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荒村。
我突然发现,一路走来,于天上地下,我遇到了三个同出本源血脉的荒村人,不过没有一个是善茬,皆是凶狠绝尘之辈,一个比一个暴戾狠辣。
杀人如麻的荒虺。
肆虐一个时代的五祖荒刖。
以及现在这个,欲要搅乱三界的四祖荒窂。
这三位,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尤其是眼前的四祖荒窂,一个无敌皇,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看似属于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实则一掌间,能将半片大地崩碎。
避劫天牢爆发烁烁寒芒,快速变小,化为十丈牢狱,将我死死锁固在当中,四祖荒窂的声音隆隆如天雷在天地间浩荡:“孽障,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站在十丈天牢中,望着一根根坚固不灭的寒铁,我开口道,“荒村,为何会覆灭?”
四祖荒窂,目露凶光道,“荒村人,野心太大,自然遭遇了覆灭,不过说起来,荒村之名,太过腐朽了,的确没有再存留于世的意义。”
看起来,这位“六亲不认”的四祖荒窂,已一点都没有旧情残念?
我道,“其他的先人,究竟前往了何处?”
四祖认为我必死无疑,将我的问题,当做是我这一世最后的遗愿,没有刻意隐瞒道,“死的死,伤的伤,大部分都尘归尘土归土了,侥幸活下来的,也不过是在第六界中苟延残喘活着,荒村,无数岁月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又道,“你知道我的过往?”
四祖道,“荒域,传说中,一个跨时代的天资人杰,只可惜,你不明白刚过则断的浅显道理,太爱出风头,为了一个小小的三界,惹下诸多仇恨,最后饮恨黄泉,现在的你,不过是勉强涅槃回归,不过你,再也比不上曾经的天资了!”
原来如此!
其实命运术有小成时,我已经能依稀间,参透出自己一缕命运了,现在只是在证实。
四祖荒窂身在未知的第七界,居然能晓三界事,手段也不小啊?
雍容华贵的第四界女皇,头戴凤冠,浑身笼罩在霞光凤彩的光辉间,“域,你和东土执法者很像,皆有无上天资,拥有令人不可想象的战力,不过注定要与他一样的惨烈结局!”
“遗愿已了!”
“该让你魂飞魄散!”四祖荒窂,杀起自己族类的后代青年时,没有一点仁慈,太过心狠手辣了。
“滋滋!”
整座十丈鬼牢,一股股黑雾在缭绕,每一根手臂粗大的寒铁,也不知道什么材料打造而成,此刻,每一截寒铁,皆浮现一些奇特的符号,符号一起,也伴随着一种可怕的烈焰在腾起。
站在中心,炽热的高温火浪已扑面而来。
我纹丝不动,带着大自信道,“四祖,想让我魂飞魄散,在这天牢中活活被烧死,你远远还不够资格!”
哈哈哈……
高空上,嘲讽笑音异常刺耳,“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罢了,真以为掌握三界的命运术,就能斩尽世间敌了吗?”
“嘭嘭!”
顷刻间,从一截截天牢寒铁鼓荡的天符烈焰,已经将我淹没在当中。
避劫天牢。
当中每一团火焰,似乎都是一种“劫难大道火”?可以轻易烧死半皇,甚至一个皇!
第四界女皇一脸惋惜道,“可惜了,再过半个时辰,一颗三界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却已在陨落崩碎的边缘。”
完美的女子天妃,蹙着眉宇,“对付一个东土青年,居然围杀之术,传出去,是否有辱名号?”
形如枯槁的四祖荒窂,冷冷道,“天妃,为何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冰肌玉骨的天妃颜摩道,“域,难得一见的三界无上人杰,我相信,给他一定修行时间,日后绝对不可限量,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第七界的一股力量?”
四祖荒窂斩钉截铁,“这绝不可能!”
第四界女皇浮出一缕笑容,“天妃,才短短半天时间,莫非,你对他心生情愫了?”
天妃摇摇头,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些尴尬,“这……怎么可能!”
第四界女皇道,“天妃,这也无碍,威仪盖世的男子,总是会散发无穷魅力的。”
“吼!”
随着我一声怒喝,天摇地动,十丈多宽的避劫天牢一阵颤动,摇摇欲裂,当中汹汹焚烧的劫难天火,海浪潮水退去一般,迅速自我身上退走。
“轰!”
一拳轰出,劫难天牢几根寒铁扭曲,差点被崩碎。
“天牢烈焰,皇都能慢慢烧死,居然对你无效,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四祖荒窂阴沉如水道。
“区区火苗,就想让我魂飞魄散,你未免老糊涂了?”我故作镇静开口道,其实并不轻松,要知道,我融合的那道魂影,可是被锁在混沌火中心,焚烧上万年都不死。
若是没有融合魂影,恐怕此刻的我,被焚烧得七七八八了,骨灰都不剩。
“孽障,你少得意!”
“我又上百种,让你死无葬身的方法!”
“九转天符!”一副恶狠狠神色的四祖荒窂,掌心处飞溅下一掌符纸,犹如一张庄严厚重的佛教“六字真言符箓”,迸发出一缕缕刺眼的光芒,“铿”的一声,九转天符势大力沉,无情压落在避劫天牢上方。
一张“封牢”之符。
天牢的位置,压塌一片山石,烟尘滚滚,往下沉降数米。
我站在当中,举步维艰,很难催发极限的战力了,不过我捏紧双拳,仰天怒吼,强行冲破那种禁锢阻隔,再次朝着扭曲的天牢处,猛然贯穿出一拳。
“轰轰!”
这一击,石破天惊,整座天牢近乎无法支持了。
第四界女皇站在不远处,神色惊变,“这个域,太凶猛了,古老撼地太岁神一般,仅仅一张九转天符,无法彻底将他禁锢原地啊?”
天妃没有开口,只是一眨不眨望向天牢。
或者说,望向当中的我。
“一座牢狱罢了,何能阻我!”我穷尽千穴百脉的荒源,强行与体内“魂影”,猛然契合了几分,突兀间,我不禁生出一种感觉。
一拳,可以打穿天地。
“轰隆隆!”
整座十丈天牢在剧烈摇曳,脱离原地,我打出的可怕一击,一击钻透天牢防御,毁灭之力,无情冲刷到第四界女皇所站的百丈外了。
不过,这座天牢却没有坍塌。
四祖荒窂,踏在了天牢上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俯视着我这个牢中人。
我双眸空洞无光,开口道,“那是什么?”
此刻,我的身上,仿佛托着上百座巨大厚重的山岳,更甚至,肩头上,好像扛着一片天。
躯体上,崩现一条条裂痕,血祭渗出,承受着难以言喻的一种骇世天威。
四祖荒窂,神色凝重,一字字回道,“天城石令,一位你永远无法企及的无上存在,所赐予我的一枚生杀之令,此令一出,即便是皇,也要低头跪拜!”
我还站着。
咬着牙!
不过脊背已经被压弯了。
“荒窂,留域一命,将他全身契机封禁即可,我要将他带回天城!”就在此时,冰肌玉骨的天妃颜摩说了一句,踏着莲步走来。
“不可能!”
四祖荒窂心一横,铁了心要杀我,天城石令已经离手,朝我头颅镇压而来。
当中涌动的可怕气息,即便是皇,也要胆战心惊,这方石令,绝对超出了“皇”的范畴。
“轰!”
两口幽冥光烁烁的命运铡刀,还没触及那方古老石令,直接四分五裂了,化为碎片,受到本源反噬,步伐趔趄,我的双眸有血渗出,血水流淌,染亮了脸庞。
“荒窂,你大胆!”天妃呐喊着想要阻止,已经迟了。
“噗噗!”
站在黑幽幽的天牢中,我的躯体瞬间爆碎为一滩血雾,不过体内庞大流转的荒源,却没有流动迸发,因为我的魂魄,并没有碎裂,“哐”一声寒音,方圆千百里,都不由之一抖,天城石令被我一掌拍飞。
以“魂魄”的形态,一击掀翻。
这个奇异画面,惊呆了外边的三人,天妃颜摩止步,站在那,一片片花瓣飞舞,整个人目瞪口呆了,“域,你究竟是人是鬼?连天城石令都能抗衡?”
第四界女皇也怔住了,摇摇头念道,“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方天城石令,本来是为了对付那个人的,没想到,却被一个东土青年承受了!”
“哐!”
第一次冲击,我身上重影闪烁,不过还是将天城石令再次扫推,保全了魂魄灵根。
这一刻,在我体内,仿佛簇立着一尊举世无敌的魔王,抬手间,能让星辰颤抖。
融合的那道“魂影”,本能的反应,超乎我的想象。
“吼吼!”
我发出原始野兽般的怒吼,眨眼间,贯穿出数拳,每一击开山断河,强行打穿天牢,一步踏出,大挪移术铺开到极致,从中闯了出来。
破碎的躯体,也在一念间重组。
我没有一点耽搁,一起一沉,避开四祖荒窂的数道可怕杀招,蓝光阵阵闪烁,朝着阴山地底闯去,直接奔向那座充满诅咒的天地枯坟。
虽然承受住“天城石令”的碾压,不过我体内的魂影,暗淡到一个极点,再触及一两次的话,恐怕混沌火万年烧不死的魂影,会就此烟消云散了。
“魂影”中,蕴藏大造化,决不能分崩离析。
天地枯坟,已有松动的痕迹。
“哗啦啦!”
无尽诅咒交织的雷霆闪电,一幕幕在四周劈落,惊天动地,遥望灰蒙蒙的深处,巨大的枯坟,不断归纳外界游离的密密麻麻诅咒符号。
当中沉睡的那位,似乎要重出大世了?
天地枯坟,究竟埋葬着谁?
承受着诅咒加身的危险,我强行一步步深入,最后,走到天地枯坟前十米,便无法再前进了。
身后,荒窂、第四界女皇与天妃颜摩,也在急速冲了进来,他们以“天城石令”开道,头顶更是悬浮一道道古老大器,可以轻易承受诅咒之力。
“咚咚!”
天地枯坟内,响起的重音,不是脚步声,更像是一种心跳声,洪钟大吕一般,宛如一头万丈巨凶在沉睡,心脏的跳动声,太过骇然了。
算上这一次,我已经是第四次进来了。
“轰隆隆!”
脚下的土地,突然崩裂,距离天地枯坟前三十米,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渊,隔断了前后。
“千劫鬼王!”
“你自己都在劫难逃了,还想护佑一个小角色吗?”荒窂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道。
冥冥中,他似乎被反算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