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谗言,这件事情才刚刚查清楚, 他连锦华殿的殿门都还没有踏过呢,康妃就认定是曦容华进了谗言,真是好有意思啊!
再说,他是那种被女人说几句话,就会耳根子发软,左右得了想法的皇帝吗?
都到这时候了, 康妃还是如此嘴硬。
在查出是她所为之后,他没有立即公布结果, 而是选择来了宜春宫,自是看在她从太子东宫就一直跟着他, 虽然他从未真正给过她宠爱,但看在她从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大错,和她身后康家的份上,只要她认错良好, 他对她小惩大诫一番, 也算全了这些年她跟着他的情分。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都这时候了, 康妃还想攀扯曦容华, 明明是她所为,却还往曦容华身上泼脏水。
康妃真是死不悔改!
他怒道:“康妃,朕本想看在你呆在朕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你认错态度良好, 朕就小惩大诫,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死不悔改,还口口声声说是曦容华向朕进了谗言,这件事情,曦容华到现在都还不知是你所为,你告诉朕,她是怎么向朕进谗言的?”
卫离墨怒气冲冲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康妃,显然被康妃的嘴硬气得不轻。
康妃听了他的话后,脑袋‘轰’的一下子就蒙了!
皇上什么意思,曦容华还不知道此事,皇上还打算小惩大诫,放她一马,那她现在是彻底惹怒皇上了吗?
原本站在康妃身后的行云,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卫离墨不停磕起了头。
她一边磕头,一边认错道:“皇上,柳容华之事,真不关我家娘娘的事,是奴婢因上次曦容华累的我家娘娘禁足,奴婢对曦容华一直怀恨在心,才指使红珠撞到了柳容华,再故意栽赃陷害给曦容华的,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娘娘也是被奴婢一直蒙在鼓里,对这件事一概不知,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请皇上饶了娘娘的口不择言吧!”
说完,行云又用力磕起头来,要不是殿里铺着厚厚地毯,想必行云的额头上现在已经鲜血淋漓了。
赵庆现在真的很想捂脸,这都是什么操作啊!
真是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都到这时候了,康妃身边的大宫女又跳出来来这么一出,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这,这……
皇上什么脾气,难道这么多年,康妃就一点也没摸着。
也是,要是康妃真摸准皇上的脾气了,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受宠过,但愿康妃娘娘不要跟她身边的大宫女似的,拎不清了!
康妃刚从卫离墨的话中转过神来呢,身边的行云又给她来了这么一出,主仆这么多年,等行云一说完,她也就明白了行云如此做的目的。
行云这是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力求把她摘出来!
要不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在康妃明白了行云的意思后,她立马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了。
“行云,你……怎么会……”
“娘娘,是奴婢不好,连累了您,奴婢就是看不惯曦容华嚣张的样子,才会想着替您出一口气的。”
赵庆:……
快来一道雷劈死他吧!
康妃和她的大宫女,果然不愧是主仆俩,就这脑回路……简直了!
这是拿皇上当傻子看吗?
要他说,这两人最不该在皇上面前提起的就是曦容华,这不是火上浇油,让皇上更看她们不顺眼吗!
行云爬到卫离墨脚下:“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您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真不关我家娘娘的事!”
卫离墨听了此话,心里的气没消下去,反而更怒了!
康妃主仆,这是把他当傻子还是弱智啊,还在他面前演起了戏来了!
他最讨厌的事,就是欺骗了!
低头看着行云讨饶祈求那张脸,他就想到柳容华小产掉的皇嗣,和曦容华被冤枉后,在凤仪宫跪的动了胎气。
他立马就对这个宫女,心里升起了一阵厌恶和无名之火,他当即抬脚,就狠狠给了行云一脚。
这一脚卫离墨可是用了全力的,当时就把行云踢到在旁边爬不起来了。
他怒道:“贱婢,你以为你的狗命能跑得了!”要不是她在康妃身边出谋划策,传递消息,这件事能发生得了。
显然行云这宫女是被卫离墨迁怒了,他也不想想,康妃是主,她是仆,她能左右的了康妃的意见吗?
他想到早已进入腊月,再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宫里不宜死人,他叫道:“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直接关进宫正司,等过了明年正月,直接处死她。”
话音一落,立马殿门口站立的御前宫人,就快步走过来两个小太监,拉着被皇上踢到在地的行云,向殿外行去。
康妃也是被卫离墨突然如此大的怒气,给吓傻了,直到听到皇上要处死行云,过来的御前小太监拉着行云就走,她才慌慌张张的回过神来。
“皇上,求求您饶了行云吧,是臣妾没管住宫人,您要惩罚就惩罚臣妾吧!皇上,求求您,饶了她吧!”
她伸手抓住了他明黄色的衣摆,苦苦的哀求道,行云是她的贴身宫女兼心腹,是替她顶的罪,她不能见死不救她!
“康妃,你何止是没管住宫人,朕看你连自己也管不住。”他低下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没有丝毫心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康妃做事情之前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他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不知道珍惜而已。
“宜春宫主位康妃,谋害有孕妃嫔,降为末等更衣,即日迁出宜春宫正殿,此谕传旨六宫,以儆效尤。”
卫离墨直接当场下了口谕。
“皇上……”
康妃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皇上直接把她从正二品的妃位,降为最末等的更衣!
这可是最末等的更衣啊!皇上怎么能如此对她,这样的惩罚,她还不如直接承认了罪名,被他打入冷宫,或赐一杯毒酒,一死白了。
“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康妃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更是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希望他能收回圣命。
她不要每天面对着众妃嫔嘲笑她的眼神,那样她一定会崩溃的。
赵庆又赶紧招来两个御前的宫人,去拉紧紧拽着皇上衣角的康妃。
等宫人使劲拉开康妃,卫离墨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出了宜春宫大殿,对身后传来的康妃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充耳不闻。
卫离墨刚出殿门了,赵庆立马走上前去,抖开手里御寒的的黑貂裘裘衣,披在他的身上。
赵庆一边给他系着系带,一边问道:“皇上现在是打算回乾正殿,还是去其他地方?”
卫离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有些阴沉,没有一丝阳光不说,刮的风还带着湿冷的寒意,越是临近过年,这天气越是一天冷过一天。
他一边走向停在院中的御撵,一边对赵庆说道:“去锦华殿吧,看看曦容华在做什么呢?”
“是,”赵庆应道。
跟他想得一样,皇上还是想去看看曦容华。
等卫离墨上了御撵,抬撵的小太监抬着御撵,和一众御前的宫人出了宜春宫。
御撵一路行来,直接到了玉芙宫锦华殿殿前才停下,卫离墨下了御撵,也没让人通传,直接掀开锦华殿厚厚的棉帘子,进了大殿。
跟寒冷的殿外相比,锦华殿那就太暖和了,殿内整整烧了三个炭盆,虽然比不上乾正殿烧的地龙暖和,但比起其他妃嫔的寝殿来,又要暖和了许多。
自从上次,卫离墨让人从乾正殿给锦华殿运来不少银霜炭之后,听到消息的尚宫局总管,立马吓得魂儿都飞了。
立马自己脑补着,皇上这是不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了,嫌他没给锦华殿送足够多的木炭过冬,让曦嫔冻着了等等。
第二天一早,他亲自带着尚宫局的宫人,又运了一车上等的银霜炭,送到锦华殿赔礼道歉不说,临走还撂下话,锦华殿要是短缺什么了,只要到尚宫局说一声便可。
弄得萧婉词还好一顿笑话他小题大做,说他这一出,可把人家尚宫局的总管给吓得够呛。
卫离墨虽然笑而不语,心里却想,他这样做哪里是小题大做,宫里这帮捧高踩低的人精,总喜欢对上位者的行为,多加揣测,他如此做,自是希望尚宫局不要慢待了她。
也就她傻,没瞧出来他如此做的真正含义,才会以为他小题大做,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把尚宫局的总管给吓着了。
她哪里知道,岂止是吓着了啊!哈哈……
进了大殿,卫离墨没有在殿内发现萧婉词的身影,便猜测她可能在寝殿里躺着。
殿内只有她的两个贴身大宫女,秋果和细雨两人围坐在炭盆旁,小声的说着话,对他的到来丝毫未有所觉。
还是跟在身后的赵庆,忍不住的故意低咳了一声,提醒她们两人,殿里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码字太累了,我都有九天没断更了,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真是太拼了啊!
加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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