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听到他们的话一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有点眼熟,穿着打扮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一时间又忘记了哪里见过,上前去:“您好,真是谢谢您为我外甥女献血。我叫梁辰。”
“你是梁茵的弟弟?”
梁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姐姐的名字了,再看看icu病房里的外甥女,有些凄然,“嗯,您认识家姐?她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我去参加过她的葬礼。她的孩子在里面?”周泽锐只能看到icu玻璃上的反光。
梁辰也跟着他望过去,“嗯,今年刚上大学,据说从楼梯上摔下来,失血过多了,脑休克时间过久,现在还不知道还能不能脱险。”
周泽锐心理蓦然一疼,安慰道:“会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周泽锐拿出笔和便签纸,随手写了自己的私人电话给他。
梁辰看了看收好:“谢谢,麻烦了。”
周泽锐和他道了别往外走,对助理说:“去帮我查一下梁辰和他外甥女的资料。”
等周泽锐拿到梁璟然的资料,有她从小到大的信息,周泽锐翻了翻并没什么兴趣,突然想起在走廊上的对话。
“然然不是你的孩子?”
周泽锐翻到她的基本信息那一栏,出生日期,周泽锐盯着那个出生日期算了许久,他的算术不差,周泽锐却算了一遍又一遍,这一算他算了半个小时。
怎么会……
怎么会……
周泽锐捂着脸趴在桌子山,茵茵,茵茵!
生日是一月二十二,应该是他和茵茵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
茵茵,对不起对不起……
周泽锐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中。
当初他应该查一查的,他应该查一查的,茵茵那么要强,过得不好也会说过的好,他怎么当时信了呢!
周泽锐又想起那个躺在icu病房中的女孩子,他和她的女儿,对,他得好好守护女儿。
周泽锐只能把心全部寄托在梁璟然身上,刚想去医院看她。
“省长,你献血的那个女孩子去世了!”
周泽锐站起来,身体震颤,扶着桌子站稳。
“你说什么!”
泪水已经从眼角滑落,茵茵,对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没能留住她!
周泽锐想起梁辰的话,从楼梯上摔下来?周泽锐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满满握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帮我去查,查她是怎么摔下楼梯的。”
梁辰已经陷入悲痛之中,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地去世,外甥女已经是最后一个亲人了,也离他而去。
梁辰今年三十五岁,在一家公司做高管,却迟迟未婚。
梁辰望着病床上的外甥女,他和姐姐很像,然然也像姐姐,所以外人见了他们都会说外甥像舅舅。
最后看一眼,梁辰悲痛地把白布拉上。
“等一等!”周泽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的双眼充斥着红血丝,面露悲伤。
“可以让我看看她吗?”
梁辰也不疑有他,让来一步。
周泽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边上,手颤抖地拉开白布。
梁璟然的脸露出来了,惨白灰败的脸上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周泽锐眼前的视线模糊了,真像啊,和她真像。
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对不起,来世我一定早点找到你,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梁辰看到泪水滴落在梁璟然的脸上,悲恸欲绝,手掌摸了一把脸,“周先生,谢谢你来看望我外甥女,让她安心走吧,去找我姐姐了。”
周泽锐心狠狠地被揪起来了,是啊,去找茵茵了,他到今天才知道茵茵给他留了个女儿,也离开了他。
“她是我女儿……”
梁辰震惊地看着他,心中涌现很多想法,再触及那块白布之后,又一阵苦笑:“现在来又有何用,她已经走了。”
周泽锐把白布拉上,“很抱歉,我是今天才知道的她是我女儿的。我想送她最后一程。”
梁辰也没那么多心思,只想好好为外甥女讨回公道把她好好安葬了,如果让她不明不白地走了,他也没有脸面对父母和姐姐。
“我不清楚你和姐姐是什么情况。然然应该会高兴多一个亲人送她。”
......
梁璟然看到头发花白了的周老爷子和周老夫人也站在人群中,不停地擦着泪水,跟随着人群一起进入墓地。
梁辰和周泽锐站在前面,来的人不多,梁家的亲戚没有多少,周家人全来了。
梁璟然的墓地在梁茵的边上,边上还有梁荣轩和江月宁。
骨灰放入墓地,一个个人都散去了。
“我能单独和她说说话吗?”周泽锐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的女孩子笑靥如花,还正是青春,却永远地停留在黑白之间。
梁辰点点头,把周围的亲人一一望了一眼,有一种身为罪人的负罪感,他连外甥女都没能照顾好......
所有人都走了,周泽锐走到墓碑边上,慢慢靠着墓碑坐下了,对着梁茵的墓。
“茵茵,然然去找你了,你们留下了我......”
“对不起,然然,爸爸知道的太晚了,没能早点找到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爸爸已经把那些伤害你的人都抓进去了,所有伤害你的爸爸都不会放过。还希望你来生还愿意做我的女儿,我一定早点找到你们母女,不让你们母女受委屈......”
“茵茵,你怪我吗?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吗?抱歉,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母女都受委屈了,下辈子我一定不放开你的手........”
梁璟然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身子越来越轻。
“然然,然然,醒了吗?”周泽锐一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立刻惊醒。
梁璟然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到满眼的周泽锐,心里一酸,想要去抱周泽锐:“爸爸!”
周泽锐按住她,“诶,爸爸在这儿,别动别动,你还在挂盐水。嘘,妈妈还在睡觉,咱们小声点。”
梁璟然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针,点点头。
“现在舒服点了吗?”周泽锐的手放在梁璟然的额头上,压低声音说道。
梁璟然浑身是汗,骨头里都是酸酸的,但身子轻盈了许多,也学着他压低声音说道:“是身上黏黏的。”
“等挂好水,再让妈妈带你洗个澡。”
梁璟然撒娇地说:“我身上酸。”
周泽锐惊喜于她的亲昵,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一会儿爸爸帮你捏捏。”
梁璟然窝在他的怀里,父女两个说起了悄悄话。
梁茵是被一阵私语声吵醒的,突然想起女儿还在挂水,“你们父女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梁璟然和周泽锐对视一眼,都笑着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好啊,居然还是话瞒着我了。”梁茵故作生气地说道,“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周泽锐:“哪里敢啊!”
梁璟然这盐水慢慢悠悠地挂到了七点多,挂了五个小时。挂完后,梁茵把暖气开足了,给她快速洗了个澡。
周老夫人担心了一宿没睡好,看周泽锐出来了,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啊?然然好点了吗?”
“好多了,现在茵茵在给她洗澡,身上都汗湿了。”
周老夫人放下了心,喃喃道:“那好那好。”
良久,周老夫人又道:“之前是我想差了,日后你想做什么去做吧,你也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赶紧找个时间把婚结了吧,对孩子影响不好。”
周泽锐点点头,喜于母亲的改变,“谢谢妈,我会尽快的。”
“哎,儿大不由娘。你问问你岳丈岳母,什么时候来京城,或者我们过去也行,总得见见面,说起来也是我们周家的不对,让孩子受委屈了。”
周泽锐看出来他妈是真心接受茵茵了,心情大快,“我马上去打电话问问。”
梁璟然吃饭的时候下来了,韩英和林小玲都心疼地看着小姑娘。
“作孽哦,昨天白白嫩嫩的,今天脸色蜡黄蜡黄。”
“估计是坐飞机累着了,小孩子体质不好。”
三个儿子都大了,都搬出去住了,外放的外放,住在军区的住在军区,逢年过节才住回军区,两位伯伯伯母也是一早上才知道的。
今天是除夕,大人们都要忙活,周润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好妹妹,梁璟然交给了周润和周行。
周润还是喜欢昨天灵动的小堂妹,看她病怏怏的样子,想了想孩子喜欢的东西,问道:“然然想不想玩玩具?”
梁璟然身子还有些虚软,并不是太想动。
周行:“我让坤子偷几个他妹妹的玩偶来玩呗!”
梁璟然哭笑不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