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心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因为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所以才这样说,你以为那天悠悠中毒是巧合,我拎着食盒过去结果正好碰见他是巧合?”秦梦遥说完,鼻孔冷哼一声,悠悠如今还在霍双江的府上,她若是不把后患处理干净,她一日不敢让悠悠回到自己身边,所以这次索性主动出击。
再说现在南程莫还在战场并未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她的上面还有秦洛芙不时来找茬,若是再来个霍景平整日虎视眈眈,那她真就没办法好好生活了。
“那你确定二少爷真的会来?”绿环很是怀疑,以霍景平的傲气,他还没向谁服过软。
“不确定,但是他现在肯派衔枝来,就表明他怕了,他既然抛了一次橄榄枝,就一定会再抛第二次,你就等着吧。”秦梦遥胸有成竹。
“不过在此之前,绿环,我还想麻烦你件事,”秦梦遥示意绿环靠近同她耳语几句,绿环笑笑,向春桃交代几句,便离开了小院。
果不其然,第二日日头西斜时,霍景平亲自带着衔枝,抱着更大一堆补品以及古玩来到秦梦遥门口。
霍景平一进小院便黑着脸,他甚至能嗅到空气中霍景康呆过的气息,这让他很是不爽。
“呵呵,二哥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秦梦遥正坐在客厅之中,看到霍景平到来,也不起身行礼,“二哥快请进,小妹有伤在身,实在不便起身,还请二哥见谅!”
霍景平挤出一丝笑意,走到秦梦遥面前,亲切的看着她,“三妹,那日都是二哥不好,害得妹妹受苦了,若是二哥早知那于副官竟会滥用刑罚,说什么也不会受那些人谗言所惑,冤枉了妹妹。”
“没关系,二哥,那日的事,是我一时冲动了,没有考虑到后果,二哥是为了全府人的安全着想,妹妹没有怨言。”秦梦遥虚伪的连自己都想呕吐不止。
“见妹妹如此通情达理,二哥也就放心了,”霍景平瞅见秦梦遥手指的瘀伤,心中不由大快,可表面却极为心疼,“三妹,这手上的伤……”
“呵呵,二哥,这是那日那位于副官用拶子给我夹的,”秦梦遥伸出双手,淤青的十指显得很是扎眼。
“三妹,当日的事,是我的错,你可否原谅哥这一次?”霍景平来的目的,便是要秦梦遥不再那日之事,将来霍双城就算想责罚,也没有理由。他眼巴巴的看着秦梦遥,可是过了好半晌,秦梦遥却似哑了一般。
“你倒是说话啊!”霍景平等得越发心焦。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秦梦遥邪魅的笑起来,霍景平看得心中一颤。
“三妹,你这话什么意思?”霍景平皮笑肉不笑,终于不再刻意营造兄友弟恭的假象。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秦梦遥伸出尚无法弯曲的手指,在霍景平面前一挥,“请你看看,原谅二字应该怎么写?”
霍景平腾地站起来,“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霍景平从小到大还没主动跟谁道过歉,我警告你,你别以为别人称你一声三小姐,你就真是霍家的人了,哼!”
“呵呵,这就沉不住气了,前两天躲在家里的时候,不是挺沉着的吗,怎么一到我这里,反而就这样暴躁呢,这样不好,小心伤到心肝脾肺肾,”秦梦遥小心翼翼用袖子将手遮住,满不在乎的听霍景平在耳边咆哮。
“你他妈别在这里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子今天来是跟你说,那天的事,根本就是误会,所以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都不许将我牵涉进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霍景平说完,头上的青筋已然暴起。
“二哥,你这么说,我可真是害怕!我道是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又是送补品,又是来道歉,原来是想将自己从那件事里摘出去啊,你早说嘛,不然我还真以为二哥会这么好心同我兄妹情深呢。”秦梦遥慢悠悠说完,见霍景平眼中渐渐欢喜,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一是一二是二,说谎作伪的事断然不做,所以不好意思,二哥,这件事我真做不到,要不你再提别的要求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霍景平怒火中烧,被吊足了胃口后,偏偏被扔下这样一块石头,他当时就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通。
“好,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你记住,有朝一日,你一定会为自己今日说的话付出代价!”
“我等着!你也别忘了,我所受过的伤,早晚会让你血债血偿。”秦梦遥说的轻轻巧巧,可是她心中明白,今日她同霍景平闹掰,就意味着同薛文佩也间接起了冲突,若是有一日,霍双城不幸倒戈,那她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所以在南程莫回来之前,她无论如何要想个万全之策保全自己。
不出所料,三日之后,秦梦遥的案子了结,于谦因滥用私刑,刑讯逼供,被压入大牢。而霍景平被于谦牵连,其行为虽不致量刑,但归根究底是因霍景平教唆才令于谦将秦梦遥关押受刑,霍双城一生磊落坦荡,听闻霍景平所作所为,当即便动用家法,将霍景平打得一周下不来床。薛文佩恨秦梦遥不肯为霍景平开脱罪责,心中很是愤恨,从此也与秦梦遥结下了梁子。
而霍双城自绿环口中听闻秦梦遥拒绝为霍景平做伪证的事,口中虽未有表示,心中却不免又高看她几眼。别人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想到她却是挺直腰杆不松口,倒是挺有骨气。
由于秦梦遥身上有伤,不便照顾悠悠,所以悠悠一直在霍双江府上,又因中毒跟先生请了病假,整日间便跟着霍景普到处瞎逛。
慕容妍妍担心悠悠身上余毒未清,严令禁止霍景普带他出府玩耍。因而两人只能在府中自己找乐子,可府内空间毕竟有限,很快两人厌烦了这府中的生活。
这日霍景普见慕容妍妍在房中打盹,于是拉着悠悠往一旁的角门走去。
“嘘,悠悠,一会你别出声,哥带你去更大的园子里玩,那里你肯定没去过!”霍景普走到角门前,守在门口的家丁对霍景普极熟,于是打开门便放两人过了角门。
此处直通将军府的后花园,花园中假山花丛密布,在最后面,则是当初为南程莫返回霍家摆宴接风的飞仙阁,而此处亦是南程莫的噩梦之始。
悠悠进入此处,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整个人都雀跃起来。霍景普满意的看着悠悠的反应,跟着他在花园中狂奔一通,不知不觉来到了与飞仙阁隔湖相望的岸边。
“普哥哥,那是什么地方?”悠悠指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瓦顶,心中很是羡慕。
“那里是咱们府中宴请重要客人的地方,名字叫飞仙阁,只可惜现在没有小船渡我们过去,不过你放心,你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过去的,我一定会带你过去的,”霍景普憧憬地看着对岸,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在那边举办一个属于自己的酒宴,那就好了。
悠悠点点头,也看着对面发呆,那种地方,他从没见过,漂亮的就像是神仙住的地方一样,若是娘能住在里面,肯定就跟仙子一样美,可是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娘了……
“悠悠,那边还有几枝莲蓬,你看,不如我们摘些莲蓬带回去吃吧,我娘做的糖莲子可好吃了,”霍景普拉着悠悠便往生着大片荷叶的岸边跑,这个地方,平时都有人看守,根本不让孩子靠近,生怕会出事,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没人守着,这可乐坏了一直想偷溜来玩的霍景普。
不一会功夫,霍景普怀中已抱着好几枝大大的莲蓬,他折回身子,丢到悠悠身旁,又要去折旁边的几枝。
“普哥哥,我也想折,”悠悠面对从未见过的事物,满心满眼都是好奇,他忍不住跟在霍景普屁股后面祈求。
可是悠悠实在太小,胳膊又短,根本连荷叶都触不到,霍景普无奈的摇摇头,“等你长大些再来摘好不好?”
“不好……”悠悠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霍景普,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声来。
“好吧好吧,怕你了,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一会我抱住你的腿,你去摘那一枝,就一枝,听见了没?”霍景普拍拍悠悠的小脑袋,他第一次感觉,有个弟弟原来也是件享受的事。
悠悠在霍景普的帮助下,顺利扯下一枝莲蓬,他扭头,兴奋地朝霍景普挥舞手中的莲蓬,霍景普一时把握不住,险些失手跌落悠悠。
“悠悠你别晃,不然会掉到水里的!”霍景普紧紧抱着悠悠的腿,将他放回岸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好了,你已经摘到一枝了,先到那边去玩,等我摘到这一枝,咱们就回家,乖,不要乱跑,听见没有?”
“嗯,记住了,”悠悠点点头,满意的挥动着手中的那枝莲蓬,虽然有些扎手,但悠悠仍玩得不亦乐乎。
霍景普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他转身到岸边,伸手去捞离岸稍远的那枝莲蓬,身体不断前倾,马上就要摸到那枝莲蓬,谁知腿肚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突然一麻,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此处虽专种荷花,水相对而言并不算深,但也已经足够淹没霍景普的胸口,再加上底部是厚厚的淤泥,越挣扎陷得越深,对于不识水性的霍景普而言,便好似一只脚踏入了阎王殿。
霍景普在水中不断扑腾挣扎,他竭力呼救,但耐不住水不断往嘴里灌,又臭又黑的水让人忍不住作呕。
“普哥哥!普哥哥!”悠悠听见落水声,吓得慌忙跑到岸边,伸手去拉霍景普,可他一丁点小人根本连霍景普的手指盖都够不到,情急之下,他围着岸边直打转,直到听到霍景普大喊叫人,他才匆匆忙忙往原路跑。
只可惜这后花园实在太大,悠悠跑了一路都没碰到一个人影,无奈之下他只得跑到角门处,向家丁求救。家丁一听少爷落水,惊得一身冷汗,当即喊了数人,直接就往湖边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方才两人采莲蓬的地方。只见岸上胡乱扔着几枝莲蓬,荷花池中已经被扑打的凌乱不堪,而就在方才霍景普落水的地方,黑色的淤泥翻上来,整个池中浑臭不堪。可左看右看,哪里还有霍景普的身影!
岸边的人见状,瞬间心就凉了半截。几个壮丁来不及脱衣脱鞋,直接跳入水中,摸来摸去,却只摸到几块烂藕。悠悠在一旁,早已吓得呆在原地,方才普哥哥明明还在水中,可一会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
霍景普落水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慕容妍妍耳中。慕容妍妍脸色苍白,跌跌撞撞便往湖边跑。湖边人声鼎沸,仍旧在不断打捞霍景普,然而将整个荷花池都找遍了,都未找到霍景普的下落。
水性好的男子索性潜下水往湖中略深处摸索,可仍旧没有任何踪迹。
慕容妍妍见状,直接瘫倒在岸边。
就在众人搜索无望时,眼尖的家丁仍不断往四周张望着,池中既然无人,这人总不会离奇便没了踪影。
突然对面的芦苇丛中一阵耸动,一个黑色的泥人佝偻着身子拨开了岸边的芦苇。
“快看,对面是谁?”终于有人注意到对面的身影,大声喊道。
“是不是少爷?”慕容妍妍唰地站起来,双手搭在额前向对岸眺望,奈何距离太远,看得并不清楚。
湖中打捞无果的男子听见岸上的动静,忙掉头往对岸游去。
而此时已有人从一旁的蒲草丛里拉出一条小船,慕容妍妍顾不得危险,第一个跳到船上,众人阻拦无果,只得任由她去。
只是这湖面实在太大,从此处划到对岸,让人感觉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