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块砚台一进了水,有了水的滋养,便一下子变得温润如玉起来!陈洛儿用手抚之,发现质地坚硬、细看之,上面的纹理细腻清晰、色嫩而纯,美得让人心头一动。原来不过是一方普通的好看的石头而已,经过自己的精心设计和打磨,现在已经成了一方美妙无比的成砚了!
“太好了!终于做出来了!”陈洛儿忍不住大叫起来,反正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如此情形,不大叫两声真是不能表达内心的激动呢。
将做成的砚台从水里拿出来,拿回去放到了工作室的台面上,然后再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将一些细微处的小瑕疵又进行了最后的处理,想到是自己做的第一方砚,自己是制作者,便又拿起刻刀,在砚台的旁边刻上了一个小小的“L”,这是“洛”字的打头字母,只有她自己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鼓捣完这一切,最后,一方完美无比的砚台出现在了陈洛儿的面前!
这砚台的砚堂光滑无比,其余平面光滑似镜,那精雕出来的团团松枝活灵活现,仿佛能够闻到它散发出来的松枝的淡淡幽香;那些垂直而下的线条,仿佛就是天生长在松树上的松萝一样自然,让人观之引起无数美好的遐想,甚至还会感觉到那松树下面会坐着两个高僧谈诗论道呢。
这是重生后做的第一方砚,陈洛儿爱不释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看不够,心想着这一方砚如果被放在那些才子骚客的案头,供他磨墨使用的话,那将是一幅多么清雅的画面!
最关键的是,这方砚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想到这里,陈洛儿不禁又习惯性地陷入了对未来的想象里……卖了砚,得了一大笔的银子,然后给家里买家具,各种各样精美的家具,然后买花,种花种草,再买各种珍玩放到家里的各个地方,没事的时候就把玩,交几个朋友,天天煮做吃的好喝的,写写画画,喝喝酒,唱唱歌,吟吟诗,在家里腻了,便跑出去游山玩水,吃全国各地的好吃的,看好看的风景,享不完的福啊……
“哈哈哈哈……”陈洛儿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的!
笑完了,美完了,才发现她还坐在空间里的工作室里呢。见时间不早了,便平静了自己激动的心绪,将那方砚放好,在砚堂里加了一些水,想验证一下砚台是不是有贮水不耗的功能。虽然看上去应该是没错的,贮水功能是超强的,但还是先实验一下心里稳妥些。
出了空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如果老呆在空间里,杨氏万一进来找自己怎么都没有找着的话,又会引出无数的事情来的。
进了自己的卧室,上了床,躺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顶,冷空气浮了上来,让陈洛儿清醒了不少。
啊,现在这才是真正的现实呢,刚才那些不过是幻想,要想达到的话,还得先去卖了山参,再去卖了砚台,这个过程,不知道会不会曲折,不知道会不会起波折。想象虽然美好,但是与现实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陈洛儿冷静了下来。因为砚台终于做好了,心里的压力少了许多,整个人便松了下来,她一会儿就睡着了,做起了梦,梦里梦见她到城里去卖那方砚,周围聚集了许多读书人,他们争着抢着都要买,价钱一个比一个出得高……
陈洛儿美美的,睡梦之中竟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冬至节说到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起来,陈洛儿照例要拉着弟弟陈小宝上山去打柴,不料杨氏却叫住了她:
“洛儿,今天可是冬至节啊,你怎么还上山去打柴?今天不用去,难道你忘记了不成?这孩子,怎么越活越糊涂了,每年的这一天都要好生休息的,你却还要上山去打柴……”
陈洛儿一听,恍然大悟,慢慢记起在这时代不是她前世的人们对冬至的态度,前世的时候,晚上一家人去外面吃顿羊肉,就算是过了冬至节了。而现在的时代,是无论是堂上君臣,还是乡野百姓,他们过冬至,都是虔诚而隆重的。冬至这天,不仅朝**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而且亲朋间要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呢。
陈洛儿难为情地摸了摸头,拉了杨氏的衣袖不好意思地说:
“娘,我倒忘记了,这几天老想着上山去多砍一些柴的。”
“这么重要的日子可忘不得的。让你天天多绣绣花,多做些针线活儿,你总是不听,老是想上山去打什么柴的,以前可不这样,难不成你现在心里只有柴了?”
杨氏不知道她家两个孩子的秘密,人家哪里去光想着要去打柴,分明是想上山去改善伙食外加捡拾砚石呢!
“娘……你这样说人家……”陈洛儿无法说出实情,只得拉了杨氏的摇晃着撒起娇来。
杨氏其实心里高兴着呢,见女儿软下来了,便神采奕奕地吩咐道:
“今儿就不上山打柴,你去菜地里扯一些新鲜的萝卜回来,今天我们家炖羊肉!”杨氏脸上放着光,她是一家主妇,早上很早就起床忙乎开了,加上心情高兴,现在身上都冒着热气呢。
“啥?炖羊肉?娘,我没有听错吧。”陈洛儿真是怀疑自己前世和现世的记忆出现了混杂,家里连猪肉都没有,哪里来的羊肉呢?家里并没有养羊的,怎么可能有美味的羊肉?母亲不会是在胡言乱语的吧。
见女儿惊讶无比的样子,杨氏有些得意,她附在陈洛儿的耳朵边上悄悄对她说:
“洛儿,你黄婶子的侄儿今天一早送过来的……那小伙子真不错,长得高高大大的,人也老实本分,我看出来了,做庄稼活是一把好手呢……知道我们家里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家里杀了羊,他娘让扛了一条羊大腿过来让我们过冬至节……这孩子想得要真是周到,嘿嘿……”
陈洛儿一听,心里一惊,哎呀妈呀,他们来得可真是快啊!看养母高兴的样子,她一定看上了那小伙子,两家本来就是门当户对的,自己如果不想办法推掉的话,这婚肯定就得结了。
哎,陈洛儿哪里想要这么早就结婚?而且是跟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乡村汉子结婚,不管他长和多么得高大魁梧,俩人没有一点儿的共同语言,怎么可能生活一辈子下去?
打死她都不想答应这门婚事的。
若与这乡村的汉子结了婚,她用脚指头都能够算出来未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孩子满地爬,自己蓬头垢面,天天粗茶淡饭,俩人没有话说,生活枯燥乏味,俩人唯一的交流便是晚上天黑下后,到了床上翻云覆雨,然后过不了几天,又怀上一个再生下来……
哦,我的天,不,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陈洛儿在心里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