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们的自我介绍结束了?”王主任拍了拍手,“嗯,今后的三年,希望你们好好地相处——容我再说一遍:接下来的一周,全体新生军训!下午四点,全班集合这里,我将会为你们搬发书本、安排寝室、用水之类的琐事!”
王主任用响亮的声调将走神的新生们喊了回来,右手轻叩讲台,又道:“现在,全体起立!站好!男女站成两列,跟我到操场去见你们的军训老师!”
新生们听罢,规规矩矩地站好,一男一女并排,依次地踏出教室。
教室外,全部的高一新生们皆都列队行走。
各班新生们来到操场,各找一块角落自发地站为两排,等待教官的来临。
一名胸前挂有口哨,身穿军服、衣冠整齐的青年男子肃然地走来,走到良越和露夜音他们班级的面前,对良越他们说:“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军训老师!从今天起,我将负责你们的军训!我姓严,你们就称呼我为‘严教官’。”
严教官人如其名,言语透出严肃的语气,压得众位学生不敢多喘一口气。
甫一上来,便叫学生报数,又调整队型排列,根据人数站到四排,尔后为大家作示范:站军姿——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等。新生们看罢,听从严教官的口哨,有模有样地站军姿,一站便是几小时,也不见有人抱怨。
待到中午,几声铃响,严教官终于放人,开口“原地解散”,并且要求大家下午两点后继续进行——下午仍是站军姿,却加了长跑、短跑、练杠等运动项目。
就这样,一周的军训开始了。
良越充分地感受到了军训的洗礼——亏得他自小底子好,倒也没叫苦。
然而,不少学生却累得气喘吁吁:军训第三天,有体力不好者直接中暑,几名女同学更是捂着腹部叫痛连连。严教官了然地点头,只得让她们乖乖地坐在一旁喝水歇息。令良越意外的是露夜音——别瞧露夜音瘦瘦弱弱、娇娇怯怯,至今却仍能轻轻松松地军训,除去脸热发红,竟未倒下。
军训第四天,良越遇上了琅涛——同为高一新生班,教官们要求两班的新生们进行短跑比赛,良越好死不死,偏与琅涛赛跑,并且还跑赢了。
良越累得插腰,粗粗地喘气,方才拼命的奔跑令他疲惫不已。他正在站着休息,肩膀却被人轻拍一下。良越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看见琅涛。
“你跑得可以啊,居然能跑过我。”琅涛满头大汗,却毫不吝啬地夸奖。
“没你好啊。”良越打量琅涛:短时间之内恢复体力委实比他强上一些。
“你上的是高中班?”琅涛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我转去你班上,你欢迎吗?”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转来我们班上?”
“你运动神经好,我想和你一起踢球!”
“啊?不是吧?要不要么这夸张?”良越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别人转班,是专挑对口的科目,你倒好,居然是为了踢足球?要说踢足球最好的班级应该是计算机班,你怎么不去他们班上?”
“高二才分班呢,高一怎么分?倒是听说高一的足球队普遍不好,你让我去哪班?”琅涛撇了撇嘴,“要不是认识你,我也不想换班——不过高中班也挺好的,念大学虽然困难了点儿,却比对口班更有前途……”
良越翻个白眼,委实不想与琅涛争辩。
良越摆了摆手,哼道:“得了,你好歹先建支足球队,再来和我提及此事。”
琅涛不以为然,反而乐滋滋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我同意什么?”良越斜视琅涛。
“只要我建出足球队,你就得加入我的足球队!”
良越盯着琅涛半晌,没好气地道:“你要是能建队,我就入队认你当队长!”
“好!一言为定!”琅涛兴奋地拍手,高兴地跑开。
良越抽了抽嘴,不置可否。
良越原本以为琅涛说着玩儿,岂料琅涛却当了真。
军训第六天的下午,全班学生返回教室坐好,就见王主任带领三张陌生的面孔走近讲台,向大家宣布班上来了三名新的插班生。
良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琅涛、施阳龙和敦东大大方方,依次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尤其是琅涛,更是扬言了一句“我有一个梦想,我要建支足球队,希望喜欢足球的朋友速来找我报名”云云,然后三人自觉地走向最后一排——最后一排还有六个空位,就算一人霸占两个,也是绰绰有余。
琅涛经过良越的身边,朝他特意地打个眼色,仿佛生怕旁人看不到似的。由于这个家伙先前太过奔放,以至于全体学生们揣度他俩的关系是否相识。
作为良越的同桌,露夜音也多瞥了琅涛几眼。
琅涛对露夜音趁机抛媚眼,露夜音还未做出反应,良越便朝琅涛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不少同学暗暗偷笑:这几天,良越和露夜音几乎形影不离,二人相处得极好,好到露夜音都没法和其他同学说得上几句话。
琅涛朝良越咧嘴,在露夜音的注视下,从容地离去。良越瞅了瞅满脸惊奇的露夜音,暗地闷声叹气:琅涛、施阳龙和敦东真的转来高中班——也不知琅涛是怎么说服施阳龙和敦东!
他可没忘记两天前说过的话。
王主任轻咳两声,顿将全班同学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开口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军训了,下周一正式开课——昨天发给你们的学生手册看了没有?校规的内容你们还记得吗?你瞧瞧你们,我猜你们都不打算遵守吧?”
王主任盯看某名男生的头发。那名男生的头发染了黄色,造型时尚,非常时髦。
那名男生被王主任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迅速地低下头去,装作无知的模样。
良越一听王主任的提醒,一见王主任的目光,便和众人一样,顿时联想到那本随手一翻的学生手册里写了许多繁杂的校规,诸如不得染发、不得披发等。
他和所有的学生一起,齐齐地哀鸣。
男生也好,女生也罢,都苦恼自身的某些方面不符合校规——女生不得佩金戴银,必须摘下;头发太长,必须梳头!男生更是郁闷:发型不能有,必须全剔,就差没写明要剪光成和尚头!
良越僵住,后知觉地捋了捋额前又酷又长的留海;露夜音把玩落在肩上的长发,一脸沉思;琅涛刚坐课椅上,便大叫一声:“不要啊!为什么要剪头?”隔壁的同桌敦东好笑地劝道:“知足吧你,好歹不必把黄发染回黑色。”
……甭管大家如何郁闷,最后一天的军训之后,当全班的同学们再次地会面时,不出意外地发现彼此的发型啊、化妆啊、首饰啊,全都没了,整个人显得素素淡淡,不约而同地笑了。
男生们快成了和尚,头发短得可怜;女生们普遍扎条马尾辫,看起来挺朝气蓬勃。王主任看得满意,扬手一挥:军训结束。
隔天,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良越班上又转来一名插班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