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发生得太快,他搂着自己的腰将自己抱走,自己的脚立刻离开了蛇尾巴。原本没有风的小岛上,却因为男子的这个动作,让温凉觉得像是有微风拂过她的脸,拂过她的长发。
“嘶……”耳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温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讶的低头。看到那条在原本立起身子来准备咬自己的大花蛇,因为她的突然离开,吐着蛇信子的嘴巴没收住,一口朝着对面阿喏的脚脖子咬了过去。
他另一只手握着枪,一枪将那条蛇爆了头。这样精准的枪法,让人叹为观止。那条蛇在原地挣扎了好久之后,终于死了。
而他也终于放下了怀里的她,蹲了下去。
温凉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在她的认知里,这种生物,远比刀枪棍棒更吓人。即便是现在看到这条蛇的尸体,她都忍不住整个人吓得发抖。这一米多长的大东西,吓得她到现在呼吸都是凌乱的。
想着眼前这个男人还为了救自己一命而被咬了,这里又没有血清,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你……你没事吧?”温凉呼吸困难,字不成句。
虽然前一秒他还用枪指着她,虽然她想过千万种办法脱身,可她没想过一命抵一命的方式。
“怎……怎么办?”她看着他的脚踝迅速肿胀起来,整个眼眶都急红了,双手握着他教坏伤口的两端,想到电视剧里的剧情。
随后抬起头来,手足无措的望着他,问:“吸……吸出来有用吗?我该怎么办?我……”
男人坐在满是落叶的地上,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撒下来,斑驳的落在她的一头长发上。她焦急的趴在他的脚踝边上,长发被捋到一边。
无助的目光,伴随着焦急和担心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脚脖子,却在急切的开口询问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救一个女人而受伤,可刚刚决定救她的那一瞬间,却是连片刻犹豫都没有。虽然,他知道那蛇,无毒。
她丢下自己的背包,似乎做了狠下心来的决定。
虽然温凉没想过自己今天会被人拿枪指着挟持,但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死一个人的性命,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牺牲。
所以,她要尝试。
她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来,倒在男人的脚踝上,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然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低头……
然后,额头撞上了男人宽厚的手掌。
“王锦蛇是一种游蛇科蛇类,体大凶猛,但……无毒。”他一手抬着她的脑袋,拒绝她的嘴和她的脚踝亲密接触,一边冷静自持的开口,解释。
温凉:“……”
其实这时,她是想弄死他的!
气的语无伦次的温凉,指着男人的鼻子最后憋出一句:“你……你怎么不早说!!”
“虽然无毒蛇的概念是非神经性中毒和血液型中毒不足以危急生命的毒蛇,但因为牙齿和唾液都带有细菌和毒性,所以被咬伤的部位都会肿胀。所以,利用医药包里的东西,先给我消毒。”他这话说得很平静,手垂在一边,虽然手里还握着枪,但却没有逼迫温凉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此时此刻也算得是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温凉拿出消毒用的东西,细心地给他的脚踝消毒。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开口问她。
因为手头的动作很专注,所以温凉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后来意识到对方身份不明,鬼知道问她的姓名到底是怀揣着什么心思,所以温凉自然不可能说出本名。
只是当时脑子里横想竖想只想到两个耳熟能详的字,于是干脆就说出了口:“爱国。我叫爱国,因为我妈很爱国,我爸也很爱国,所以我就叫爱国。我姓赵,赵爱国,你叫我爱国就好了。”
嗯,她是随母姓的!
“……”男子一脸‘我信你我就是智商有问题’的表情看着温凉。
为了证明自己姓名的真实性,温凉一脸严肃的瞪着男人:“这名字是我爸妈给我取的,虽然我也觉得很难听,但是是他们把我生下来,养我长大的。虽然这名字难听,但也是他们给我想的。其实我朋友都叫我小爱。”
果然,她有时候说谎也可以出口就成的,甚至不用打草稿。
最终也不知道男子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是没理会温凉。
帮着他做了最基础的消毒护理之后,温凉开始四周打探这荒岛上的情况,她将矿泉水瓶递给他,让他喝水。
虽然她现在很想问这人到底是谁,但她还是聪明的没有开口。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和男人并排坐着,温凉侧目看着他,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寒碜一样,随口问了一句:“你是知道那蛇没毒,才救我的?”
男人依旧光着身子,温凉总觉得有些辣眼睛,所以脱了自己的黑色大衣,搭在男人身前。
看得出男子嫌弃的目光,但温凉不想看到一个是移动的肉块,所以她皱着眉看着男人蓝绿色的瞳孔,说:“不会因为我给你披了一件外衣,你就开枪吧?”
最终男子没说什么,当然,也没回答温凉最开始问出的那个问题。
“一会儿克莱斯特会回来救你吧?”她目光期待的问他。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的,可是没想到他却意外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oversized的轮廓形大衣披在男人的身上,还是显得太小了。他深邃的眼眸正在打量四周的环境。
温凉说:“这应该是个无人岛,虽然刚刚我们遇到的蛇没有毒,但……可能也会有其他的生物,你的子弹还剩多少发?”
“会留一发给你的。”他说。
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温凉背过身子去,不再和他说话。
两人之间就这样保持着沉默,足足十来分钟。
突然,密林里传来一个不知名动物的咆哮声。温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想看看身后的男人还在不在。
而他却靠着一颗大树,轻柔的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又像是真的睡着了。
温凉伸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不见男子有任何动静。
她扭过头去,看着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里握着的那把枪,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将自己的爪子,轻轻地,缓缓地,靠近……
在屏气凝神下,温凉将自己的动作尽量放到最轻,好不容易才碰到了那把漆黑铮亮的枪,男子的手指扣得很紧。
温凉小心翼翼的伸出大拇指和十指,去掰男人的大拇指。刚刚碰到男人的指尖,她就心虚的回过头去看他一眼,生怕他醒来,直到看到他依旧闭着双眼,她这才放心的用了些力道。
看样子男人是真的睡着了,她终于成功的掰开了男人的大拇指。
她又回头检查了一下靠在树上的男人,确认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她赶紧的又回过头去去掰他的食指,只要掰开他的食指,只要拿到那把枪,只要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自己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想到这里,温凉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他的手指掰开了,温凉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去夺枪。可指尖不过刚刚碰到那把黑色的枪,男人突然就握住了掌心的枪支,然后遒劲的手臂一用力,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手臂一收紧,蹲在地上的温凉,一屁股坐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随着男人的力道朝着身后靠过去,直接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感觉他不需要用枪,一个手臂就能把自己勒死。温凉呼吸困难,伸手用力的拍打着男人的手臂,低头想要咬他都不行……
双腿一个劲儿的扑腾,却怎么也踹不到身后的男人身上去。周围又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他憋死了,她使出全身力气,反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憋红了脸,使劲儿的扯。
感觉这女人快要把自己的头皮都扯下来了……
男人换另一只手拿过枪,抵着温凉的脑袋:“松手!”
“你先……松!”温凉脸通红,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感觉快要窒息了,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哪来这么大力气?
枪口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温凉不得不松开男人的头发,想到他毕竟是受了伤的人,温凉在松开他头发的第一瞬间,背过手去就朝着男人的人鱼线戳。
她拳头的面积不大,却因为给他换过药的原因,她准确无误的一拳砸在了男人的伤口上。
他吃疼,松开手臂里困住的女人。
温凉扑出去,躺在地上,大口的吸气,感觉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紫色的。她害怕的朝前爬了好几步。
然后后怕的回头看着被自己伤了的男人,那白色的纱布上,又渗出血来,红色的,很渗人。
男人面色苍白,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眉间凛冽,举起枪对准温凉,扣下扳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