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妃冷哼一声,“我竟不知这府里头,何时出了位姑娘?”
这一字一句向冷刀子一般直戳巧儿背脊骨。
定王妃瞥向一旁定王爷,“王爷,你可知道?”
定王爷眉头微蹙,几个月前,母妃确实有向自己提及,想让自己收一个义女,说是远方表亲。
他不愿府里头多些个什么表亲姑娘添麻烦,扰了府中安宁,于是便没应下。
莫不是,就面前的这个巧儿?
“你为何要对世子的汤药动手脚!”
定王爷的一声冷斥,巧儿吓得连连磕头哭喊求饶,“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啊,请王爷明鉴…”
陆遥神色复杂,“不曾有人说过汤药里有毒。”
她一提醒,众人才发现,从未有人说过世子爷的药里下了毒,可这巧儿却一口一句都是说自己没有下毒。
巧儿却是哭得整张脸都是泪痕,脂粉随着泪珠化开,好不狼狈。
“奴婢不过是同姑娘说了几句错话,姑娘何必处处针对奴婢…”
她一边哭着喊,一边泪眼婆娑地盯着陆遥,幽怨的目光停留在陆遥身上。
陆遥眸光微冷,“我已经让人去请了药堂子里抓要的大夫,到时候让他指认便是了。”
巧儿却是一脸倔犟,“奴婢没有下毒便是没有!”
那药房子她本就问过大夫,大夫说过没有问题。
她此时只求着有个能通风报信的人,去寿安堂报个信…
她没有毒害世子爷,老太妃必然不会看着她被冤枉!
到时候,她定要让这个陆遥好看!
巧儿垂眸,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旁观的人心里也微微有些倾向她了。
定王妃却是最看不惯姑娘家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就这副模样还妄想当我定王府的姑娘。”
“本王妃告诉你们,这府里,只会有一位世子爷!都收起你们那些个想法!”
那些丫鬟瑟缩在一旁…
这时,一道年迈又带着着威严的声音传来,“难道我定王府要个姑娘,还需得王妃同意?”
老太妃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步走来。
巧儿一听着声音,喜极而泣,抬头一看,果然是老太妃!
陆遥漠然,对这老太妃,她可实在没有好感。
老太妃行至一旁,向巧儿招了招手,“巧儿,过来。”
巧儿当即连定王爷定王妃都不顾了,起身飞快跑至老太妃身边,语气哽咽,“太妃娘娘…”
老太妃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巧儿脸上的泪痕,“别哭,有老身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她正说着,目光一一扫视过面前的人,最后停在了陆遥身上。
又是这个丫头,自从她来了,王府就没有一天是个安宁日子!
“何时,我们王府的事,也需得一个外人插手了?”
这句话针对的是谁,一半儿的人都听出来了。
陆遥心里冷哼,若不是师父出事,谁愿意插手了?
定王妃上前一步将陆遥护在身后,“儿媳倒是不知道,母妃院里何时出了位姑娘?”
“难不成老身收个义孙女孩需得同你报一声不成?”
定王妃冷哼一声,“那母妃这院里头的姑娘倒不是个享福的,竟喜欢到这后厨房里头来当差?”
这话一出,目光刷刷留在巧儿身上。
是啊,她如果是被老太妃收做义孙女,为何还到这后厨房来?
巧儿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手心微微冒汗…
这府里头的丫鬟,谁都不能踏进世子爷的院里,她当初也是想借着送菜送药的理由接触世子爷,可不料,她根本连那院门都踏不进…
所以后来那晚,她想着回寿安堂,自然不愿意再干苦活,却不料被陆遥撞见了。
这义孙女,终究是个义字,何况老太妃也只是提了一两次便没有了下文。
她自然要为自己谋个出路!
若能当上世子妃,这名头与身份是何等的光彩!
老太妃却护着巧儿,“是老身让她去后厨给我看顾着点膳食。”
她面上虽护着巧儿可实则心里却是恼火,可现下在同这个儿媳争论,她势必不能退让半分!
定王妃瞄向后头的巧儿,这时,才发现那巧儿原先是用了脂粉的,这衣着也不是一般府里丫鬟的穿着。
就连身上的珠饰,竟比陆遥身上的珠饰都要多。
定王妃心中冷哼,原来是个想攀高枝的。
这府里头只有两位男主子,定王爷,世子。
世子还未定亲,洁身自好至今不曾有过通房小妾。
这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巧儿却想得更高,她觉得老太妃的义孙她都当的,那要个世子妃的名头又何妨。
她自认为也有几分美貌,况且世子不近女色,指不定是不行。
她只要个名头,还能为世子遮挡一二,她这…也是好心!
这时,一个侍卫领着个大夫匆匆赶来。
那大夫慌乱地行了个礼,巧儿一见那大夫,瞬间有了底气。
她没有下毒,只要这大夫实话实说,没有人能冤枉她。
定王爷指着巧儿问道,“这位大夫,不知本王府中的这丫鬟,可曾去过你们药堂抓药?”
那大夫也是急,匆匆瞥了眼巧儿便点点头应是,“去过去过!”
“你可还记得她抓的药,是什么药?”
“记得记得,是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
“当时这位姑娘问药方有没有问题,因此我才多留意了一些。”
此话一出,巧儿欢喜,自己清白了!
定王爷几人却是脸色难看,定王爷一把抽过墨生手里的刀,作势几天要砍向巧儿。
“身为王府的下人!懈怠主子,妄图攀高枝!对世子的汤药动手脚!本王今日便砍了你!”
这一变故,将老太妃等人吓得不轻。
几个下人慌忙上前拦住,生怕他伤到了老太妃。
老太妃气的拐杖直敲地面。
“你这是做什么!巧儿不过是抓了副药,也没什么问题,你难不成想在为娘面前动刀子不成!”
“母妃说的是什么话!这个丫鬟,懈怠主子,她抓的药,如若不是遥丫头回来的及时发现问题!王府便是要办丧事!”
“身为下人!不恪守本分,成日里想着攀高枝当主子,如今竟还谋害主子的!母妃还护着她做甚!”
“衍儿昏迷的这几日!母妃又可曾去看过一眼?!”
定王爷怒气涌上心头,一句比一句狠戾,“想来是我儿不得您欢喜,在您心头,竟是连个丫鬟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