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没反映索性走了过来:“苏思思,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才想起是上次在机场帮过我的男人,好像叫林斯亚吧?对,是叫林斯亚。
他的口气像个质问的孩子,和他一身笔挺西装的形象实在相差甚远。
我脑子极快的转动,早已想好怎么反被动为主动。
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林斯亚,你不是说有困难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好好的,又没有困难打什么电话。”其实那张纸放在兜里洗衣服的时候洗掉了,再说了就算我真有困难,也不会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打电话。
林斯亚一时间被我的话问住了,竟不知如何回答。
估计没人敢相信平时那个口若悬河的林大律师竟然语塞了,他一向只会说话说到让别人崩溃。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个学校的,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偶然碰到我,我走近他,斜着眼打量他,咄咄的眼神逼视着他,沉着声音质问他。
“林斯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展眉时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苏思思,我发现你实在个很多疑的女生唉!上次看你填资料的时候写的这个语言学校,你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一个跟踪狂。”
他的话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抬头间猛然就想起了关司瀚,想起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傻傻的问他是不是跟踪我?那样的我在他眼中一定很白痴吧。
想起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看着你,还不得吃饭。”关司瀚,连夸奖人都那么的与众不同。
突然觉得心头涌上阵阵悲怆,凄楚随着血液气势汹涌的蔓延到全身。
“林斯亚,我有事先走了。”仓惶转身往宿舍走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怕我会在这里哭出来。
林斯亚从身后拉住我,突然看见我眼中涌出的泪,他慌了,不知所措迭声问道:“思思,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思思,你别哭啊!”
我不说话,泪如小蟹,狰狞的爬满脸。
他放开我,片刻后又折回来,手里拿着几张面纸,温柔的擦拭着我眼里的泪。
我不习惯让陌生人看到我哭,夺过他手中的纸,狠狠的掩住眼睛,掩住那该死的不争气的泪。
然后他将我揽到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到似乎怕惊扰到我,轻到我忘记挣扎。
我一直掩着眼睛,直到泪将面纸湿透。
林斯亚弯身细细的拿开沾在我脸上的纸屑,然后将我拉到车上:“好了,思思,我们去吃饭吧,你哭了这么久,我猜你肚子一定饿了。”
他做主将我带到了一家中餐厅,晚饭后又执意将我送到宿舍楼下,下车时他说:“思思,明天我们圈里有个小小的聚会,你一起参加吧。到时我来接你。”没等我拒绝,他就关上车门调头离去。
驶离了小区,林斯亚放慢车速,打开音响里的CD,舒缓的音乐声顿时响起。
想起那个女孩,两次见面都是兀自哭得惨兮兮,让他心中衍生出丝丝不舍,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竟能那样毫无预兆的大哭,水灵灵的大眼中瞬间就能蓄满泪水,一眨眼那泪珠就会滚落
她奇怪,他更奇怪,在他面前,他平时的冷静镇定陡然全无,毛手毛脚的如丢了心魂。
第二天,我走出校门时,林斯亚已经等在门口,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我就将我塞到车里。
他的样子很可爱,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林斯亚,你是抢劫的吗,哪有你这样邀请别人的。”
林斯亚却突然看着我,线视紧锁着我的脸,有片刻的出神,然后他就启动车子,有些自嘲的说:“我是怕你不愿意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一个华人律师圈子里的聚会,让我没想到的是林斯亚竟是这个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律师,我端着水果酒打量他,然后偷偷的抿嘴轻笑。
林斯亚端了一盘水果放到我面前:“思思,你一个人乐什么呢?”
我丢一块水果在嘴里,口齿不清的说:“我没想到你这个家伙是律师,因为你实在不像!”
身边的音乐太吵了,林斯亚没听清,他将手窝成话筒状:“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不得不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说你不像律师,倒像个被告!”
软软的声音、暖暖的气息、淡淡的栀子花香,林斯亚突然浑身一怔,脑袋有瞬间的空白,似有什么飞快的撞进了他的心,那样尖锐却又柔软。
他后来才明白,这世上真有那么一回事,只要一瞬间,就可以将一个人的爱暴发到极致。
林斯亚拿过我手里的手机,按了几下,一会还给我:“我将手机号输你手机里了,不管有事没事,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端坐在沙发里,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那我以后深更半夜天天打电话骚扰你。”我决定逗逗他。
他却伸出手,轻轻的捏着我的鼻子:“只要你想,每个深夜你都可以给我打,我手机从不关机,为了你,我决定永远不关机了。”他说得不真不假。
灯光下,他的眼睛璀璨如晶,闪闪发光,眼神灼热的看着我,我生生避开了。
那次饭后,林斯亚常常给我打电话,大多时候只是单纯的说说话,跟我讲讲他最新的官司,问问我学习的情况。偶尔也会叫上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饭,
他并未对我说任何逾越的话,只是默默的用他炙热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一个傻子,男人那样的眼神,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却没办法回应。
我不知道我以后是否还会再爱?但清楚的知道目前我没有办法去爱一个人,我不想从别人身上找寻关司瀚的影子,那样对谁都不公平。
夏去秋来,光阴如梭,一时之间,可怜天下多少有情人,虚度了无情的岁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