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钥匙他给留在车上。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移上驾驶座,不假思索地踩下油门,向着江程皖跑开的方向奔去。
快十一点了,马路上除了零零星星像我一样疾驰的车辆,便只剩下雨滴拍打地面的乐此不疲。
“江程皖!”我摇开车窗,旋即扑了一脸雨。
但是我依旧没有将它拉上,只是执着地喊着:“江程皖!你跑哪去了!”
电话,对,打电话,我摸了摸口袋。我去,给陈曼曼打完那通电话之后,我就随手给扔在了办公桌。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它不用跟着我在瓢泼大雨里受苦受难。
车到了岔路口,我颓然地踩下刹车。
这可要我去哪找。
都怪我,都怪我,买什么洗衣机,喝什么酒,见什么江程皖。
我心急如焚,然后一张脸蓦地出现在车窗外,吓得我一声惊叫。等我冷静下来仔细一看,正是淋了雨的江程皖,原本梳得整齐的黑发如今服服帖帖地躺在额前,湿透的粉色衬衫更是勾勒出刚毅的身线。
我一惊,赶快给他开门,自己挪到了副驾驶座。
江程皖这才上了车。
“我听到你喊我了。”他说得第一句话。
我来不及回应,只匆匆给他找所有能擦拭身子的东西,最后急得把自己外套也脱了下来。
“我也回答你了。”他没有要我的外套,“可是你车那么快,我追着跑了一条街都没跟上。”
“诶?”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不要不好意思,我很高兴。”
“什么?”
“很高兴上天帮你惩罚了我,也很高兴你还愿意来找我。”他说,“不过,你这是酒驾。”
上天帮我惩罚了他?不,是惩罚了我们俩吧。上天真可恶,相遇是它设计的,厮杀是它设计的,有缘无分还是它设计的,凭什么用这些阴差阳错的罪孽来惩罚我和江程皖呢?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外面雨声渐小,他的话我也听得真切了不少。
他说:“对不起,周小楼。”
“什么对不起?”
“我有女朋友了,虽然她在美国,但我们都不能当作她不存在。我并不应该打扰你,喜欢你,甚至想要拥有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所以呢?”我突然格外畏惧,屏息等着他的答案,“你现在要结束这个错了?”
“可以么?”
可以么!他现在问我可以么!他江程皖想干什么不可以,我算个什么东西!他若是想甩开我,大可以将我塞进洗衣机里,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这种问题用得着问我?
“你以为我还可以么?”不待我给出答复,他就紧跟着继续道,“周小楼,我已经陷进去了!你刚才在酒店里说得每一句话,我都听得认认真真。我只告诉你,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可以对你不好。”
我怔在那儿,他真可恶,总是说这些话,不是说好不谈感情么,何苦又来招惹我残存无几的理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