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真的,外边停了一顶软轿。软轿旁边守着的正是皇后身边的翠烟姑姑,那里面的除了皇后,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宫女伶牙俐齿的分析起来之,倒也在理。
如今后宫本来就没多少主子,而翠烟是一直伺候着皇后的。此间能叫翠烟作陪的,除了皇后还真不做他想。
只瑾公主比宫女心思还要更缜密一些,都这么大一会儿了,外边却并无通报的声音。且听方才这宫女所言,软轿中的皇后竟是未曾露面的。既是这般,莫不是皇后要等她过去迎接了,才会出来?
这一趟来,竟是来给她下马威的么?
瑾公主微微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不过也只是想了一瞬,便快速的往外边走:“快些随本宫一起去迎接!”
看这架势,不管皇后是不是来给她颜色看的,她都是不能怠慢了的!
再者今日能见着皇后,就说明有些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她是万不能得罪了皇后的。
就这两点,此番瑾公主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去外边将皇后也迎了进来,再好生招待着。
不过一盏茶功夫,瑾公主一定人便已然走到了大门边。
宫门敞开着,外边一队虎贲卫呈保护姿势,将中间的软轿围着,软轿旁边站着翠烟。至于软轿里面,却是一丝的动静也无。
看这架势,瑾公主心里更是一跳,恨不能上前去问问清楚才好。
可到底里面那位她是得罪不得的,如今即便是心里冲动,却也只能克制住了,咬牙走到门边跪下:“恭迎皇后。”
她的声音原本就是那本温柔的小声的,这会儿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是以这般的程度,里面那位是不会醒来的。
翠烟是乐得瑾公主这样的女人在地上多跪一会儿,是以也不提醒,只是冷眼看着,继续站在一旁等待。
里面没传出赦令来,瑾公主也不敢起身,只能半跪着候在那里。
这一候便生生的过了大半个时辰,软轿里面才传出些许的动静来。
翠烟忙掀了软轿帘子一角:“娘娘可是睡好了?”
“到哪儿了?”穆菱觉着软轿已然不摇晃了,思忖着是不是快到了。
“已然到长信宫门口了。”翠烟道,“宫门开着,可要婢子着人将软轿一并抬过去?”
长信宫很大,从长信宫门口到木樨园,距离自然也近不到哪里去。若是平日里走一走倒觉着没什么,可今日穆菱坐着软轿坐得有些酥了,便犯了懒。
摆摆手示意翠烟:“直接去木樨园罢!”
翠烟点头,径直吩咐了抬轿子的小太监进去。至于一开始就未曾搞清楚状况跪在那里的瑾公主,翠烟便没有那般好心去提点了。
软轿进去了,且还是要去木樨园的,住在木樨园的瑾公主自然不能继续在门口跪着了,便也只能起身快步的跟在后面,一路往木樨园来。
瑾公主这般不吵不闹的着实老实得很,也因着这般穆菱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现瑾公主到了门口,她只以为瑾公主还在木樨园等着,是以这会儿才会直接往木樨园去。
然这样的事情看到其他人眼里,却不是这般了。
从瑾公主出来,不管是请安还是跪在地上,穆菱都未曾搭理半分。中途出了声说几句话,却也是个翠烟说的,就好像压根未曾见到跪在地上的瑾公主一般。不仅这番目中无人,更是径直叫人将软轿抬进了瑾公主的寝殿。
这般的行为,着实是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瑾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当即便打抱不平了起来:“公主,您好歹也是正一品皇上亲封的,如何能被这番对待?”
皇上亲封的?那不是看在皇后的安排上?
瑾公主在心里自嘲,眼中却是带了厉色瞪向宫女:“仔细祸从口出,这般的话切记不可再说!”
前边那位可不是个乐善好施的菩萨,那是个有仇必报的,快意恩仇得很,手段却也凌厉。
此番在背后议论她,若是叫她知晓了,只怕这宫女是保不住的。
只瑾公主只知晓穆菱看她不过眼,与她很有些过节,却不知晓为何这般。实则这宫女的几句编排对穆菱不痛不痒的,她即使是知晓了也不一定会去理会,更不会如瑾公主想象的那般,用什么残忍的手段了。
是以也就什么样的人看别人,自然也是什么样。
软轿的速度不快,瑾公主很容易跟得上。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木樨园,小太监们轻手轻脚的放了软轿,翠烟这才上前轻唤:“娘娘?木樨园到了。”
里面似乎响起了细微的声响,很快便见一只手伸了出来,翠烟忙扶住了,将人扶了出来。
“这手炉有些凉了,你且去换个新的去,怎么这会儿外边竟是冷了些?”
穆菱将手中的炉子交给一旁的小太监,而后拢了拢衣服,咋一拿开手炉,倒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瑾公主眼中悲凉闪过,快速的绕上前来磕头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这跪拜大礼行得正是,一点也没有含糊的。
穆菱微微一愣,便给左右使了眼色,径直往里面去:“公主不用客气,本宫今日来却也不是来为难你的。”
被左右虎贲卫扶了起来,瑾公主微微一愣,而后跟快跟着走了进去。
穆菱喟叹一声:“实则木樨园很是妙极,想当初本宫还在这里住了好些时日。说起来太后也曾经住过,想必这是个福地,住在这里的女人都是有些福气的。”
如今的太后,当初虽然未曾成为先帝的皇后,却耐不住她儿子做了皇帝,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富贵荣华自是不消说。
而如今的穆菱,一路磕磕盼盼,也总算是与皇帝一路恩爱,成了这宠冠六宫的皇后。
是以穆菱的言下之意,住在这木樨园的女人,那福气少不得是指天下女人都盼望的那个位置了。
瑾公主听得面色一百,呐呐的不知道要回什么,只能木讷的站在一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