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吧。大家觉得走不下去了,就算了。”
“嗯。。。”郭进沉思着,突然问道,“你和艾伦,现在联系得密切吗?”
陈冰的瞳孔忽然放大,“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否和西施的股东们联系密切,而是单单问艾伦呢?”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反感,却恰是郭进想看到的,“我和艾伦共事三年,难道不能有联系吗?”
“对不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随便问问。”郭进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很感谢你的配合!”
接下来,到艾伦了。
布满白色玻璃的巨大建筑,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奕奕光彩。“腾达”二字高高地悬挂在建筑外部的墙上,无时无刻不在向世人提醒着这栋建筑的地位,以及“腾达”这两个字在商界中的分量。
没错,腾达,是这家企业的名字,全国著名的IT企业,腾达集团。
这栋建筑是腾达的总部。富有科技感的内部装饰即简洁又宏伟壮阔,很符合腾达一贯的做事风格。这里有上万名员工,精英白领们无时无刻不在忙碌着,随之而来的,是惊人的交易额。
而这只是腾达的三分之一,集团另有两处分公司,设立在北京和上海,同样的规模,各自的办公楼里坐着近万名员工。
冯元庆,就是这腾达集团的掌门人,董事局主席。
高山和赵婷随着相貌斯文的人走进大堂,乘坐电梯直奔最顶层,33楼,冯元庆的办公室在那里。
冯元庆是中国当代企业家的典范,为人谦虚低调,谨言慎行,从不张扬。纵然再不张扬,由于他的企业实在太强,冯元庆的名字还是被世人们所熟知,关于他的传记满天飞。
他的办公室陈设十分简单,不似大楼别处那样富有现代感和科技感,倒是十分朴素。
五六名穿着工装的员工弯着腰到处找着什么东西,场面一时间变得很滑稽。
冯元庆就坐在办公桌前,平静地看着上下左右忙碌着的人们。
这是高山第二次见到冯元庆,他的心剧烈地跳着。
时隔多年,这位商业大鳄终究是老了。当年的雄姿英发不复存在,面容枯槁,脸上有些浮肿,国字脸上多了许多赘肉和皱纹,鼻子也不似当年那般硬挺,唯有目光,依然锐利清澈,似乎能看透一切事物。他坐着轮椅,腿上盖了条乳白色的毯子。烈日炎炎,即使房内有中央空调释放着冷气,却也不至于还要盖毯子这么夸张。显然,冯元庆的身体已极为虚弱。
“冯老,我是高山,我们又见面了。”
那年,同样是夏天,同样的烈日炎炎。高山带着玫玫去游泳,玩到傍晚才回家。二人提着换下来的泳衣嘻嘻哈哈地进门,发现有客到了。
客人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的四十多岁,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霸气和放松感,一看就非寻常人,那是冯元庆。小的貌似混血,极帅,很礼貌,同样带着霸气,那是冯霄林。
“玫玫,这是你冯叔叔,我们多年的老友了,今天特地带大儿子过来看我们,”王教授向玫玫招手,“快过来和冯叔叔打个招呼。”
玫玫走了过去,礼貌地问候着。阅人无数的冯元庆和世人一样,被玫玫吸引了,他热情地将玫玫拉到身前,问长问短。他们很快融成一片,欢快地聊起来。
玫玫和冯霄林聊得最多,他们年纪相仿。冯霄林蓝绿色的眼睛像猫眼石,十分神秘,说话的声音带有磁性,非常好听,言语又很幽默。玫玫忍不住和他叽里呱啦聊起来了。
“多好的孩子啊,”冯元庆说着看了身旁的冯霄林一眼,“给我做儿媳妇怎么样?”
玫玫的脸唰下红了。她的头低着,眼睛如同钻石,发着明亮的光,时不时向冯霄林那边瞄去,偶尔和冯霄林双目对视,她的脸便更红,目光赶紧挪回来。
高山的心被猛烈的揪着,他知道,这是少女的芳心在小鹿乱撞。玫玫对冯霄林有,对他却没有。他终究只是她哥哥一样的人设。
“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小
高,”王教授指着呆立在门口鞋架旁许久的高山解释着,“他特别优秀,常来我家,他两个年纪一样大,小孩子嘛,总是爱一起玩儿。”
“我家小林和玫玫同岁,你们三个一样大,真巧啊!”冯元庆说道,“我要做个项目,在这边待上一年,趁着小林放暑假,带过来见见世面,依我看,他不用跟着我混了,就在你这里学学医,和他两个小朋友一起玩儿,挺好。”
“又见面了,你如今已经成长为如此优秀的人物了。”冯元庆说道。
“您在找什么?”高山问道。
“这人啊,上了年纪,就容易丢三落四,这不,我把命都丢了,让他们到处找呢,怎么找都找不到。”
“在找什么,我帮着一起找。”
冯元庆锐利的目光凝视着高山,“还真的只有你才能找到!”
刚弯下腰,准备找东西的高山停住了,站起身来,“您要找的,是您的长子冯霄林吧?”
“不错。”冯元庆说道,“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到。”他说着向众人挥挥手,“不用找了,都出去吧。”
众人离去后,高山说道,“冯老,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他的下落。”
冯元庆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转动着轮椅,缓缓驶向高山,停在他身前,“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当年。我们谦虚,谦卑,内心却有股力量,主宰世间万物的力量。”他笑着说,那笑容是千帆阅尽后的浅浅微笑,“我曾以为,只要我一直活下去,我甚至可以超越生命界限,打破造物主设下的一切残忍规律。”
高山说道,“您是了不起的人,高山不及您的百分之一。”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谦虚。作为整形医生,能够达到你今天的高度和地位,必定极为不凡。你是个相当出色的人,和你多聊聊天,也许可以唤醒我的内在力量,让我年轻起来。”他说着面向窗外,“只是你我心中有隔阂,很难做到这一点了。”
高山没有说话,宽敞的房间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