”
叶青顿了顿,笑,“本宫说话难听了些,但都是心里话,国师自己拿捏。”
语音消匿,叶青准备出去,经过元稹时被抓住胳膊,“不要找苗梦麻烦,否则你那点陈年旧事,所作所为,我会一件件抖到皇上那里去。”
叶青闻言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看向元稹,“当真为了她,要这样?”元稹抬眸,淡如水的眼神和叶青对视,语气坚定:“当真。”
“好!”叶青怀着满腔怒火,甩开元稹的手,信步迈出宗祠,带着嬷嬷宫女离去。束缚尽退,苗梦心头一松,若有所思往宗祠内看去,一道挺拔身影静静立着,无声无响。苗梦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是没有要离开的迹象,颇为头疼。
不能在外多停留,若是被人看见,又该受罚了。苗梦叹了口气,抬脚迈进宗祠,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谢谢国师出手相助。”苗梦生疏地道谢,不曾正视元稹。
元稹内心苦涩,表面风轻云淡,“你我何必道谢,膝盖还疼么?”
“无碍。”简单扼要地回答后,苗梦无视元稹欲言又止,径直盘腿坐回坐垫,执笔抄写《女戒》。衣袖沾染了些墨,元稹注意到了,伸手过去帮她抬起袖子。苗梦见状飞快躲开,并未让他触碰到。
“脏衣脏袖,不劳烦国师了。如若无事,国师请回吧。”语罢,诺大宗祠陷入一阵静默。元稹闭眼,无言以对,来时,内心组织了无数句话想对她说,如今却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说,能说什么。
他从来都不希望和苗梦站在对立的局面。然苗梦的无视,是最大的屏障,把他隔绝在外,尽管此刻坐在她旁边,他感受到的却是清冷的生疏。
默然几许,思绪千回百转,元稹才低低开口,语气贯彻着一阵无力,“苗梦,因为郁宸,你三番四次涉险遇害,不值得。他有皇帝护着,而你,靠他护着吗?他现在在哪?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没人能护得了我一世。”苗梦垂眸执笔,语气寡淡。元稹正想说“我可以”,转念想到两人目前的身份,硬生生把话噎住,转而道:“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善亲王如何,都有皇帝在后面为他收拾残局,你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行。”
“国师多虑了,我和王爷琴瑟结合,夫妻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岂能苟且。”
元稹郁结,潜意识下语气加重了点道:“郁宸他根本保护不了你,你跟着他只会受苦!”
此话恰好落在刚踏入门槛的郁宸耳中。
见到元稹和苗梦坐得如此接近,还巧言令色,诋毁自己,郁宸怒火中烧,上去就是一掌。元稹背部受敌,倒在地上。
“郁宸,你怎么……起来。”苗梦看不懂郁宸为何突然出现打伤元稹,嗔了他一眼,将元稹扶起。见她还是会关心自己,元稹暗喜,和郁宸理论,质问郁宸为何现在才来,方才苗梦陷入困境,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苗梦早就受伤了。
郁宸打翻了醋坛子,哪里会跟他好好理论,二话不说就开打。两个男人打得难解难分,苗梦不忍,上前阻止,不了被郁宸错伤。今儿郁宸失了理智,苗梦还有气在身,责怪了几句,便要赶走郁宸。
“你回去冷静一下吧,我不想见到你。”苗梦红着眼,强装镇定道。
“……好。”扫视这两人一眼,郁宸心痛郁结,愤愤离去。元稹向苗梦道歉,不应该如此莽撞和郁宸打起来,现在他们夫妻俩关系又回到冰点了。元稹虽对苗梦有意,但令苗梦伤心难过的事,他不忍做。
随后,元稹向她解释了为何会维护叶青,而叶青为何会放过她,真相大白后,苗梦向元稹道歉,两人重归于好。之前苗梦还以为元稹是个无情无义只注重利益的小人,没想到他正是被情义束缚,才百般维护叶青。
“正是我的维护,才导致她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很后悔。”元稹叹气道。苗梦安慰他道:“人的改变在于自己,叶青,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我们两沉积的多年情仇,又岂是一朝一夕就会好的。”
两人和好,互相理解后,元稹劝解苗梦,不要在郁宸那里陷得太深。身为王爷,郁宸不可能只有一位王妃,将来会因为各种因素,他会立侧妃,偏房。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其实皇家的人,都是虎。
听完元稹的话,苗梦陷入沉思。郁宸的承诺回荡耳边,甜蜜的幸福的,元稹的话却像一把匕首,把所有美好砍碎。其实,苗梦也曾想过,郁宸是王爷,终究不会只是她一人的。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把……
越想心越乱,苗梦失控落泪,元稹借肩膀给她,任她发泄。郁宸离开宗祠,转身去郁岚那里请罪,请求郁岚放过苗梦,声明其实那是一场误会,他会去使馆和公主解释清楚,请罪道歉的,郁岚应允了。
郁宸来到使馆,诚恳地向使者说明那日的情况,并且道歉。清冷桀骜的王爷愿意屈尊降贵,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使者扶起郁宸,道:“你去找公主吧,和她说清楚。”
在使者带领下,郁宸来到公主房前,公主闭门不开。隔着门板解释半晌,公主一点表示也没有,郁宸焦急,道:“公主再不表态,郁宸就硬闯请罪了!”
言罢,在使者点头同意后,郁宸一脚踹开房门,坐在桌旁的公主受了一惊,站起来俏皮笑道:“其实我原谅你了,只是还是不服气,想惩罚一下你。”
公主到底是大方宽容,当她知道苗梦和郁宸的关系后,知道是自己唐突越界,心里也惭愧,只是拉不下面子先道歉罢了。
得知苗梦因此受罚,公主更加内疚,向郁宸道歉后,叫郁宸赶紧去把苗梦接回府中。宗祠内,苗梦哭着哭着,就靠着元稹的肩头睡了过去,眼底一片青黑。
宫人前来告知,苗梦可以回府了。元稹大喜,但不忍叫醒熟睡的苗梦,思忖后,决定将她带回府中,命侍女伺候她休息。
郁宸欢喜地回到王府,却不见苗梦,得苗梦被元稹带走,心里焦急,马不停蹄赶到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