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钢琴,一首儿歌的曲子。
周璟然琢磨着导师的意思,应该是让她练这首歌。这首儿歌是大不列颠最著名的儿歌之一,耳熟能详,这首曲子却是一个牧童唱出来的,经过后人的加工,才真正成形。
周璟然听过这首曲子,但她相信学专业钢琴的人,都不会弹这首曲子,这么说吧,这是幼儿园级别的。谱子是很简单的,周璟然跟着弹了三遍能够完整地弹出来。
这一下午,周璟然练这么一首曲子,到最后,周璟然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了,直到太阳下山,周璟然也没能见到她的导师,郁闷地回宿舍了。
她的两位舍友也许还在房间里画画,周璟然看了看冰箱,万幸梁茵走之前给她放了许多食材,这辈子她是没怎么做过饭菜,上辈子的经验还在。
她简单地做了个菜粥,再剁点小碎肉进去,放在电饭煲里煲着,她坐在餐厅的桌子上撑着下巴想布鲁尔的用意。
莫约四十多分钟,菜粥的香味飘散开来,周璟然盛了一碗自己慢慢喝着,她在大不列颠已经吃了三天的牛排或者意面了,每次吃牛排和人家要全熟的都会被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
她的肠胃不大好,吃生的容易拉肚子。
不一会儿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心想着应该是她的舍友起来了,说起来她刚搬进来的时候和她的舍友见过面,之后几个人都关在自己的屋子了,各自为政。
棕红色长发的女孩子穿着简洁的白裙子,走到餐厅这边,似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周璟然,盯着她的碗,“你在吃什么?”
“菜粥,你要吗?”第二次见到她的舍友了,周璟然还是很惊艳,她应该比她大个三四岁,身材的雏形已经显露,凹凸有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双眼皮很明显,眼睛不是很大的那种,但狭长看着你的时候,风情万种。
周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矜持了一下,眼睛弯起:“这,可以吗?”
“可以,我多做了。”周璟然指了指厨房里的电饭煲,“在那里面。”
她悠然地去厨房盛了一碗菜粥,拿了个勺子,坐到周璟然的对面,她的姿态很优美,周璟然也发现她盛的粥正好到碗的三分之二处,不多不少,边缘处也没有沾上粥的汤汁。
周璟然小时候是江月宁教导的,按照以前大户人家的规矩,站如松坐如钟,但看到她的举止,又是不一样的异域风情。
“黛莉娅·温莎·波旁,我的名字。”黛莉娅说道,看着这位东方来的小朋友,据说十岁,不过看上去太小了,模样不错,黛莉娅下了个定义。
周璟然比之小时候已经张开了不少,原先她的双眼皮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现在直接成为内双了,好在她眼角的轮廓大,偏狭长,看上去有些类似于丹凤眼,或许不是东方人喜的大双眼皮,但绝不会觉得丑,相反,西方人也可以接受,甚至觉得有东方之韵。
“璟然·周,你可以叫我laura劳拉。”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又默默地低头喝粥。
周璟然喝一碗,思索着要不要给另一位舍友留下些,另一位舍友出来了。
她穿着睡袍,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睡袍半系不系,胸口露出许些,下面是一双修长紧致的腿,身为女人周璟然都看得血脉喷张。
“有什么好吃的?”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蓬乱的头发。
黛莉娅擦了擦唇畔。
“有,有菜粥。”周璟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我可以吃吗?”她走到周璟然的意思后面,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周璟然点点头。
等另外一位端着碗出来,黛莉娅吃完了把碗放入水槽,走了。
性感舍友不屑地冲着她的背影讥笑,转头对她温柔一笑:“嗨,亲的,这是你做的?”
周璟然想着她们两个的关系也许不是太好,听见她的问话,点点头:“嗯,你好,我叫璟然·周,华国人,你可以叫我劳拉。”
“小劳拉,你真是可。不过......”她上下扫视,掩嘴笑:“是太小了。你多大?”
周璟然很郁闷,和外国人比起来,亚洲人的体质是显得稚嫩,发育也较晚,“十岁。”
“真小。我叫阿曼达,是美术系的。你今天去上课了吗?”阿曼达问道。
说起上课,周璟然又有些郁闷,闷声说道:“上过了。”
阿曼达边笑边说:“你一定是遇到了奇特的导师。”
周璟然抬头看着她,阿曼达似乎很有经验,“你知道?”
阿曼达满足地喝一口粥,“你的导师是谁?”
“布鲁尔。”
阿曼达眼中有一丝惊讶,“原来布鲁尔这一次唯一收的学生是你啊。如果是布鲁尔那不奇怪了,作为他的学生,被折腾是一定的,而且这老头的脾气可不大好啊,他的不少学生都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最终换导师的。”
最后她又加了一句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熬过去,毕竟对你将来好。”
周璟然点点头,心理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既然在布鲁尔这边,这是传统,那她好好迎战。不过她也做好了被折腾的准备。
她的两个舍友的确好像不是很和睦的样子,两个人碰了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全程毫无交流,不过两人对她颇为照顾,也许是年纪小,偶尔还给她们做早饭。
两个人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周璟然不行,多年养成的习惯,早上一定要吃点的。中午和晚饭两个人有时候会叫外卖或者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过来,然后带上她的一份。
她现在每天的课程是,一天一首儿歌或者民谣,周璟然觉得她都可以去幼儿园做老师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直到那一天,钢琴上不再是谱子了,而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周璟然明白真正的考验到了。
但是她也不是很明白布鲁尔给她一张白纸有何用意,让她谱曲?写感悟心得?后者自然不大可能,既然是音乐人,那用音乐人的办法。
周璟然想着之前她弹奏的这么多谱子,无例外都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大部分都是民间相互传颂的,儿歌或者民谣都是通俗音乐,她有些抓住了头绪,又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抓住,若有若无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她想起了小时候江月宁一直给她哼的江南小调,那些都没有成为曲子的音乐,只是传唱在不同人的口中,拥有每个人独特的味道。
江月宁的声音像古筝一样,那种充满古韵的声调,周璟然至今还记得。
也许转换成钢琴曲会有些难度,但周璟然还是想尽可能地保留那种华国的古韵,音乐都是相通的,钢琴和古筝的差别也许很大,但是并非不能转换。
周璟然涂涂改改,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了一份初稿,放到了钢琴上,把其余的草稿纸都收拾干净了,再离开琴房。
回去的路上,周璟然心中还是忐忑自己的作品能不能让导师满意,忍住想再返回去修改的冲动,周璟然返回外面的小公寓里。
她的小公寓是在一楼,前面后面都有门,后面是小花园式,周璟然喜欢从后面走,她最近都没怎么回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花园里,冒出了一堆玫瑰。似乎是栽种上去的,
周璟然蹲下来研究了一会儿,也许可能是小区里的绿化人员种的吧,可是,这,种的也太丑了。
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
第二天早上,今天是周末,周璟然本想睡个懒觉,但生物钟太给力,家里也什么都没有,想着出去吃个早饭吧,听到后边小院子里的动静,心想,终于可以知道栽花人了。
周璟然走回她的屋子,她的房间正好在小花园边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小花园里的情形。
这是大不列颠著名的凸窗,并且是木窗,透过缝隙可以看清一个人弯着腰正在把玫瑰□□土里,手法很生硬,并不像是绿化人员。
不过,周璟然看着他的小金毛,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直接推开窗户,外面的人也似乎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土地上,整张脸露出来了。
“莱昂!”周璟然趴在窗户上,惊讶地叫道。
莱昂脸上还有着运动过后的红晕,微长的发丝贴在额头上,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总之没对着周璟然的眼睛。
周璟然没想到栽花人是他,搬了个小椅子,坐上窗户,想从窗户上下去,无奈,似乎有些太高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周璟然心想,反正下面是土地,应该没事应该没事,正想着做好心理准备一跃,身子已经腾空。
莱昂把她抱了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莱昂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要给我栽玫瑰?”
莱昂捡起还没有栽进去的玫瑰,放到她的手中,“我来踢球。你说你喜欢玫瑰。”
周璟然看着他黑乎乎的手,哭笑不得,“你怎么进来的?”周璟然看了看铁围栏,应该是......
“翻进来的。”莱昂随意地说,像是进入自己的家园一般。
莱昂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金发有些凌乱。
周璟然有些挫败,好吧好吧,“好吧,我们先进去洗手吧。”
紧接着,周璟然想到,她并没有带钥匙出来,她也是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