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看到夜锦容朝着她走过来,脸色苍白了一下,也不敢看夜锦容,只能尽量低着头作礼,心里忐忑不安。
夜锦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萧萧,才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竟然能让他的人都帮着自己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璇玑有什么本事。
看着王爷往璇玑的房间走去,萧萧不敢迟疑,低着头在后面,跟着过去。锦瑟在房间里守着,自从侧妃禁止了大夫过来诊病和不让丫鬟们熬药以后,璇玑是病得越来越糊涂了,她只能用湿毛巾敷着额头,其他的事情一点都做不了。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锦瑟以为是萧萧回来了,因为她出去的时候说,她会想办法的,因此锦瑟不疑有他,打开门就说道:“你可算回来了,可想到什么法子,王爷那边......”
锦瑟的声音在看到门外的人的声音时,生生断在嗓子眼上。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声说道:“王爷饶命,奴婢不知道王爷在此。”
夜锦容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他培养出来的杀手,竟然变得这样喜怒形于色。
“她怎么了。”夜锦容走进去,淡漠的说道。
锦瑟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小声说道:“璇玑姑娘应该是染了湿寒,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夜锦容走过去,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抬头过去就能看到璇玑躺在床上,头上敷着湿毛巾,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吃药么了?”
夜锦容虽然不在乎璇玑得了什么病,病的严不严重,但是他总不能让璇玑死了。
锦瑟用眼的余光看了一下站在外面的萧萧,顿了一下说道:“回王爷的话,并没有。”
对于这个回答,夜锦容颇为吃惊,他的王府里什么时候穷到这个地步,连一个看病的大夫都没有。
“府里的大夫呢?”他可是记得,他在府上养了大夫,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医馆,这些都去哪了。
“回王爷的话,侧妃娘娘,她说......璇玑姑娘不需要任何大夫诊疗。”锦瑟说完,背后渗出细细的汗,她拿捏不准,在夜锦容的心上,到底谁才更重要,要是一个估算错误,她和萧萧就是炮灰似的人了。
既然是侧妃的手段,夜锦容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正这些事情她做的不少,而他似乎也是从来都不曾因为侧妃折磨府上的丫鬟等过问过。这次,估计也是这样,只要是夜锦容稍微有点在意的女子,都逃不过侧妃的折磨。
若是其他人,他还真的就不在意,但是璇玑的湿寒,可是因为他。
“叫大夫过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夜锦容淡淡的说着,拿起在桌子上倒盖着的茶杯把玩。
锦瑟不敢迟疑,马上站起来,转身出去。
璇玑躺在床上,只觉得一会冷一会热,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难受的很,她在卫将军那里,染上的伤寒原本就没有完全好,如今旧患加新伤,一时半刻是好不起来。
她往外翻了一个身,头上的湿毛巾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似乎差点要翻落在地上。
坐在一边的夜锦容见状,习惯性地上前一步,伸手把她扶住。仅仅是习惯罢了,就像看到有一件东西要掉在地上,习惯性的伸手去接住罢了。
他才刚扶住璇玑,还没为她盖上被子,手腕就被璇玑抓住。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谁敢抓着他的手腕,夜锦容稍微怔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的璇玑,力气却非常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黎昕,黎昕......”
璇玑紧闭着眼,嘴边小声的喃呢,她记得这个味道,淡淡的沉香的味道,她在黎昕的身上闻过。却不料,沉香虽然是名贵的香料,却不是独独黎昕一个人专属的香气,陈国最为俊美毒辣的夜锦容,也偏爱沉香的味道。
听到黎昕的声音,夜锦容想要用力抽出的手顿住了,他不知道璇玑为何许人也,但是黎昕的名字,可谓熟记于心。
从卫将军跋涉来到大漠北,黎昕作为第一个带兵攻打关口的将领开始,夜锦容就听闻了他的名字,几次战役下来,关口的破守,退兵数十里,哪次不是因为黎昕。
这个女子是黎昕的谁,要多么风流的人,才敢带着一个女人上战场。
璇玑拉过夜锦容的手,当做枕头垫在自己的脸下,才稍微安心了一下,她在意的是这个味道,淡淡的沉香香气。
“你不会生我气的,是不是?”璇玑小声的说着,喃呢出来的话语,夜锦容好很仔细辨认才听明白。
“不会。”
夜锦容看着璇玑,淡淡的答道,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黎昕的事情。
听到夜锦容的回答,璇玑才算是彻底安心起来,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夜锦容的手,因为常年握剑,还有他的三叉雷戬,又大又厚,长着一层茧,摸着璇玑的脸,痒痒的,暖暖的。
璇玑的脸,白皙而嫩滑,而夜锦容从来不会这样有耐心的摸着一个女子的脸,。尽管璇玑只有十五岁多,但是将近两个月的调养,再加上是长身体的时候,和两个月前相比,几乎要判若两人了。
“你知道你在哪里吗?”夜锦容站在她的面前,被她抓着手腕。
璇玑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答话。
而锦瑟已经带着大夫走进来,刚要说话,却看到王爷的手被璇玑垫在脸下做枕头,要请安的话哽在嗓子里。
不过,夜锦容已经注意到他们,看着大夫说道:“过来诊脉吧。”
一边低头站着的大夫,看着两人颇为亲密的样子,踌躇着是否真的要上前。
夜锦容看懂了他的表情,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而璇玑一下子失去了赖以支柱的东西,好看的蛾眉紧蹙在一起,伸出手抓着夜锦容的衣摆,像将要溺毙的人,抓着稻草一样的用力。
“就这样吧。”夜锦容还没有在人前这样身不由己过,看着大夫冷漠的说着。
大夫不敢多说什么,从药箱里拿出绢布覆在璇玑的手腕上,把脉开药。他这辈子似乎都没有这样流利过,所有的步骤井然有序的完成后,和夜锦容说了大致的病情,就紧忙退了下去。
这等情形,可不是他能随便看到的,一边站着的锦瑟,也跟着大夫出去捡药。
当门关上的时候,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