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誉向来不看好夜卿和黑修斯在一起,所以对夜卿也算不上亲密。他一直觉得夜卿就是红颜祸水,因为他向来万分尊敬的少主,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总是会将原本的原则都大打折扣。
然而夜卿也并不在意他对她是什么想法,但付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从夜卿这女人跟着少主回国以后,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不但让少主的原则都大打折扣,就连使唤起自己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
而最让他不解的是,凭什么她让自己去调查莫未安的行踪,而自己竟然就要老老实实的去调查莫未安的行踪呢?
他在莫未安南郊别墅后门口,一辆黑色的帕沙特驾驶座上,安静的等。
身后,一辆白色的海马汽车安静的靠在路边。
付誉看着夜卿从车上下来,然后拉开自己的车门,坐到副驾驶。
她开口就是直奔主题:“莫未安今天是不是在无花镇?”
“嗯。”付誉点头。
虽然平日里夜卿的碧青看起来就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凝重。
不知道她这个表情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但是付誉倒是没忘了自己过来见夜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你有没有怀疑过,截走伊莉莎的男人……和伊莉莎是旧识?”付誉这会儿过来见夜卿,不仅仅是要过来告诉夜卿,莫未安的行程,还为了问这个问题。
毕竟是黑修斯的左右手,夜卿倒是不意外付誉的观察能力。
“今天在送伊莉莎回Fred身边的时候,我旁敲侧击的试探过。”付誉说:“伊莉莎和那个黑衣人,极有可能认识。”
“莫未安。”夜卿很难得和付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论一件事情。
她说:“Fred曾经的得意门生,是莫未安。伊莉莎是Fred的女儿。徒弟和女儿,应该认识。”
而关键就在于,莫未安又和祁明长了一张同样的脸。
“我也觉得,带走伊莉莎的那个男人,的确和莫未安有几分相似,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但……莫未安现在还在无花镇回蜀城的路上。”因为少主对祁明的事情一直都处于高度关注的状态,所以作为黑修斯左右手的付誉,自然也很清楚关于祁明和莫未安的事情。
他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你们真认为,莫未安和祁明是同一个人?”
夜卿不说话,付誉就接着说:“我虽然智商不高,但基本的推理能力还是有的。首先,祁明半瘫,之前拍摄到的照片,他都还是坐在轮椅上的。而莫未安,四肢健全。然后,祁明行踪不明,莫未安虽然行踪神秘,但也是有迹可循的。最后,莫未安是以前是从医的,现在是从商的,从来没有过任何特殊经历和背景,而截走伊莉莎的那个男人,伸手了得,训练有素。所以,你刚刚的意思是,这三个人,是一个人?”
“付誉。”夜卿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付誉有些迷茫的看着夜卿:“什么?”
还以为她要夸奖自己分析透彻,可谁知道却换来她三个字:“话真多。”
付誉:“……”
被嫌弃的付誉,终于又一次坚定了夜卿是个不招他喜欢的女人,因而,他横眉冷对的瞪着她:“你叫我过来干嘛?”
“我让你带的工具带了吗?”她问。
付誉下车,将车门摔得啪嗒一声响。夜卿平静又淡定的跟着下了车,然后绕到后面的后备箱,拿出一个工具箱丢给夜卿。夜卿顺手接过,没交代,转身走进树林深处。
付誉心里瞬间一个‘卧槽’!
对着夜卿的背影,眼神凛冽又危险。
没想到夜卿会忽然回头,于是这个表情瞬间映入了夜卿的眼底。
然而她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平静的说:“别告诉你家少主我在哪儿。”
听到这话,付誉忽然笑了:“我是少主的人,可不听你吩咐。所以……万一少主问起我,我忠心不二,有一说一。”
“我是会说谎的人。”她提着工具箱,对着付誉挑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付誉不说话。
夜卿笑着说:“我和付誉两情相悦,私定终生,这个设定好不好?”
付誉:两个卧槽!
“不好吗?”夜卿笑着说:“那就……因为付誉对我的照顾,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哪怕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这个设定是不是显得更合理?”
“我不会告诉少主的。”付誉摔上车门,关门,飞速离开。
果然是红颜祸水,这个设定完全正确。付誉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要听从夜卿的任何吩咐,千万要和她保持距离,最好连眼神都不要对视!
……
开往无花镇的一条公路上,莫未安坐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杰西皱着眉头将手机递给莫未安:“莫总,是布鲁斯。”
莫未安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布鲁斯南的声音:“莫总,已经处理好了,您之前的脚印,我覆盖过了。”
虽然莫未安成功的躲避了夜卿的追赶,但是却在湖边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了脚印。当时夜卿救了伊莉莎之后,原本是打算回别墅里拿取证工具,再折回来搜集证据。
可是没算到温凉却突然在无花镇意外失踪,所以她只好第一时间乘直升机去了无花镇,等到温凉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才让付誉带了取证工具过来找她。
她来救伊莉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而现在,折腾了一天,天已经黑了。
不过所幸的是,脚印依旧还留在湖边。
她蹲下身子,观察着细细的观察着湖边的土壤,这里的很松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在这样松软的泥土上,留下脚印是必然的。这脚印深浅不一,但是却有些奇怪。
原本准备拍照的夜卿,却迟迟没有动手,直到她发现,泥土的颜色有些异样。仔细看来,像是曾有人在之前的脚印上,又覆盖了一层泥土,然后重新踩下的脚印。
夜卿拿出铁锹,插入泥土里,发现泥土的松软度果然不同……
远处,一栋高楼里,拿着望远镜的布鲁斯南,表情凝重起来。
在犹豫几秒之后,他开口,对着电话那头的莫未安说:“莫总,金丝雀太精明。”
莫未安不意外,只是静静地挂断了电话。
既然脚印经过覆盖的,相信布鲁斯南应该会处理好,夜卿应该不会发现端倪。
他手里捏着手机,沉闷几秒。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今天,是你动了温凉?”
似乎得到了对方否定的答案,莫未安的表情很显然缓和了些。
几秒后,他的语气里带着笃定,阴狠地说:“你答应过我,温凉,我要亲自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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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豪苑里,趴在厨房门上,专心致志看着厨房的温凉,打了一个大喷嚏。
正在厨房给她熬粥的男人,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感冒了?”
“没,鼻子痒。”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男人严肃的问:“对了,指甲!莫未安的指甲,你带回来了吗?”
“已经交给沐序了。”他拿过遥控器,将整个别墅的中央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他熬了粥,还炒了蔬菜,以及鸡肉丁。
“什么时候学会的?”温凉坐在餐桌前,看着几道家常小菜。
从前的祁夜,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别说是熬粥做菜,就连最基本的下面条都不会的大少爷。如今却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味道还挺不错的样子。
他就坐在她对面,扬起唇角,像是等待夸奖一样翘首以待的看着她。
直到她开口问过之后,她才得意的扬起唇角,说:“祁知非小时候挑食,学来的本领。”
他虽然只是一句云淡风轻的总结,但温凉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问了一句:“那知非小时候吃的什么?”
温凉记得刚生下祁知非的时候,是有母乳的。巧姨会教她怎么把母乳挤出来,然后拿出去丢掉。有时候她会心疼的抱着奶瓶,哭得不可开交。
明明应该为人母的她,却不得不承受失去宝宝的这个事实。
现在回头想起来,祁夜才说:“你抱着奶瓶不肯让巧姨把母乳拿走的时候,祁知非连我的手都要吃上一阵。”
那时,温凉在坐月子的时候,被祁夜接出了医院,却并没有再回到金南豪苑里,而是被祁夜安置到了另外一栋别墅。而温凉以为祁夜不归家的晚上,都在月兰那里。事实上,他白天要去处理公事,晚上要去带孩子。金南豪苑里请了好几个月嫂,月兰在豪苑里坐月子的时候,白天会连着知非一起照顾,晚上的时候,祁夜则经常大半夜的不能休息。
月兰说,那时的祁明根本不是祁明,而是披着人皮的恶魔。那时的祁明想要她的命,而今天一直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当喏朝着她开枪的那一刹那,她忽然体味到失去生命的速度,可以快到无法想象。
所以尽管她不认同祁夜当年的做法,也很遗憾自己错过知非的牙牙学语的成长阶段,但她很庆幸,庆幸因为当年祁夜深知他们羽翼未丰,不是祁明的对手,所以做出残忍的决定,才让她有活着再见到孩子的机会。
记得祁夜说过,祁明之所以恨月兰,是因为他以为月兰是下药促成她和祁明上床的那个人。而祁明之所以想杀了自己,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剥夺了祁夜该有的幸福。
归根究底,哪怕是失去理智的祁明,最在乎的人还是祁夜这个弟弟。
思及此,温凉忽然之间抬起头来,眼神晶亮的看着祁夜:“我有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