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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回:归根

烟花散尽似曾归 懿儿 2230 2024-11-18 04:27

  第二日早朝过后,一干人等果真是要在文渊阁中见车五了。因着办的是余知葳父王的丧事,虽说她乃是天家妇,戴不得孝的,但总归不能让人半点儿也不管,平白寒了臣子的心。是以,当日文渊阁中,余知葳也是在列的。

  车五本就是余家的家将,有半个奴才身份在里头,因着他们兄弟几个有军功在身,是以才能在文渊阁见人了。

  车五拜过了众人,贺霄便差人扶他起来,赐了个小杌子,让人坐在一旁,好言好语地对人说道:“这平朔亲王,到底是当初父皇的异姓兄弟,也算是朕的伯父。如今他去的仓促,也没个预备,前些日子才差人去寻了块好地方,先下了葬,待到地方建好了,再迁进去也不迟。”

  车五不过是个家将,更何况贺霄这话也本无和他商议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表示自己和善罢了。他哪里能反驳,只好又站起身来应了几句是。

  余知葳却在一旁笑了笑,道:“修墓的事,倒也不必这样再破费,如今国库中……”她说到这里,便也再没往下说,只是瞥了一眼田信,田信先前才被余知葳打压过一次,当了好久的鹌鹑,这回见余知葳又看他,心里不由得就又发起慌来,赶忙把头低了,不敢回话。

  如今正打着仗,国库的情况也不算是太好,众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大兴土木修陵墓,的确不是甚么好事。

  余知葳方才说的那几句话,众人都听的明白,只有贺霄一个人还笑呵呵的:“在路上原本就耽误了那些时候,如今早早下了葬,才能安抚了平朔亲王的心。”

  “若是想要告慰我父王的在天之灵,不如让他落叶归根。”余知葳将贺霄又与她打哈哈,和和气气的说话,于是也不与他红脸,也只细声细语地道,“我父王原在西北的时候,早就修好了墓,原是该和我母妃同葬的。如今我母妃葬在西北,父王又怎好葬在京中?祖制也没让夫妻分同两穴的道理。”

  贺霄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又道了句:“平朔亲王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些时候,如今再回西北去,路途又遥远,怎么再好耽搁呢?”

  余知葳和贺霄说话,那便是神仙打架,底下的凡人若是不想遭殃,那就一个都别言语,全都静悄悄地听着。

  余知葳想了半天,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劝,只好顺着这个话往下说:“如今这天气也是渐渐凉下来了,越往北走,原本也就越冷。这个月份,西北都该下雪了,如何不能回去?”

  贺霄先前也就是想着将余璞葬在京城当中要方便些,可听余知葳这么说,心里头又有些动摇。

  但这毕竟周遭一圈人都在,他不好在众人面前,觉得自己只知道听余知葳的,于是不知说了两句甚么,又将话题给岔了开来。

  余知葳倒也不再提,只是在贺霄询问和安抚车五的时候,心中又有了计策,便把先前那事抛开,暂且不打算再提了。

  平朔亲王下葬,原也不是甚么大事,众人只在文渊阁中商议了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余知葳照旧由冷长秋搀着回坤宁宫。

  这路程长,余知葳素来又不怎么爱乘轿子和步辇,就这么一路走着回去,冷长秋便在路上想了半晌,开口问余知葳道:“娘娘,原本这平朔亲王的事情,照理来说怎么办都成的,在京中大办丧事,葬在京里是恩赏;风光大办完了,送回西北再下葬,也是恩赏。皇爷怎么好似偏偏不乐意要王爷葬回西北似的,这原也没有甚么妨碍啊。”

  “早知他这般,我就该说要我爹就葬在京中。”余知葳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不出来这神情是无奈还是轻蔑,“原先的时候,主意净是我与蔺太后在做,如今他大了,不想要外头的人总说他是个‘幼主’,亲政了与不亲政又有何分别,就想着要自己拿主意呢。我今儿若是说要我爹葬在京中,说不准他就能找出些理由,要我爹葬会西北去。”

  冷长秋不好说皇爷的不是,于是只好低头听着,想了一会子,又开口问道:“奴婢常听文渊阁中的老爷说,凡是要参与政事的人,走一步,就要想到后头好几步去。奴婢愚钝,实在没瞧出来,娘娘的兄长吩咐娘娘这事,是有甚么目的?”

  “我原先想来,的确是没想出甚么由头来。”余知葳一边走一边瞧了瞧天色,天色不大好,这要是放在辽东或者是西北,就真是要下雪的天气了,“我只当是大哥哥他心里头难受。再者说,我自小是寄养在庙中的,家中许多事儿都不清楚,只知道我爹娘的情分极好,是一对儿教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如今去的时候,竟然也是一同去的。我们做子女的,总得全了父母的心愿,要他们好歹去了也该是待在一起的,哪有两地葬的道理。”

  冷长秋在一旁细细地听着,却也还是觉不出究竟这事情有甚么深意来,待到余知葳将这一段杂杂拉拉的都讲完了,他也没悟出道理来。

  “我原先只是这么想,到底是自己的家里事,就算我小时候没养在家里头,那也是血脉至亲。我就想,就算这是感情用事的事情,也该做。毕竟,那是我哥哥,我爹娘。”余知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冷长秋一心都在这件事究竟有甚么深意上,竟然没注意到。

  “可是在他们送我爹上京的路上,我自己倒是琢磨明白了,这事儿还是有文章可做的。”余知葳看了看旁边听得认认真真的冷长秋,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是甚么吗?”

  冷长秋摇了摇头。

  “皇爷的态度啊。”余知葳又看了冷长秋一眼,发现他果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个怎么都行的事儿,可皇爷非不许,就不会有人生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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