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太郎一惊,问道:“谁!”却见四下无人,只有窗外一轮圆月挂在天空,远处月光下几名守卫在岗楼上巡逻。
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你是问我……呵呵……我也不知道了……好吧,我的灵魂不是很完整……再加上休眠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想不起那么多的事了。”
凉太郎听这声音阴森恐怖,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声音似乎从心底响起,而不是从外界响起的,更加害怕了:“你在哪里!你……在哪?”
那声音阴森森的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一直跟着你,在你身上啊。”
凉太郎想起白天去的火化场见到的尸体,以为是火化时的尸体上的怨灵跟着自己回来了,打了一个寒颤:“你,你跟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找就去找那些研究法师好了。”
那声音的话语更加阴冷了,仿佛凉太郎的话很可笑:“害死我?呵呵……曾经每一个人都有杀我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而我……虽然也死了,但是却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我……是永远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死神也抓不到我。”他的语速非常的缓慢,仿佛重病在身,就要断气似的。
凉太郎听这声音讲了那么多话,逐渐也不怎么怕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了,那个封印,是不是我父亲把你封印在我身体里的?”
那声音有点迷茫,缓慢的说:“封印我的那个年轻的忍者应该就是你的父亲吧……白天的时候,我感到了一股我最喜欢的气息……血腥、尸臭还有……怨灵的味道,很熟悉的环境啊……我喜欢……哈哈哈……”
说到这里,那个原本虚弱无力的声音竟然变得亢奋起来,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他原本说一个字的时间够正常人说两三个字,到了后面连说话都快了很多。
凉太郎只感到一阵恶寒:“我父亲把你这恶鬼封印在我身上干嘛?”
“没礼貌的小鬼,应该叫先辈!”那声音呵呵一笑:“好吧,我原来是个恶鬼。你父亲封印了我,使我只能在你的体内存活。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若是你死了,我的灵魂没有**可以依靠,很容易被死神带走。所以,他是想逼着我保护你吧。”
凉太郎心中大喜,他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太过弱小,无能为力。是的,力量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于是连忙问:“那我还有一个封印是干什么的?不会也是一个恶鬼吧?”
那幽魂沉默了一下,又说:“那个封印应该是用来封印妖怪鬼物或者灵兽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作了个开始,还没有把任何东西封印进去,所以里面是空的。”
凉太郎很奇怪:“是空的?”
幽魂哼哼冷笑:“先不用说这么多了,小鬼你现在处境不太妙啊,必须早点逃出去,不然你死了,我的灵魂没有附体的容器,逃不过死神的追捕……”
“请先辈……”凉太郎激动之下,声音大了点,但突然想起这里的守卫经常巡视,而且这个声音似乎从灵魂深处传来,自己不必把话说出来,只要心里想着就可以了。于是心中默想,诚恳地说:“请先辈教我。”
“你现在简直是个废物,虽然查克拉量不算太少,但还是个废物!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正式学过什么忍术,真是可惜啊。”幽魂慢幽幽地说,然后咂咂嘴,“在我那个时代,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小鬼都已经是中忍乃至上忍了。”
凉太郎无奈地说:“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吗?”
幽魂呵呵一笑:“那就接受我的馈赠吧。”原本凉太郎完全看不到这个幽魂,只能听到幽魂的声音,但就在幽魂说完这句话以后,凉太郎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看不清面目,那鬼影像恶狼一样咬向自己,然后脖子上一痛,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凉太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要不是胸口的刺青样封印不见了,只剩下小腹处的剌青,真要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无论如何反复看肚脐上的刺青,都是不得要领,不知道如何操作。
到了保健室里,里面病房多了一位病人,也有少数病得较重的人体实验品会被留在旁边的病房中。但这位病人并不是人体实验品,因为头上没有“卍”字印记。
凉太郎询问了一下,原来正是重田圭悟,也就是原本在实验区与浅井合作送死尸的。因为他病了,所以凉太郎才被叫去顶替他。而在凉太郎去替他运尸体的时候,他则来到这里找山崎看病。山崎给他治疗以后让他在病房休息几天再走。
重田圭悟其实挺年轻的,才四十五岁,甚至原来还是军中的足轻组头。他年过四旬才是个四级武士已经算是比较老的了,这辈子估计也无法在武力上再进一步。几年前在外执行任务时因伤跛了一足,又伤了筋脉,无法再从军,但他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子还年幼,干脆就自请调到这里来,干些杂活,所以就成了尸体搬运工了。
因为山崎早上还没来,所以凉太郎询问了重田圭悟的症状,在后一摸重田圭悟的身体,发现重田虽然表面上是久咳不愈,但其实是肺部的经络有几处受损。
凉太郎从小因其血继的问题,能看穿人体的经络中查克拉的流动,而且母亲很早就教他关于人体的筋脉穴位的知识,加上来到这里以后,凉太郎看了不少医书,所以对经络很熟悉。别人对经络是靠着书本上抽像的知识摸索,但对于白眼血继者来说,那是能把人体当模型来看的存在。
凉太郎现在虽然不能运用查克拉,但很快能感知到山崎体内查克拉的异动。于是问道:“重田大人以前肺部是不是受过伤?”
重田一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像你这样一摸就知道原因的医生还真是了不起。昨天那个山崎治疗得也不算错,但在病因这方面没说到根上。”
重田继续说:“我以前去抓捕罪犯的时候,受了一点伤,落下了病根,所以用不了力,一直咳嗽不停。看不出你……”重田看到凉太郎头上的印记,知道他是个人体实验品,“你小小年纪,医术比那个山崎要好得多。”
凉太郎非常不好意思:“山崎先生是我的老师,我的医术比他差远了。”重田只道他是谦虚。
不一会儿,山崎回来了,他要接着给重田诊治,重田一摆手:“不必不必,让那个小鬼给我治病吧。反正我这老毛病是不能根治的,不如让这小鬼治治试试吧。”
年纪大的人通常是比较固执的,认准的事谁也劝不了。凉太郎给重田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加上这几年许多医生反复给重田治伤,一直根治不了,所以重田对山崎治好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重田倒也不是说对凉太郎治好自己有信心,而是隐隐有种向医生泄愤的心思:你们连个孩子都不如。
凉太郎连忙推脱,但是反倒是山崎有心让凉太郎练练手,就对凉太郎说:“你尽管试试,不行有我。”
凉太郎推脱不过,就静下心来回忆了一下以前妈妈教的一些经络知识,以及这段时间所学的医术,倒是理出了个头绪。这重田应该是几处穴位受到重创,当体内查克拉流经这几个穴位时,会引起痛痒,所以咳嗽不止。而受创的几个穴位与其他穴位相关联,如果刺激一些相关的穴位则有可能剌激受创穴位的修复。
想到这里,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重田躺下,用掌拍动重田的穴位。如果只是少量的查克拉运行,倒也不会引发额头印记,救人时拍向穴位的查克拉量并不多,所以倒也无妨。几下过后重田只感到受击的位置虽然不是感到难受的地方,但隐隐牵动伤处,竟然有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沉沉睡去。
凉太郎累出了一声汗。暗叫惭愧。他原先想得简单,但其实试一下根本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
山崎对凉太郎大为赞赏,夸他肯动脑筋。凉太郎非常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治疗的效果并不比山崎原来的治疗好,只是这老武士比较固执,非要让他治而已。
接下来,山崎给凉太郎详细讲解刚才治疗中的相关知识,点拨了许久,然后说:“今后这几天再有病人你先诊治,然后给我说说治疗方法,如果可行,你就先试试。以后可能会比较忙,我可能会被调去实验区做帮手,你多学习点也是有好处的。”
山崎又拿出几本书交给凉太郎:“这里有几本外科的医书,你拿去看看,毕竟在这里,外伤多于疾病。”凉太郎点头称谢,接过了书。
凉太郎下午又去运尸送货,晚上回到囚室,看了看医书,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加上守卫自己也难免生病,不愿得罪山崎医生,所以凉太郎得到了这样的特权。
山崎交给凉太郎的是几本有关于介绍人体解剖和剌激细胞增长促进愈合,以及如何移植的书籍。只是里面有些步骤需要利用到所谓的“灵力”,也就是僧侣们所用的力量,凉太郎不是很能看懂,只好略过去。
凉太郎因为有了新病例,所以反复琢磨有关肺部解剖和经络的构造,不由得入了迷。在脑中不断地想着人体内查克拉的流动情况,受创后会如何如何,竟在梦中眼前也不断闪现着经络的流动形式。
突然凉太郎脖子上一痛,位置正是昨晚梦中被那鬼魂所咬的部位,凉太郎大惊,原先白天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自己甚至怀疑昨天只是个梦,没想到今天居然发作了。
接下来全身发热,有一种要被烫死的感觉,凉太郎怕惊动守卫,又敢发出声音,只好默默忍受。接下来以脖子伤处为中心,产生许多不连续的黑斑,并向全身扩散。凉太郎很明显地感到是种查克拉的力量,但不敢声张,把床单揉烂了塞进嘴里拼命咬住。
这股查克拉的力量甚至引动了额头的印记,引发疼痛,但相比于这种黑斑所带来的痛苦,额头印记竟然还算是轻的。
凉太郎痛得死去活来,心中咒骂:“这个死恶鬼,搞的什么玩意,要害死本大爷啊!下次见到你,本大爷要把你念经超度了。”在疼痛之下,连前辈也不叫了。
在疼痛中,黑斑所引发的查克拉触动了额头咒印,两股力量水火不容,冲撞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要知道,木头头上的咒印是炎流岛为了控制木头而设的一个对查克拉的禁制,而幽魂加载在凉太郎头上的是一种激发人体潜能的咒印。两者完全相冲相克。不过这额头咒印只是用忍具加载的一种较低级别咒印,最终幽魂所加载的咒印战胜了额头咒印,但也因为额头咒印的抵抗,而暂时退去。
凉太郎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因为全身大汗,不得不去洗手池中洗脸,却在镜中看到自己的额头上“卍”印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