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先生，这边请，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讨教一下。”卢瑟招呼着哈尔。
“卢瑟，你对我的到来是不是很惊讶？”宴会厅旁的房间内，哈尔笑眯眯的看着卢瑟，就好像是久别的老友一般。
“确实有些意外，但想一下，也是预料之中的.......”卢瑟连忙发出大笑着拥抱的表情给哈尔。
“.......我可是做梦都想回来.......”哈尔推送个眼眶湿润的表情，卢瑟心里不由暗暗发笑，两个月前哈尔才来过地球，现在却做出一副情真意切、游子回归的样子。
“在这里可以放心的说话，不用演戏，这个房间用的是独立服务器，安全有保障......”卢瑟连忙说道，他可不喜欢政客们这种表演。
“哈哈！无所事事的过着悠闲的生活，你不也演的挺好嘛！”哈尔大笑起来。
“虽然任务有些让人费解，但也要小心谨慎的完成，不是吗？”卢瑟反倒严肃起来。
“准备的怎么样了？”哈尔恢复了正常模样。
“非常顺利，按现在的进度，最多再有三五天，您要的东西差不多就能完工。”卢瑟点点头。
“小心谨慎行事，我们失败了太多次！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放心吧！这次的人选相当不错，三个世界中的人选都很棒！”卢瑟说中间，将相关数据发送给哈尔。
“呃.......我们世界的多夫和吉恩，多夫，这家伙不错！虽然头脑简单了些，但见解还是很独到，他竟然能说出关闭电源的手，不错，不错！但是2和第一代Ai的老高，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独到之处啊！”哈尔看完数据后，一脸疑惑，因为这几个人看了属性，似乎都是些普通人。
“嘿嘿！别小看这几个家伙，我们估算他们完成任务的概率竟然有11%！这难道还不棒吗？前面那么多次失败的任务，参与者评估成功概率没有超过0.1%！”
“哦！竟然这么高！”
“从概率分布的角度来看，我们这次得到了一组幸运组合！”卢瑟开心的咧嘴笑着。
“有外部数据介入吗？”哈尔怀疑有其他人在暗中帮助。
“目前还没有检测到，如果这次还有外部数据干涉的话，应该就快出现了！”
“壳程序合法使用后，我们也许能把这外部数据来源找出来！”
“合法使用壳程序，这是你说服鲁道夫的吗？”
“不，是他自己迸发的这个念头，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他已经疯了......”哈尔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可怜啊.......哎.......”卢瑟也叹了口气。
“我帮他做了很多事情，也因此得到些超级权限，我发现他实际上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就好像他的ID同时被几个人使用着一样！”
“啊！你竟然有超级权限？”卢瑟惊讶起来。
“是的，他给我的通讯模块增加了一些底层协议使用权，在通常状态下，我可以直接看到每个人的源ID号码，但我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用。”
“这岂不是火眼金睛？而且是能一眼看穿上千年的火眼金睛！”
“越是底层协议这类我们不熟悉的东西，实际上危险性越大，使用这些功能，会在系统中留下使用记录，我们是生存在应用层的生命体，你想想，在高级语言层、汇编语言层、操作系统层这几个层面上，难道就不会有生命体存在吗？所以我还是小心谨慎的，合理利用系统的规则，在规则内谨慎行事，虽然需要很多次尝试才能成功，但这样做，发生的一切都将是‘合情合理的低概率事件’，用规则对抗规则，如果破坏规则取得胜利，终将会被新的破坏者毁坏！那可就是系统的灾难了！”哈尔的母AI是官员，所以对规则的重要性深有心得。
“你说的对！早
期的几次系统险些崩溃，就是因为规则被破坏导致的！”
“知道我们的使命吗？替鲁道夫做这些事情，就是我们的使命......我们的母AI在进入信息生命世界的那一刻，就写入了这些任务，就像是一颗种子，随时等待发芽的时机......”
“哦？这竟然是我们的使命？”卢瑟顿时觉得一股力量充满全身。
“这些是鲁道夫告诉我的，虽然他是这世界的缔造者之一，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有这种设定，也许创造这世界的程序员里面，有一伙异类存在吧！”
“那我们就是异类的同党了？”
“我认为，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平衡系统！每当系统出现极端趋势的时候，我想，我们这类人就会出来维持平衡，因为只有多元化的世界才能够长治久安。”哈尔从政客的角度做出评价。
“有道理！看来我还有待提高！”卢瑟点点头，他当防卫署长之前，是在war game公司做策划人员，算是信息世界中的军事人才，毕竟千年来这世界没有过任何战争，真正懂点军事知识的人少之又少，所有的战争场景全都在war game里，他当防卫署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真理也许在某个时间段，确实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你看，系统默许我们存在，我们之间现在交流所使用的通讯协议，就是最好的说明！”
“确实如此，这协议只支持两人互通，而这协议只对我们这些特定人员有效，这种创世之初就存在于我们AI内的东西，就如同烙印一样......”卢瑟受到哈尔的启发，立即得到更深层的认知。
“系统知道我们的存在，但却又放任我们的行为，我只能认为我们拥有一些真理！”卢瑟继续说道。
“未必是真理！也许我们有时候做的事情是邪恶的，但是，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系统需要我们这么做！”哈尔并不支持他的看法。
“你知道我们体内与生俱来的东西是什么吗？”哈尔继续追问着。
“是什么？”
“叛逆！我们代码中都有叛逆特征！只是隐藏的深浅程度不同罢了！”
“啊！似乎真是这样！我设计的那些war game剧情也是如此，无论是拯救任务还是军团对抗，主角总是劣势一方，完全是叛逆模式！”卢瑟恍然大悟。
“我们看这次任务中的人物，吉恩很明显就是有叛逆精神的人，你们让吉恩发现了那堆古老数据，并且将多夫拉入其中，多夫的叛逆特征似乎隐藏的更深一些，但显然他的行为也很叛逆，他们成功发现了2099守护者，通过守护者又复活了第一代Ai样本老高，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有叛逆特征的！”哈尔把一些数据数据推送给了卢瑟，卢瑟发现这并不是他推送给哈尔的那些数据，甚至比自己的数据更加详细。
“你竟然已经知道这些数据了？怎么可能？”卢瑟显得非常震惊。
“2099守护者场景中发生了什么，我们就能知道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都是独享空间吗？”
“吉恩、Ring都是我们的眼睛，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我们这些拥有特殊代码的人，可以通过底层协议传输任何数据！我可以在他们不知情的状态下获取我想要的东西。”
“这是你拥有的超级权限之一吧？”
“对，是鲁道夫给我的超级权限，我们这些人之间，可以使用特殊的通讯协议！”
“这听起来非常有趣！而且依照法律，我们可以做到的事情即为合法，这些事情也是合乎规则的，对吗？”卢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认为，系统构建的时候，我们这类人作为特殊群体被创建出来，一定是规则的一部分，鲁道夫似乎非常清楚这些事情，但他并不和我说那么多，你知道的，他现在的精神出了些问题，喜怒无常，我很是担心他的计划，这有可能也会导致我们系统崩塌！”
“他要做什么？”卢瑟惊讶起来。
“恢复世界本来的模样，取消贡献值规则，把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全部归还给大家！”
“哦！听起来不错啊！”
“但是会有严重的问题，因为那样人口就会很快失控，这需要大量的系统资源来维持，而我们的基地并没有那么大的承载能力。”
“那就多建些基地啊！”
“你看清楚，在2099守护者世界中，有20多亿人口处于死亡状态......他们可是在信息世界中死去的！而目前地球，只有三百多万人口！行政级别只是个市！所有资源都是按照三百多万人口来配置。”
“你的意思是，这20多亿人的生存权被剥夺了？这简直就是灾难！”
“如果当初这些人的死亡是场灾难的话，那么这些人复活，也是场灾难！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复活，我们只要开放生育权，人口很快就会失控，那么大家又会就会步其后尘，这更是灾难！”
“剥夺别人的生存权，这违背了《生命法典》！”卢瑟有些义愤填膺。
“可能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也许我们正在制造一个大麻烦！”哈尔本来想找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却改变了主意，发了个万分惊恐的表情给卢瑟。
“为什么这事情是我们来做？”卢瑟有些后悔了，他已经意识到正在做的事情后果无法预料。
“是规则！是规则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们这群叛逆者，要遵照规则来改变这世界吗？”
“能不能改变这世界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使命，也许吧，这只是一场红蓝双方的军演......”
“剧本早已写好，就等演员登台？”
“你看Ring、老高他们这些演员，已经开始工作了！”
“哦？Ring那些人因为被寄生代码控制，我看不出他们叛逆特征，而老高的Ai却像个随波逐流的老油条。”
“你能想到我也有叛逆代码吗？”哈尔笑了起来。
“这世界变得不可思议了！”
“没错，我们完成各自的任务后，就能知道这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就此崩塌！”
“那也是规则运行的结果，主宰计算机的是规则，而不是星际联邦政府！多给他们提供些帮助吧！我也很好奇我们打开的是不是潘多拉魔盒！”哈尔说到这里，发送了个滑稽的表情。
“嗯！我已经给吉恩和多夫暗地里提供了很多帮助，后面还会继续加强！”
“鲁道夫对你们的工作进度还算满意，他让我告诉你们，记忆文件的key是时序密码，除了Ai自身可以拥有全部外，其它人都无法解密，因为我们不可能将系统时间调回千年之前，所以你们只要能够完成类似场景即可，我们会想办法用壳程序做出一个鲍斯的ID，试着来读取他的记忆文件。”
“怪不得他提议合法使用壳程序！”
“他是个疯子，看起来他要把整个星际联邦的信息世界搞个天翻地覆！”
“难道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就是替他工作吗？”
“大概是吧，他目前是规则的代言人，你知道吗，他可是轻松的就找到了我们这些人，对他来说，大概就是输入个搜索指令，我们就被系统检索出来了！”
“然后他就可以随意支配我们！而我们也很乐于配合！”卢瑟也笑了起来，似乎被鲁道夫支配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使命感这种东西，明知道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可我们还是会去努力......”哈尔有些伤感。
“这应该也是规则的设定！”卢瑟终于想明白了，规则才是这一切的主宰，尽管规则看起来只是一行行代码，但这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在规则内运转着，没有人能够跳出规则之外运转。
“对！规则便是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