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皇帝接着道:“风相,你觉得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呢?”
风易寒斩钉截铁地道:“白羽小儿,惯常阴险反复,此次又让他新胜,一时间风头无两,我劝趁着白羽立足未稳,先行斩除。不等他有任何喘息机会!”
天佑皇帝又道:“我倒觉得这小子精灵的紧,运气也好的可以,这样的人才我不忍错杀啊。”
“陛下,养虎为患啊。”风易寒进言道。
天佑皇帝似真似假地道:“风相不是认为白羽这小子曾经与你有私怨。所以才这般赶尽杀绝吧。”
风易寒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道:“陛下,我是为大显的江山社稷着想啊,我对大显的忠心苍天可鉴。”
天佑皇帝连忙一把将风易寒扶起道:“风相忠心为国,朕岂有不知,朕只是跟风相开个玩笑吧,是朕失言了。”
风易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了起来,道:“不管陛下如何认为老臣的用心,但是老臣还是劝陛下早日下手为强,此人论机智计谋野心。都远非龙步飞可能比拟,我怕陛下现在不趁他羽翼为丰之时加以剪除,以后必成我大显的心腹大患啊。”
“你说的不错,龙步飞再强,也只是一头猛虎而已,猛虎再强,也只能聚啸山林,成为一方霸主,而这白羽却不同,他如同隐藏在最深处的一条蛇,没有等到十足的把握,他就会在暗中一直一直等,一直等,一旦时机来临,他便可以趁着青云之上,化蛇为龙!此人确实是我可能今后很多年来最难缠的一个对手,但是他这条龙,最多也只是没有龙角的蛟而已,朕才是真龙天子!”
“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应该趁他现在元气大伤,给于沉重打击,请陛下派兵剿灭!”
“问题是——”天佑皇帝苦笑看着风易寒,“我们手里面还有兵吗。”
风易寒连忙道:“老臣犬子四人,虽然都不成才,但是各个都忠心为国,臣愿请陛下在其中挑选一名,我愿为陛下三月之内为陛下募得五万天兵,天兵一到,小小白羽必然束手就擒。”
天佑皇帝心中冷笑道,若是让你风易寒得掌,以后天下还谁人治得了你!当然表面上不露声色,笑道:“风家四位公子,各个文武双全,我也是早有耳闻了,但是朝中杂事太多,风相又年事已高,还是请四位公子来朝中担任要职,为朕和风相分忧的好,至于围剿一事,暂时不急于一时。”
风易寒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但是仍然心有不甘禁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陛下务要轻视白羽啊。”
“千里之堤,我大显这千里之堤早已经千疮百孔了,有何惧再多上这白羽这个蚁穴,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朕已经过的烦闷了,既然不能全顾,朕只好有所取舍了,白羽就先让他闹腾一会吧,朕就不信,小小的一个琅琊,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朕真正忧心的是龙步飞啊——禁盐一事,办的怎样了。”
风易寒知道天佑皇帝必有此问,当下跪倒道:“臣惶恐,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天佑皇帝脸色连变,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青州海盐,居然在我们禁盐令下达一月之前,已经被人收购得十有七八,我们现在手里面能够掌握的余盐只有十之一二——真不知道谁人能够有此魄力,居然敢在这等紧要关头囤货居奇。”
“青州?又是青州,”天佑皇帝若有所思,“青州,能够有此魄力和能力的人,只有白羽一人。不成功,便成仁,好准的眼光,好强的魄力!白羽啊白羽,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与你交手了……”
“陛下,陛下?”风易寒轻声叫唤两声,才将天佑拉回了现实,天佑皇帝一整衣襟,道:“无论是谁收了海盐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此人无非就是想囤货居奇,一夜暴富而已,传朕口谕,不管是谁,我愿双倍收购其囤积的海盐,若有敢藏私者一律杀无赦,还有,将盐道给我封死了,让龙步飞一粒盐都得不到,我们就是胜利!”
“是!陛下!”风易寒躬身道。
风易寒与天佑皇帝在暖房中一直商议到天亮,天佑皇帝才道,“上朝的时间快到了吧,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去东暖阁与朕一同用了早膳便和朕一起上朝吧。”
琅琊城一战,历经了三天,终于传到了西南赫连成虎的耳朵里面,听着自家探子的回话,赫连成虎连连激动地挥舞拳头,听到动情处,还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酒壶抬起,仰头便喝,一连赞了三个好字,才道:“不愧是我赫连的义子,以一万新军惨败五万林家铁骑,好样的,好样的,现在的我,真想看看这林弘毅那老头子那张臭脸!哈哈哈!”
在一旁的安彬也含笑道:“这林老头子一向眼高于顶,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这次刚入中原,便连连失利,连自己老三的性命都搭进去了,恐怕现在早就气的吹胡子瞪眼,开始骂娘了,大帅若是此时去见他,他定然是借故闭门谢客的。”
“哈哈哈,这小子也有今天,老子当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哈哈,痛快,痛快!当浮三大白!”说完,将手中的酒壶咕哝咕哝一饮而尽。
安彬皱眉道:“依我只见,这林老三和老二都是平凡人物,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但是他们的小妹林九妹却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她的几场战争我也是略有耳闻,据说是无论战略实际都是滴水不漏,且她心思缜密,凡是没定而后动,只有她才能够代表冀州林家的真正实力。”
赫连哈哈大笑道:“林初三是个短命鬼,没有等进入中原便被白羽那小子一把火烧死了,林初二是个背时鬼,好不容易想出一招雀杏的玩意,却被老天的一把火给浇灭了,这林弘毅和林家长子此次率领十万之众,山呼海啸地扑向襄阳,隔了一个多月了丝毫没有寸进,我看也不过如此,这林老九嘛,我估计还真的是一个躲在闺阁中的大姑娘家羞于见人,至于她的几场得意之作,我看估计也是碰巧而已,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嫁人算了——我们家的小白是不是还没有婚配,干脆,把她擒下,送给我干儿子做个压寨夫人算了,到时候林弘毅那个老鬼不气得上吊自杀,我赫连就给他做压寨夫人!哈哈。”
安彬含笑道:“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林家铁骑必然威震北方多年,自然还是有点手段的——大帅我们自从将白公子送入龙骧虎骑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是不是——”
“此事是该着手联系了,只是现在这小子翅膀硬了,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
安彬道:“我看着白羽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大帅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应该不会,只是我们现在毕竟是朝廷的人了,这小子又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我们与他的关系暂时还是不宜公开,我看大帅是不是派人秘密与他联系,先暗通款曲,然后谋定后动呢?”
赫连成虎点头道:“确实,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大显的人,我也希望白羽能够迷途知返,能够重归我大显麾下,为自己挣个封妻荫子的结局,但是人各有志,我害怕有一天我们父子会兵戎想见,那个时候,我只能感叹天意弄人了。”
“白少爷深明大义,定然不会辜负了大帅的一番苦心的,现在白羽所在之地正是青州,原本便是我们的大本营,现在正逢乱世,凡是要有实力说话,白少爷只有能够站稳脚跟,才能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大帅,我们是不是要从旁协助与他,青州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地盘,若是有我们的相助,白少爷壮大起来也快的很多。”
“海沙岛那么易守难攻的地方,老子打了那么久都没有搞下来这小子居然能够一举得擒,果然有些本事,安彬,此事由你全权处理,白羽啊白羽,为父的一番苦心,但愿你能明白。”说完赫连成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大声道:“酒呢?难道这西南,连口酒都穷得没了吗?拿酒来。”
“是!”安彬连忙出门给赫连成虎取来美酒。
琅琊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天,当白羽忙完一天的,正在房中兵书之时候,外面差人来报:说故人来访。
白羽一愣,自己怎么会有故人来访?连忙叫人宣他进来。
进门之后,一个浑身路人打扮,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将斗笠拿掉,对着白羽呲牙一笑,道:“白老大,进来可好啊。”
白羽一见此人便欣然道:“原来是小刀来了——龙老大最近可好啊。”
“好个娘类!”小刀一进来也不客气,端着桌上的茶壶便咕哝咕哝的一阵狂灌,最后擦擦嘴道:“这天佑小皇帝差点没有把我们害死。龙哥还说了,若不是白老大你烧了林老三的粮草,又帮我们牵制了林老二的五万大军,我们这时候早就集体抹脖子见阎王了,龙老大正是要我来谢谢你呢。”
白羽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龙老大真的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