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又把手收了回去:“哪个江总?”
“崇江集团的执行董事,江程皖江总。”
“他找我什么事?”
“周小姐看了贵刊的商业特别版那一期吧。”
“嗯,我看了。”果然来者不善。
“江总想和你聊一下那份报纸的事情。”
我当即推辞:“这个直接找我们主编比较好。”
“本来也不该由江总亲自和你谈,崇江的公关部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不过,介于现在事态对崇江造成了比较不好的影响,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们江总这个面子。”
我略一思忖,然后抬起头:“好吧,什么时候?”
“现在。”他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那我得先去请个假。”
“没必要,车就在楼下,周小姐请吧。”
前台这时隐隐觉着有些不妙,赶忙凑了过来:“没事吧周姐?”
“没事。”我摇了摇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帮我和我主编说一声。”
“好。”
“那我先走了。”
很快,那辆车便载着我到了崇江集团的楼下。
很漂亮的双子楼,我无数次坐公交经过这儿,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请”过来。
崇江是一个很严谨的地方,虽然是有人带着,却还是经过了很多的登记与检查,我才成功地出现在了江程皖的办公室门外。
小赵礼貌地敲了敲门。
里面的男声和那一日的无异:“请进。”
小赵这才打开门:“江总,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
我于是有几分畏缩地走了进去。
阳光比灯光刺眼,银灰为主色调的办公室,沉稳却不失时尚,敞亮的落地窗将大半座城市尽收眼中,零星的几株盆栽添了几分活力。他端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文件,直到我站在他面前,他才抬起头。
这一天的江程皖换了一件淡蓝的衬衫,条纹领带平整地压在胸前,抬头的时候任凭细碎的刘海夹带着明媚的阳光打在额前。
他一言不发。
我只能先开口:“江总。”
“坐。”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要喝什么?”
“不用。”
他于是对小赵道:“倒杯水来,凉一点,但不要加冰块。”
“好的江总。”于是小赵也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江程皖和等待着宣判的我。
他淡然道:“那份专访我看了,做的很有水平。”
我尴尬:“呵,是么,谢谢江总。”
“可是似乎和事实略有出入。”
我哑然。
江程皖把双臂叠在桌子上,认真的看向我:“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么?”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你们是以什么动机做那份专访的?”
编出任何一个解释我都觉着可笑,更何况老练似他,真真假假何必我杜撰呢?死吧,反正他要真想弄死我也就碾碾指尖的事,我这样的小蚂蚁翻不翻身都是在劫难逃。
于是我拾掇起仅存的傲气和胆量,理直气壮道:“新闻难免是有放大的。诚誉和民工发生矛盾是事实,江程峰私生活混乱是事实,江总您为人倨傲,连您的弟弟都对您言听计从也是事实。把所有的事实组织到一起,给群众一点想象的空间,我觉得并没有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