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想要让他们见面。”
夜筠尧托着下巴,淡淡的问着,他对董清牧还有祁美人之间的往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那么一点往事,撕心裂肺,然后自舔伤疤。
“是的,我们从姜国来到这里,而是为了这件事。”
璇玑现在说起谎来,还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其实也不算是全部都是说谎,不过是真假参差在一起罢了。
“也不行。”
夜筠尧倒是把故事给听完了以后,很决绝的说着。不过是一对恋人爱而不见的故事而已,是不可能让他把陈国的安危都牵涉在里面。
若是被魏王误会,他堂堂陈国君主,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抢魏王的妃嫔,那么这个开战的理由,倒是很好。
他的拒绝,在璇玑的预料之内,这也是她不把真相说出来的原因。只是简单的说两人不过是相爱,后来阿宛不得不入宫,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下而已。
要是让夜筠尧知道,他冒着危险把阿宛带出来,就是被董清牧杀了,那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有谁做。
“我知道,也是说一下罢了,明天还会进宫吧。”
璇玑不抱希望,她更关心的是,明天还会不会进宫,就算祁美人躲着她,怕她,她也会主动去找她。
有些债,不管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是要还的。
“会。”
夜筠尧眯着眼,带着笑意说道,其实不管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是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如今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璇玑,那么就足够了。
才顿了一会儿,马车颠了一下,就停了下来,璇玑几乎是没等小穆子在外面撩开帘子,把他的大王先扶下马车。
璇玑就自己先跳了下来,根本不需要桃子去扶着。她并不是闺阁的娇娇,一点都不需要人伺候着。
小穆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是伺候着夜筠尧的宦官,对于宫廷之间的礼仪,可谓是可圈可点。
如今一个小小的女人,竟然这样无视礼仪,让小穆子怎么能不有意见呢。
倒是夜筠尧一点都不介意,看着璇玑一副活泼的样子,才是他想要的。
“你就一点都不想问,我和魏王说了什么?”
夜筠尧看着璇玑要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问道。
一边的小穆子又是皱了一下眉头,若是被太多的人听到,大王不用“孤”自称,可不是好事。
专情和专宠,从来多不能出现在帝王的身上。
璇玑顿了一下,才回过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回答说道:“如果你想说,你会和我说的。”
不是她放的开,黎昕的事情,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可是,最重要那又怎么样,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到。夜筠尧不会为了她放弃大业,也不会因为她,和魏王为敌。
既然摆在面前的事实这样明了,她又何必再去强求。相比起那个,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董清牧的身上,才是正道。
只是,她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且都是从恢弘的角度去想。
一句话说到底,璇玑把自己看的太轻。
她从来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愿意撒泼打滚,甚至是用眼泪来渲染。
不管是黎昕,还是夜锦容,亦或是夜筠尧,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黎昕可以为了她放弃这个纷乱的天下,夜锦容也可以为了她,放弃王爷的位置,不带兵去团灭了卫将军。
而夜筠尧,如果她真的愿意,放弃和魏王合作,也不是难事。
可是,璇玑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没有用女子特有的柔弱来换取,而是用更加刚强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董清牧的房间,外面有侍卫把守着,其实凭着董清牧的实力,就算是受伤了,想要离开又岂会是难事。
不过是夜筠尧在中间阻挠,利用两人来互相制约罢了。
不过,今日之后,就算夜筠尧不利用董清牧来制约璇玑,她也不会离开。
茫茫人海中,这样都能让她遇到阿宛,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让一切事情都连接在一起,逃都逃不了。
董清牧被人软禁在房间里,也不见的有多急躁,而是随手在房间里,挑选了一本诗词,然后磨砚,饶有心机在抄写。
他一手字没有黎昕那样苍劲有力,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风气。不管以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官家的护院,可是,好歹也是书香世家,代代相传下来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正如,这么多年的兵戎生涯,也改变不了他身上儒雅的气息一眼。
“清牧。”
璇玑是没有门设的,所以她要去哪里,连通报阻拦都没有。
董清牧抬起头,看着璇玑笑,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来,就算眼睛不在宣纸上,也不曾让他的笔迹凌乱一丝一毫。
“我刚刚从魏王宫回来。”
璇玑边走边说,走到董清牧的身边,看着他已经写了好多好多,也不收拾起来,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随便捡起一张,上面的字都善心悦目,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以后董清牧真的没有钱财过活了,单单靠卖字都能发家致富。
“很好看呢。”
璇玑弯下腰,捡起几张看了一下,整理平整后放在一边,用墨砚压着。
董清牧放下羊毛笔,伸手顺了一下璇玑鬓间的碎发,她总是很粗心,对于自己的形象,是一点都不在乎。白白糟蹋了天生的一副好皮相。
“和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他既然答应了黎昕,就不能不保护璇玑,就算是璇玑自己想要做的事,他也要去过问。
“魏王宫。”
璇玑说着,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董清牧的双眼,一直看到他的心底去。
果然,听到魏王宫几个字,董清牧稍微顿了一下,但却是很轻微的,若不是熟悉的人,是不可能看出他的异样。
“装作夜筠尧的妃嫔,到魏王宫去。”
璇玑继续补充说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以为那个男人是好惹的,要是被阿昕知道,又该怎么想,先前的那写误会,若不是阿昕坚定......”
“我见到阿宛了。”
璇玑打断他的话,董清牧的担忧,他的顾虑,璇玑又怎么会不清楚。
董清牧的声音,生生截断在喉咙的深处,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他看起来比谁都洒脱,比谁都清冷,但是内心呢,真的可以放得下吗?
如果真的可以放得下,又怎么连喝酒都不敢,又怎么会隔了十一年,再回到这里。
“我看到她了,在魏王宫,如今,她是祁美人。”
董清牧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没有害怕的惨白,也没有兴奋的通红,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木讷。
能让董清牧呆若木鸡的事情,并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