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是这个屈指可数的猛将,这个是一点都做不得假的,若是给水浒这个世界的猛将做了排位的话,他也一定是前十之列的人物,可是他却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和缺陷,本以为在平定田虎的战场上不会显露出来,可不想命运就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一般,还是让他遇上了。
周昂一心立功,是以将战马催的飞快,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斥候的奇怪目光,不过即便是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全部是如何拿下敌军、如何建功立业了。
可是命运就像是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般,待他赶到斥候所指的地方时,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是将斥候叫到面前,指着前方破口大骂起来,“你说得田虎军马呢?你别告诉老子,说眼前这支娘们就是田虎的军马,如果她们是田虎的手下,老子带的还就是天兵天将了,赶紧给老子说,田虎的军马在哪!”
那斥候被骂得满脸通红,正想着该要如何解释时,就听得前方传来“嘀嗒”的马蹄声,一个脆若银铃的声音就此响了起来,“哼!娘们怎么了,谁说娘们就上不得战场,杀不得脓包了?看你这般样子,原本还以为是个人物,不想也是一个瞧不起女人的人,今天姑奶奶就让你开开眼!”
随着话音落下,周昂本能地觉得一股凛冽的杀气迎面扑来,惊得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是竖了起来,一脚踹开身旁的斥候,整个人就势使出一招“蹬里藏身”,斜斜地侧在一边,耳边很快便是响起了“哎哟”的声音,周昂回头去看,就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兵却是伸手捂着面颊,跌落马下。
“这是什么东西?”周昂不由大吃一惊,自己戎马十余载,这等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器,自己几时见过,只是曾听说叛将张清用的石头有这等效果,可张清好歹是个男人,但眼前这人却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莫非这田虎和北方的……”
周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也是渐渐充满了阴霾和警惕,那女子被周昂这般盯着,心中顿时升气老大的不愿意,暗暗摸出两枚石子,抬手便是照着周昂打去,“你这厮好生无礼,且吃琼英姑奶奶一石!”
周昂虽已心生警惕,但无奈他天生就轻视女子,如今坐稳身子,再粗粗一看琼英相貌,知其其尚年少,于是便不放于心上,待见得石来,也不用斧,只是微微将头一侧,便是躲了开去,“本将还以为……哎哟”,周昂摇着头,本想说上两句,却不想迎面飞来一团黑影,去势又疾又快,狠狠地打在了周昂的面门上,立时打得周昂面破血流。
琼英见飞石奏功,心下大喜,翻手取过月牙戟,顺势朝着身后一招手,“姐妹们,与我一同上前,拿下此獠!”一时间,群雌声声,无不是要拿下周昂,以证其能。
周昂吃了一个大亏,又见对面全是女子,心下觉得即便是自己胜了,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不得还会被人说成自己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当下愤愤地一牵马头,口中嘟囔了一句,“老子不和娘们动手!”便是大喝一声,“速速撤军!”
瞅见周昂所部忙不迭迭,有些顾头不顾腚地朝后奔去,琼英反倒是将月牙戟一竖,伸手招来几名亲兵,在她们耳旁小声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是响起了让周昂只想吐血的声音,“慢着些,咱们不赶你们,不好摔着了!”
“哎哟哟,跑慢些,仇姑娘说了,这便让你们回去!”
“哎哟喂,看那个跟头跌得,都慢些!”
在阵阵银铃般的调笑下,周昂不止一次的想要调头杀回去,可是每每想到要和一群女兵交手,他才提起的劲便立时泄了,只能是带着兵马仓皇而退,去于王文德汇合。
就在琼英与周昂不经意的遭遇,并打退周昂之际,田虎所率的残部终于也是赶到了汾阳,国舅邬梨听闻田虎驾临自己的地盘,不禁是又惊又喜,连忙带着城中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出城相迎。
虽然邬梨对于赵宋兴兵征讨一事已有所耳闻,但他这个人一向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宋军不来打他汾阳的主意,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加以关注,是以他才会在田虎踏进汾阳境内才刚刚得知。
看着眼前满脸尘土,胡子拉碴,身上到处都是深黑色的血痂时,邬梨不禁一阵恍惚,“这还是那个晋王吗?”但是自那双怪眼中射出的阴光,却是让邬梨的心中清楚地知道,眼下这人就是田虎,当下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迎上前双膝跪倒,抱拳道:“汾阳太守邬梨率麾下文武,恭迎晋王大驾!”
“恭迎晋王大驾!”有了邬梨做榜样,他手下那些文武哪里还会有所迟疑,亦是纷纷跪倒在地。
田虎没有说话,却是慢慢地在马上动着身子,房学度见了,连忙给竺敬使了个眼色,二人飞快地翻身下马,来到田虎的马旁,伸手将田虎从马上搀扶了下来。
邬梨等人见了,心中忍不住一跳,昔日威临河北之地的田虎,难道已经是一头病虎了吗?但是很快,他们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分明看见田虎下得马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一挥,甩开了房学度和竺敬,口中亦是低声喝道:“朕还没有老,还不至于到了要人搀扶的地步!”说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步朝着汾阳城中走去。
直到田虎走进城后,邬梨方才带着手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邬梨起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跟着田虎进城,以贡田虎驱使,而自己却是走到房学度的二人跟前,朝着二人施礼抱拳道:“房太尉,竺将军,邬梨这厢有礼了!二位可知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房学度看了看邬梨,又是看了看竺敬,方才长长地叹息一声,摇头苦笑起来,“真是一言难尽!”说着,却是在竺敬耳旁轻语几句,竺敬会意,当即走到一边,指挥收拾残兵入城。
直到看见竺敬进城后,房学度似乎才放下心来,将宋军征伐以来的所有事情细细地说与邬梨知道,听得邬梨在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亦是大骂宋江不是东西,将来不要落在他的手上。
骂过之后,邬梨也是皱起了眉头,看着房学度说道:“房太尉,那依你之见,我军日后该当如何是好,要知道以兄弟的汾阳这一座孤城,即便是兵马、粮草再为充足,也终有被攻破的一日!”
“唉……”房学度长叹一声,苦笑着摇头道,“这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你我如何能够做主,唯独有一样,陛下当绝对不会如宋江那般,归顺赵宋!”
“那是自然!”邬梨点了点头,旋即便是招呼房学度入城再叙,房学度许是进城心切,又或者是太过疲累,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落后他一步的邬梨,眼中似乎在闪烁着莫名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