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爱你。
心中的怆然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极致,我蹲下身子,圈起胳膊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哭到心碎,哭到不能呼吸,却是连哭泣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剩哽在喉咙里的抽咽。
深远的记忆里,男子的笑渐渐清晰,他眉眼一舒,笑容干净而澄澈……
我说关司瀚,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后来又过去好几年,我换了大房子,在公司里也升了职,不久前刚换了一间临湖的大办公室,日子终是越过越红火。
这些年,我依然一个人生活。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在千年之前的千年,传说越女曾为爱慕的男人唱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而今谁人又在那里轻声呤唱,声如丝竹,句句撩拨我平静如水的心。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今年办公室里新招来一批大学生,几乎都是刚从学校走上社会的,青涩稚嫩的脸宠上洋溢着属于青春的光彩,我眼中的这些小弟弟小妹妹们,谈起爱情来头头是道,开口闭口都是情啊、爱啊、恨啊,俨然一副情圣的姿态。
年轻人心思比较单纯,大家一起混熟了,也有人会好奇的问我:“桑姐,咱公司这么多极品帅哥,怎么就没有一个让你钟意的啊?”
我摇摇头轻轻一笑,“我老了,对爱情这玩艺来不了电。”
其实这些年,身边优秀的男人不断出现,我是真得来不了电了。
我想我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一个!
瞄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四点半了,我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又昏天暗地的忙了一天,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关上电脑,拿起柜子里的包往电梯间走去。路上碰到刚从茶水间出来的小顾。
小顾也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敢说敢讲的性格像极了白丽,很讨人喜欢。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桑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平时可是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你还待在办公室啊?今天太阳从西方出来了?”
我拢了拢了略微凌乱的长发,埋怨道:“也不知道高总开得哪门子玩笑,公司里那么多英文说的好的高材生,非得让我明天和他一起去阿拉斯加,说是参加一个世界贸易研讨会。今天秘书才告诉我这件事,这不机票都订好了,还是明天上午的飞机。我得赶紧去超市买些用的东西,听说那边很冷的。”
我叹了口气,如果有得选择,美国那地方我可真不想去,这么多年,我依然像驼鸟一样喜欢逃避一些东西。
小顾一脸同情,啧啧匝嘴:“桑姐,我严重的同情你,你可真够可怜的,听说那地方狗熊都能冻死啊……”
我白了她一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半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超市买点保暖的东西,我可不想像狗熊一样的被冻死。”
电梯直接通到负一楼地下车库,我远远的对着我的白色本田按了下摇控器,拉开车门优雅的坐进车里,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一个转弯就驶向车库出口。
关司瀚送我的那辆超炫的车,至今仍停在车展大厅里,不是我要拒绝他的礼物,只是那么酷的车我实在没勇气开到大路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认为那是只能生存在展台上的生命,又或者说只有关司瀚那般具有王者气质的男人才能驾驭它。
车子出了大厦停车场,我放慢了车速,公司附近有一座幼儿园,每次经过我都会刻意放慢车速。
有时来公司比较早,我也会停下车降下玻璃看看那些孩子,看着他们小小胖嘟嘟的身体,稚嫩说话的声音,心头就会涌起一阵阵酸涩,不知道我的宝宝怎么样了?应该也上幼儿园了吧?他在美国吃得习惯吗?过得好吗?没有妈妈在身边他快乐吗?
多少个夜晚了,我常常想起他,梦里无数次梦见他,他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滑嫩的小脸蹭着我的脸,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好爱你噢?”
“妈妈,你想我吗?”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梦里的他瘪着小小的嘴巴,眼里满是委屈。
每次我都是被心脏沉闷的拧痛惊醒,眼泪早已湿了满脸,梦中孩子清晰的小脸在醒来后模糊一片,任我怎么凝神也拼凑不出他的样子。
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孩子,印象中只有他嘹亮的哭声,和医生口中那对扁豆子一般黑亮的眼睛。
这么些年,我总是不经意间看向路边五六岁的小男孩,想像着我的宝宝眼睛怎样,眉毛怎样,鼻子怎样?
嘴角不经意间弯起一抹甜蜜的笑,他一定生得很漂亮吧,长大了也会如他父亲般帅气英俊……
美国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
市贸研讨会议的第三天。
三天前走出机舱大门,我才终于知道什么叫严寒,屋檐倒挂着又长又粗的冰凌,远远看着像一颗颗獠牙,更像一把把锋利的冰刀,我裹在厚厚羽绒服中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昨天晚上实在忍受不了酒店一尘不变的西餐,我冒着可能被冻死的危险驾车出酒店,无意间瞄到路边高大的温度显示牌上-4度,咦!看错了?
我将车往路边靠了靠,仔细看了看,没错确实是零下4度,当下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调头,这种鬼天气了,我宁愿待在酒店里饿死,也不要出去觅食,我怀疑自己一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就会被冻成冰柱。
好在世贸会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
第二天到了会场才知道只有上午两小时会议,下午主办方邀请与会人员游览阿拉斯加费尔班冰雕博物馆。我对什么冰雕展毫兴趣,心时就认为它和我们国内哈尔滨的冰雕展没有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