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家双双年过七十,身子却硬朗得很,吃嘛嘛香,也不需要人照顾。平时他们居住在老宅里,之前莫爸不放心老人独居,想把他们接到自己家,可两位老人说什么都不去,莫爸无奈,又放心不下,每个周周末都会回到老宅陪莫爷爷莫奶奶吃饭。
莫爸在后院给莫爷爷开了片菜地,时节一到,莫爷爷就会种一些葱、香菜、小白菜这样好养活的蔬菜,留着自家吃。他生活的很有规律,朝五晚九,早上看看新闻,上午打理菜园、睡会觉,午饭后跟几个老人一起打一下午的麻将。莫奶奶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在麻将桌前坐一下午吃不消,劝他不要玩那么久,莫爷爷却犟得很,几个月下来,身子骨没出现什么问题,加之莫奶奶劝不动他,只好随了他去。
莫奶奶的生活很简单。她早上七点多起床,吃完早饭,在屋里看看电视,偶尔会约几位老姐妹打牌、赶集,中午睡好午觉,下午读读书、四处玩玩,晚上跳广场舞。日复一日,莫奶奶过得很是滋润,十分开心。
莫爷爷莫奶奶只有莫爸一个孩子,到莫有容这一代,便只有莫有容一个小女孩。莫爷爷莫奶奶虽说是老一辈的人,但是却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将莫有容当成宝宠着,没到当小祖宗一样供上桌的程度,却也差不了多少,但并不属于溺爱。因此,莫有容自小就和爷爷奶奶亲近。
每年除夕、年初一在爷爷家过是传统,姥姥姥爷住在D市,离莫家隔着几千公里,莫有容两三年才会和莫爸莫妈回去一趟,不甚亲密。
“奶奶剥的糖比我自己拿的好吃多了,这是什么口味的呀,我好像没吃过呢。”莫有容打心眼里敬爱莫爷爷莫奶奶,所以总是讲些好听的话逗老人开心。果然,莫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眼睛眯成一条缝,“喜欢吃你就多吃几块呀,奶奶给你拿。”
“好吃不能贪多。”莫爷爷不太赞同自己老伴的看法,说话时吐的气喷起胡子一翘一翘的,逗得莫有容直乐,“你看容容的牙齿,之前不是还修过一次,吃多糖又要吃坏了。”
“一块怕什么的!”莫奶奶转过头瞪他,莫爷爷“哼”一声,别别扭扭的别过头不说话。莫奶奶这才转回头,面对着莫有容又是一脸笑模样,说:“容容啊,告诉奶奶,学校里有什么新奇的事情,有没有好好念书啊?”
莫有容欢快应道:“有啊奶奶,我这个学期又拿了一等奖学金。”
“我们容容真是厉害!”莫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转而有些得意的笑笑,“再让隔壁李老太和我说她孙子厉害,又是学生会的什么干部,又是入党积极分子的,天天念叨,快烦死我了。容容一点不比他差,学习成绩能甩他十万八千里呢!”
莫有容笑嘻嘻的,抱住莫奶奶的肩膀,手弯成喇叭状,像是说悄悄话的样子:“奶奶,你告诉李奶奶,我不光成绩好,我还是学生会干部,也是积极分子,把她噎回去,这样她就不会再找你说这些了。”
“好好好。”莫奶奶零星分布着老人斑的手搭在莫有容手背上,莫有容反握住她,老人突然叹口气,言语间竟很是感伤,“容容啊,过了年你就二十二了。到了找个好人家的时候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到你嫁人的那天,抱上重孙。”
莫有容心下一紧,鼻尖涌上一阵酸涩,使劲摇晃着莫奶奶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奶奶,你身体这么好,这是说什么呢!”
莫爷爷和莫有容站在同一战线,不赞同自己老伴,“就是,老婆子,别总在容容面前说这些丧气话,这不是让孩子难受吗!”
“我的错,”莫奶奶赶忙拉住莫有容的手,笑容慈祥,“奶奶多嘴了。不过,容容,快告诉奶奶,有没有心仪的男孩?”
莫爷爷对八卦自己孙女的老伴很是无奈,吹胡子瞪眼说:“容容还这么小,你总爱瞎操心这些没用的事,怎么,你还要给容容相亲啊?”
莫奶奶不乐意了,吼回去:“我关心孙女的终身大事怎么了,死老头子,就你话多。”
得,莫奶奶发飙了,莫爷爷“哼”了声,委委屈屈缩回沙发,不敢吭声了。莫有容刚才一闪而现的酸涩被莫爷爷莫奶奶的互动冲的一干二净,莫奶奶握紧莫有容的手,继续问:“告诉奶奶,到底有没有啊。”
莫有容憋笑憋的辛苦,好容易正色道:“有的,奶奶。”
“啊,没有啊,没有的话李老太的孙子确实不错,虽然李老太惹人烦了点,可只要男人疼你就行。还有王大姐的外孙,小邵的儿子……”莫奶奶扒拉手指数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容容,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呀?”
“嗯。”被老人家追问感情,刚才应得痛快的某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态度有那么丝娇羞,还有与疼爱自己的老人分享的喜悦。莫有容耳根悄悄变红,又应了一次。
因为惊讶,莫爷爷一不留神拽掉了几根胡子,莫奶奶兴奋如少女,兴高采烈的说:“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多大了,告诉奶奶。”
“嗯……”莫有容不知道怎么和老人家描述,认真想了想,说,“高高瘦瘦的,丹凤眼,高鼻梁,比我大两岁,特别贴心。这次我回家,他不放心我,还把我送到家门口呢。”
莫奶奶乐开了花:“既然是容容看上的,一定有副好模样。小伙子年龄大一点是好事,知道疼人,大个两岁刚刚好。又这么心疼容容,本质肯定不会差,容容眼光可真好。”
“嗯。”奶奶,我也觉得我眼光很好。
后半句话莫有容咽到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她看着莫奶奶,只是笑。
“那他在上学还是在工作呀?”莫奶奶的问题层出不穷,莫有容极有耐心,“工作了,奶奶。”
“什么工作?在哪?”
莫有容犯难,突然灵机一动:“奶奶,他住在S市,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