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山顶
然后她就安静的看着董秋秋抱起脏兮兮的小猫,坐上车后就离开了。
她毕竟太善良了,于是董秋秋无意中被她看到的另一面,一直留在了她的心里。
听到喻欢对董秋秋的评价,男人轻轻地笑了:“喻小姐,你真善良。”
对着如此针对她为难她甚至三番四次绑架她的董秋秋,甚至在这次有着董秋秋影子的绑架,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喻欢还能抛弃心里与董秋秋的恩怨,劝他去珍惜董秋秋,这样一份心怀,这样一份赤子之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云泽会选择你而不是董小姐了。”
他半是感叹半是遗憾的告诉她,像云泽这种走在黑暗的人,对于这种纯粹得像是太阳温暖的人,一旦遇到了,就再也不肯放手。
她听的半解半迷糊,正想要问清楚时,不料却被人塞了杯热水。
“路上暖暖手。”他淡淡的说,然后带着不失温柔的强硬态度,将喻欢塞到一辆车子上。
月色慢慢爬过车面,驶向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喻欢眼神淡淡的看着周围渐渐荒凉的景色,心里却是比平常还要平静。
“喻小姐不怕?夜黑风高杀人夜。”
喻欢缓缓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摇了摇头。“我不怕。我知道,你是好人。”
“方唯。”云泽冷冷的说:“喻欢到底去哪了?”
“比起她去哪了?我觉得你应该更想想她为什么不见了。”
“……”云泽对着手机沉默不说话。
“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吧。所以你才不会质疑是不是我绑架喻欢,而是问我她去了哪。”方唯一脸得意的躺在沙发上,口气却是带着淡淡的遗憾。“云泽。我只希望喻欢能够快乐。这既然是她的选择,我就不会告诉你。”
云泽气恼的挂断电话,看着一桌子的请帖,心里都是对于未来的难过。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随着喻父的死,喻母的消失,他和她之间就有着永远的隔阂,是潜藏在呼吸间的,不为人知的,一旦爆发就会伤他入骨。
在这段感情中,迷茫的不是喻欢,而是云泽。
年少时的恋爱中,是喻欢的不告而别了结了这段感情,他连申辩都来不及,就被她判了死刑。
他常想,她走的这么干脆,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没有那么爱他。
后来,他用强硬决断的手段,把她重新带回了自己的身边,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逃离的心思,他渐渐的,就相信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爱他。
她只是太善良了,见不得一个人陷在爱而求不得的痛苦之中,所以她才选择留在他身边,以己之身渡他到极乐世界。
然后,这种想法一直藏在他的心里,像是黑夜中潜藏的野兽,一不小心盯上了他,让他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
所以,看见满桌子的喜帖时,云泽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这么一组画面,慢动作循环播放:
喻欢独自一人站在书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他们美好的承诺,阳光安静美好的撒在她的四周,整个人都披上一层温柔安宁的温度。然后她写到父母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肚子,眼睛里却是带着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然后,她轻轻的放下笔,抿了抿嘴,拿出手机给方唯打了电话,带着遗憾的看了一眼周围的装饰,不舍却坚定的离开了,
这样的反应,的确是喻欢的作风。
善良而温和,在面对亲情和爱情之间的煎熬,她不说也不埋怨,只是做好决定后就默默离开,不让任何人为难,也不让任何人知晓。
就和四年前一样,她只是默默的离开他,不给他一句解释的话,就丢下他。
云泽失力的倒在椅子上,让手下的人停止搜寻喻欢的下落。
四年前他就知道了,她如果真的要走,他是留不住她的。
他不是没有试过留下她,却害得她家破人亡,也让他们之间留下不可弥补的隔阂。这种代价太大了,他用尽心思,仍旧无法弥补丝丝毫毫,所以,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
她要走,他再也留不住了。
……
喻欢看着车渐渐的驶入一个高山里,然后在山顶停住。
“喻小姐请下车。”
半夜的高峰总是带着不近人意的寒冷,喻欢从山顶俯瞰整个城市,辉煌的灯火因为距离的问题,被浓缩成极小的一点,像是漫天繁音的一颗星星。
“只有站在自然的肩膀上,我们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喻欢感慨道,回头却看见男人已经站在发动的车子身后,轻轻一推,价值不菲的车顺着惯性的使然,以一种决裂的气势冲向山底。
喻欢看着原本承载她的车消失在眼前,对着男人满怀感激的道谢:“谢谢。”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山底的,除了车子,还有她和她的孩子。
“不用。”男人淡淡的点头,招呼着身后的一辆车开上山顶。
亮眼的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瞩目,车门缓缓打开,穿着红色上衣的董秋秋手里拿着一杯酒,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喻欢,好久不见。”
喻欢却想起,每次见到董秋秋,她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明明是鲜丽的色彩,却总是让喻欢感觉到藏在红色下的忧伤,只有这一次,董秋秋像是一团火的出现在她面前,喻欢才惊异,董秋秋真的适合红色。
“董秋秋,你怎么来了?”即使眼前的董秋秋没有了以前对她的张牙舞爪的气势,但是喻欢也不会单纯到以为董秋秋是来救她的。
董秋秋却没有理她,看着深不可测的山底,回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方唯的安排,她知道却没有阻止她。
“那你为什么救我?”即使两个人不再对立,喻欢也知道她们两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亲密无间的样子。
“我不想再让人拿着我的名义做一些龌蹉事。”董秋秋淡淡的将往事说给喻欢。“不管你信或者不信。你父亲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当初她的确得知到了喻父重病的消息,也想过利用喻父来威胁喻欢离开云泽,但是再怎么计划,她却没有动过一丝想要危害喻父的心思。
当年她和喻欢成为好朋友,喻父也是把她当做亲密的小辈,她是下不了狠心去对付一个年迈的长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