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僧手里的那个木鱼,也停止了敲动,顺势掉在了地上。
转眼之间,医僧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他看着面前的三堆人骨,隐约之中都透露着诡异。
“来人,取一个碗,里面倒上些凉水。”
住持朝着旁边的僧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凉水就盛来了。
医僧拿出了随身所携带的针炙,用凉水给浸了一下,于是就开始在骨头上来回比划着什么。
“骸骨七宽六寸,盆骨三平四起。”搞了半天,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烧死的这三人都是男子,年龄约摸在三十岁左右。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尸变了,女尸变男尸,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太可怕了。”大逆住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现在的结果。
那三个客人里,明明就有一个女子,可偏偏却找不到她的尸首,这又作何解释呢!
旁边的僧人,附在住持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这下,大逆也才终于肯定,手镯应龙他们并没有被烧死,而是将那些行凶的僧人给残害了,这招真的是挺绝的。
方丈在喝了一杯茉莉花茶以后,精神也缓和了许多。
他告诉所有的僧徒,停止一切活动,全部到大德殿里面集合,替死者超度,愿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够感知的到吧。
吃过早饭,所有的僧人都已来到了殿内,神情**肃穆,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究竟会是谁。
方丈也及时的赶到了,他刚要准备说“开始”的时候,一个小僧的来到,却是打断了现场。
“方丈不好了,又死了一个僧人。”既然寺庙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手镯应龙他们三人,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间小茅屋内。
“喂,里面有人在吗,我们几个是住宿的。”胡子恒大喊了一声,随后院落里就传出了狗吠的声音。
“汪汪。”
“来了,客馆。”
透过柴扉的缝隙看见,从房门里走出来了一位身穿朴素衣服的老人,看样子约摸有八十多岁。
“大爷,你们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可供我们几个住的。”小慧则显得很有礼貌。
“你们先进来吧,靠厨房旁边就有两间屋的,只不过闲置了好久,都未曾有人住过的。”老人说着,便请他们来到了里屋。
而面具男子,则是一路小跑着跟定了手镯应龙,就像是影子一般,形影不离,这和监视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胡子恒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在吃饭,屋内已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大爷,屋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吗,老伴还有儿子,他们都不在的吗?”
应龙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就勾起了大爷的伤心欲,老泪纵横,像是一幅受极了委屈的样子。
“我老伴,早在两年前患上肺癌走了,而我的儿子,则是在上山砍柴的过程中,被人给挖走了心脏,待我们赶到山上以后,他的尸体也被动物们给咬的七零八落,差点都分不清楚模样了。直到现在,官家也还没调查出来具体的死因。唉,我这苦命的儿哟,你死的怎会如此凄惨,好歹留个全尸也好呀。”
老头哭得满眼泪汪汪,最后还是小慧给他递过去了一条巾帕:“大爷啊,你就节哀顺变吧,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你不还有一个孙儿了么。”
“唉。”大爷只顾着连连摇头,连啜泣都没有了声音。
“那你的儿媳妇,怎么不见她呢?”应龙就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得问出个什么来。
“她呀,见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也自然就成活脱脱的寡妇一个了,最后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就连孩子也不打算要了。”
越是戳中大爷的心坎,他哭得就越是厉害。
谁说不是呢,要是哪个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会当场崩溃的吧。
“我孙儿,最近也得了一场怪病,不如我讲给你们听吧。”只见大爷要开始一本正经的讲故事了,手镯应龙他们当然就得洗耳恭听了。
至于胡子恒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锐利了一些。
他觉得老人的话语之中,有一个关键的点,却是吸引了他,他儿子在死亡的时候,也是被人给挖掉了心脏,这和无名寺中鼎钟楼上的僧人,死法竟是出奇的相同。
胡子恒甚至有一瞬间的感觉,这绝对会是同一个人干的,要不也不会出现的如此巧合。
至于无名寺,只有会流血的牌匾,而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不就是无名之寺么。
此时,寺院内,方丈率领众人已然来到了鼎钟楼上。
果然眼前出现的一幕,和昨天的情况完全的相同,仍是一个被挖走了心脏的僧人,横躺在了钟的下面。
“阿弥陀佛,先叫你抬下去,火化处理了吧。”方丈愁目惨淡,在寺里少说也呆过了六十个年头,像这样的情景,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方丈,不如我们报官吧,让县衙的人来抓住这帮无耻之徒。每天都会死一个和尚,这谁受得了啊。若岂不是说,最后我们每个人都得葬身于此吗?”
大逆住持可不能眼睁睁的再这样旁观下去了,作为寺庙里的二把手,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去履行好这一切的。
这绝对不能是别人,一定又是手镯应龙他们干的,住持虽然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但是看他的语气,似乎显得很是坚定。
“不,目前还不能报官。”方丈很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又说道:“官字两张口,他们非但不会管此事,而且可能还会牵扯到寺内的僧人。”
方丈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如果真到了无法预估的那一刻,再报官也不迟。
既然方丈已经做出了决定,住持说什么也就没用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和僧人商量着如何想办法抓住凶手的方案。
“他已经连续两天来到了鼎钟楼上,在僧人敲完钟以后,再将他们残忍的杀害,并且挖走了心脏。”住持再做着一系列的分析,如果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在行凶,那么刚才的动作,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
像他们那些常杀人的,点穴,杀人,挖心,又会是何其的简单。
“不如等今晚八点敲钟的时候,我们可以这样这样”,于是,僧人们就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
“我家孙儿,名唤做小可,就在他父亲刚去世的当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到夜晚,他就会哭喊个不停。”
说到这儿,大爷也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又开始说道:“以后的每天深夜,他都会哭着从梦中醒来。起初我以为是饿了,喂了他奶粉和饼干,可他都没吃一口,搞的我也是心神不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后来小可怎么样了?”胡子恒很是好奇的就问了一句。
“后来,我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请镇上最有名的郎中了,人家一看之后,便使劲的摇了摇头,说是孩儿中了鬼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心神,所以在夜晚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
老大爷可能是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话,口也干,舌也燥,喝了半杯桌上的清茶以后,于是才道:“我就按照郎中的方法,在家里的每个房梁上都贴上了一道镇妖物的符,本以为这样应该会没事了,可小可却还是依旧像从前那样,似乎那些符纸就像是摆设一般,没有任何的作用。”
“老大爷,你先别伤心了好不好,小可的事情,就统统交给我们来办好了。”小慧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果然女孩子都是很善良的嘛。
“你,你们,真的可以吗?”大爷抬起了头,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三位客人。
“我们就是负责捉鬼的,只要你放心,我们三个定会让伤害小可的这只厉鬼无所遁形,插翅也难逃。”手镯应龙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很是肯定的说。
“这就有意思了,小可白天还好好的,一到晚上就会有鬼缠上他,看来这应该是只不怎么厉害的新鬼。”胡子恒撇了撇嘴,从背包里翻出了一系列的符,让老爷子欣赏。
“这个叫做,驱鬼符。”他在做详细的介绍。
而小慧则是拉起了小可的手:“喜欢吃棉花糖吗,姐姐带你去吃啊?”
“喜欢。”小可吮了一下小手指,向后退了两三步才说着,看来他也很惧怕生人啊。
“可以啊,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给你棉花糖吃。”小慧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看的出来,她是有多么的喜欢小孩子啊!
“人世间,一切,皆为空,小伙子,有什么迷茫的事吗!”一位老者出现在我身后,看着这位老者,感觉很是眼熟。
“我能睡一会吗?”我看着老者,感觉他很是和蔼,不由得很是亲切。
“还要睡吗,在睡,你就要一直沉在这梦境之中了。”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不停的摸索着。
我好难受,浑身没有力气,看着手腕上已经不在的应龙,我躺在地上,完全没有听从老者的话。
“还是个孩子。”老者微微一笑。
看着面前的老者,没有去想他的话,而是大脑在不停的想着在哪里见过此人,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梦境?我有痛感,可是为何说这是梦境,这位老人是谁。
“喂,赵晨杨……”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听这个声音很是耳熟,是张凌嘉的声音,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回事!
头突然仿佛好像要炸了一样,躺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头,面容开始扭曲起来,“放松,放松,静下心来。”老者蹲下身,用手在我额头上一点,一股清凉,瞬间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