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彼得尽可能简短的讲解了信仰的内容,亚瑟听完后脸皮一皱,说。
“你这不就是信天神的吗?你们那个《圣经》,不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书,加上一堆先知的预言书,加上一群见过神子的人留下的记录,再加上他们写的书信吗?
我们也有这种书,叫‘启民典籍’,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这种书是给小孩儿看的,为的是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顺便了解一下本民族的历史。至于什么‘解经’——拜托!看书就是看书,一个人理解一个样儿,干嘛非得听别人的?
思想这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你心是啥样的,脑袋就是啥样的。心术是教育出来的,怎么教是父母的事,是老师的事,书就是个工具,只起到辅助作用。你把同一样东西放在两个人面前,好人就想着拿它做好事,坏人就想着拿它做坏事。书也是一样,心术正的人看了得益处,心术不正的人看了就想着使坏,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道理永远不会变,但有些却是会变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才是正确的读书方式。所以死读书的是傻子,活读书的才是聪明人。
就算你把《圣经》当准则,那我问你,《圣经》上是否明确的说过,天神不许男人娶多位妻子?我敢和你赌10万点,那上面没有,也不可能有。你们那个《创世纪》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天神把亚当和夏娃放在伊甸园里,然后就把伊甸园交给他们了,他们除了不能吃那个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以外,什么都可以做。
也就是说,天神造人的目的就是让人自己活出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哪怕是吃了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天神也没灭掉人类,只是给他们换了个地方,改了一些规则,然后让他们继续活着,这不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人类社会的法律和规则,绝大部分都是人类自己制定的。法律和规则的目的,是让人类社会可以健康持续的发展,尽可能避免伤害,增加幸福度——当然了,人类这种生物天生就是自私的,群体观念和社会观念非常弱,在搞法律和规则的时候总是夹杂着私心,所以人类社会才始终给人一种闹心的感觉。
哎呀,跑题了。总而言之,我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你的脑子要活一点,别老死心眼儿。时代在变,规则也在变,你要是真想拯救世界,就把那些刻板的教条先扔在一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多思考,多分析,找出现阶段人类社会该有的状态,然后整理出来,弄出一套新规则,这才是正道!”
亚瑟这番话对于李彼得而言,无异于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从来没有站在这种角度思考过问题,巨大的信息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不到五分钟的一段话,他消化了三个小时还没消化完。
晚餐时间到了,李彼得不得不暂且放下思绪,带着众人去餐厅赴宴。因为有心事,他没有注意到餐厅的守卫换了,人也变少了,而且餐厅所在的走廊两侧加了哨。
爱丽莎、庞培和丽贝卡发现了这件事,爱丽莎和庞培见守卫似乎是在防范自己人,并非是防范他们,就没有在意。丽贝卡担心邦德尔安全区为了白吞货物,对他们不利,便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众人进了餐厅,见科林等人已经在座位上等候,爱玛也在。科林坐在主位上,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第二个位置上坐着爱玛。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坐着赫尔,第二个位置上坐着迪克,位置安排与中午时一模一样。
这又让李彼得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猜不出科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被仆人引导着,坐在了科林的右手边。
待众人入座,科林便笑眯眯的起身,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感谢各位的光临。今天请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件喜事。”
话说到这里,李彼得立刻意识到了科林想要做什么,但这时想要阻拦,已然是不可能。
“从今天中午开始,我的女儿爱玛?邦德尔,将以结婚为前提,与渔夫先生交往。因为对彼此的了解太过有限,二人现在还是朋友关系。但是我坚信,渔夫先生一定会善待我的女儿,给她一个幸福。”
这老家伙也太阴了吧!
想让李彼得爆粗口也许不难,但让他去骂一个人,尤其是年长者,难度着实不低。他对老人和年长者一向很尊敬,哪怕是对方倚老卖老,无理取闹,他顶多也就在心里爆一句粗口,绝对不会骂对方。
如今李彼得却称呼科林为“老家伙”,这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在骂人了。这意味着他真的很生气,已经气到想把科林从椅子上拽下来暴揍一顿的地步。
科林这一手玩的确实太阴了。李彼得虽然答应和爱玛交往,但两人现在还是朋友身份,还没确定要不要在一起。按理说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前,这件事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科林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调公布了这个消息。他说的一点没错,没有扭曲事实,但是他最后说的那些期待话语会给大家一个错觉,那就是李彼得对爱玛很满意,两人是很有可能正式交往,甚至结婚的。
菲尔听了这话,当场就懵了。艾蜜也有些惊慌,但她毕竟是出自一夫多妻制的社会,不介意和别的女人一起服侍李彼得,所以没有太过动摇。安妮本就是抱着当情人的觉悟去追求李彼得的,虽说这件事让她感到非常不爽,但她也没什么意见。
至于舒菲,她根本就不是李彼得这个人去的。只要李彼得能看在**关系的份上一直善待她们母女,她就满足了。李彼得娶谁做老婆,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哼!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无聊!”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餐桌的末尾处发出。这声音没有打破尴尬的气氛,反倒是让餐桌上的气氛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